麗梅驚愕了，這大晚上的，哪裡來的新疆姑娘？這跟魔術的大變活人似的。她驚奇地問：「這人哪來的？」他笑著說：「人變出來的。」

隨著音樂，她們扭動著腰肢，踩著舞步，動作頗有專業演員的風範，肯定受過專門的訓練。她拉著他的手：「快說，這是怎麼回事？」他順勢拉住她，問她要不要共同跳一曲，她不想跳，先欣賞欣賞吧。

麗梅想看看節目單中的其它節目是不是同樣能變出來。她翻動著節目單，發現有個叫「夫妻情深」的節目，字體還特意加紅了，就問是個怎樣的節目，他說看了就知道了，臉上有曖昧的笑。她說那就看看吧。於是兩個舞蹈演員下去了，上來兩個年紀三十左右的男女，看起來挺有夫妻相的。她饒有興味地看著，以為他們要表演什麼對唱呢，

麗梅得到的卻是一臉的驚恐，這是什麼節目？她看著陳來老闆，希望他解答。他微笑不語，示意繼續望下看。

接下來的事麗梅看不下去了。

她連喊著「停停停」。

原來，陳來老闆的化工廠組建了個藝術團，有個堂而皇之的理由，就是為了娛樂廣大工人群眾，事實是他把這個團體當成娛樂自己的工具，招之即來，揮之即去，演員都是各處招聘而來的，因為工資待遇高，許多人都留了下來。這些人中，有固定的人員，也有臨時的演員。現在只要有錢，什麼樣的人都能請到。他組建這麼一個團更深的用意，就是用來拉攏賄賂有關政府官員，許多官員到這個地方來，看了幾個節目，玩了幾個女人，就成為了他聽話的狗了。這個創意並不屬於他，當初賴昌星在廈門就建了個紅樓，用來拉官員下水。雖說是人家玩剩下的，但效果顯著。一般人是不能見識這個團的表演的，今天麗梅難得來一次，陳來老闆想顯擺顯擺自己的實力，就對她展示了下。

人撤走了，麗梅還驚魂未定。她算是見過世面的人，卻實在難以接受，甚至想吐。一桌的好飯菜可惜了。

這陳來老闆看到她點了這個節目還興奮了，有些女人看到人家玩得高興自己也動了情，就找男人一起玩了。他以為麗梅也這樣。

他錯了。他這麼做反而激起了麗梅對他的反感。原來，麗梅對他談不上愛與喜歡，但不會討厭。

現在另當別論了。看來春水是對的，這陳來老闆不但用化工廠污染了這塊土地的環境，還帶來了許多壞東西，敗壞了這裡的社會風氣。

她站了起來，說是要去下衛生間。

她用冷水洗了把臉，平復下自己的心情，想著來的用意。對的，那個保險柜在六樓，春水一再讓她記住的樓層，她現在所屬的樓層是十樓。她走到窗邊，向下望了望，每個樓層都燈火通明。怎麼去六樓呢？

陳來老闆見她在衛生間久沒有出來，也進來了，她聽到他的腳步聲，連忙拿出化妝盒，裝作描眉的模樣。他站在她身後，抱住了她，手不老實地落在胸口，兩人一同看著鏡子。

她讓他鬆開手，影響到她的化妝了。

他不讓，都晚上還化什麼妝，自然最好。

這次來的目的，是打探情報，俗話說，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她豁出去了，穿著打扮比之前更大膽了些。

他見她的表情有些不自然，就問她怎麼了。

她說你還好意思問，什麼爛節目呀。

她又問，聽說這幢樓里攝像頭無數，一舉一動都有人監視著，這樣不就讓人偷窺了嗎？

他說會讓人暫時關閉的。

她心裡算著，這是十樓，需要經過三個樓層才能到達六樓。

她有一個條件，每個樓層停留的時間必須由她把握。陳來老闆早就為這個有創意的想法蠢蠢欲動雀雀欲試了，爽快地答應了他。他十個樓層，每一樓層都有他專屬的房間，有辦公用的，有休息用的，也用會客用的，且布置各異，風格不同，每一層樓換一個場景，可以增加新奇感。而且，這對他的能力是個考驗，就像跑一次馬拉松，如果中途離場，那就面子上過不去了。

