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家裝修相當精美，格調高雅，走進去，如同進入一個夢幻般的仙境，各種精巧的飾品恰到好處地點綴其中。

「你這房子花了不少錢吧？」

「我的錢都用在這上面了。」

她煮了一壺咖啡。

「喝了怕睡不著了。」春水說。

「還用睡嗎？」她作好了通宵的打算。

既來之，則安之。在一個女人的精美舒適閨房內，人很容易放鬆下來。這倒像個伊甸園，愛的小窩。這女人一個人過得挺有質量，春水想到自家的屋子，亂七八糟的，相比之下，天壤之別。

她請求春水：「做我的男朋友吧。既然外面都傳開了，我們就公開宣布吧。如果你想對我求婚，我也會答應的。」

春水未置可否。

她說：「你對我沒有感覺？」

春水搖