他想試試。

麗梅有足夠的吸引力，讓他投入全部的熱情。

她見他完全沉浸在這個離奇的創意中，就對他說，去準備呀，還呆在這裡幹什麼。

他問準備什麼，說干就干。

她說不是說讓攝像頭停止工作嗎，趕快下命令吧，我才不想什麼都暴露在人們的眼皮底下，如果遇到哪個好事之徒，錄下來，到處亂傳，以後可怎麼做人。

他說量他們沒有這個膽。說著，他掏出電話來。一番發號施令后，他說可以了。

她突然想，如果這裡春水進入這幢大樓，那有多好，這些保衛，還有眾多的攝像頭，都停止的工作，城門洞開。

這麼一想，就被陳來老闆捕捉到了。

他問她發什麼呆。

她說想參觀參觀他的辦公大樓

九樓的燈一打開，映入眼帘的是一個巨大的魚缸，裡面養著顏色繽紛的金魚，在燈光的照射下，十分好看。她的注意力轉移了，對他的興趣大減，跑到魚缸跟前，弓著腰在看。

看完金魚，她就要向八樓進發。

八樓有個卧室，裡面有張大床。她問他，是不是經常帶女人回來鬼混呀。他說自從認識她以後，就沒有女人在這裡睡過了。

七樓有個大會議室，足有一百來個座位，主席台正中，擺著個太師椅。她問這就是他經常發號施令的地方吧。他回說如果她願意，也可以在這兒發號施令。

終於到了六樓。果不其然，這個房間的構造有些特殊，裝修的用料更加紮實，門是厚實的防盜門，足有十幾公分厚，她的印象中，只有銀行的錢櫃重地才有如此厚實的門。裡面放著兩個保險柜，落在牆角。她故意問他，這裡跟軍機重地似的，這種氣氛讓人不舒服，哪能放鬆，不如換個房間吧。他說六樓的其它房間都佔用了，她問都幹什麼用了，他說保衛的監控的，都集中在這個樓層。她說要保衛的就是這兩個柜子，他說主要是保衛他。現在她來了，她也是保衛對象。房間的窗戶也顯得比其它的要小很多，透過一根一根粗大的鋼管形成的窗欞，見到外邊零星的光。平時這時總是拉著窗帘的，現在人進去了，才拉開了，不過還是有濃重的氣味。他說這裡就不要了吧，想讓她早些離開，可她不，說這裡像監獄。她拉了把椅子，坐了下來。她看到了保險柜，就很興奮。而且，見到了這些保險柜，她今天晚上也不枉此行了，對得住春水。任務的完成也是該慶祝的。陳來老闆哪裡知道這些，就算他再怎麼精明，也不能理解女人的心思，他以為他在玩她，其實是她在玩他呢。

這小小的沉悶的房間，卻不想走，難道她有圖謀？他很快就否認了這個想法，這保險柜里錢不多，寶物也不多，而且機關重重，密碼很複雜，估計除了他沒有人能打得開。他多慮了。正因為他對錢財寶貝有忌諱，所以在這裡就無法象其它房間那樣投入。他的人生何嘗不是這樣呢，老是怕人家圖他的錢財，對人防得緊，看人總戴著有色眼鏡，有人對他好，他就會想肯定想我的錢了。雖然有些人是這樣，但有些不這樣。他相信，身下的這個女人不是這樣的。

「你錢不放在銀行去，放在這個房間里？」她適時地問。他說有些流動資金，有些不適合放在銀行的東西，就自家保管，然後得意地說，有些銀行的保衛措施還不如他這裡。一句話，這裡比銀行更安全。

她說她要來把他的錢偷光。他說儘管來，只怕她不來偷，只要她想，她要多少錢他就給多少。她說偷才有趣呢。他笑了，說我們現在做的事不正在偷嗎。

她用心記著這間房的構造、陳設，希望這些對春水有用。

目的達到了，她不想折騰了，但這樣結束的，他肯定會起疑心的。

她看他心意已決，只好隨他。兩人又來到五樓。五樓有健身房，裡面各色器械一應俱全。她也是愛運動的人，只是沒有條件，荒廢了運動，見到那麼多的器械，頓時像孩子般的高興，小跑著跳上跑步機，想跑一跑，只是沒有經驗，不知如何操作，歪歪扭扭的。他看著她，饒有興味。

他也跳了上去，教她如何操作，那裡有健腹機，她坐在上面，坐了幾個半程仰卧起坐。她做的時候，陳來老闆在邊上看著，用手貼在她的腹部，連聲稱讚，不錯嘛，還有腹肌。是的，他能明顯地感到她的腹肌的收縮與擴張。他拉起她，讓她躺在墊子上，這是專門做仰卧起坐的，兩腳分開，膝蓋處彎曲著，雙手抱頭，說這是練腹肌最好的動作。她試了試，比剛才難多了，感到的腹部肌肉的緊張。她剛要站起來，他制止了她，說他要練練俯卧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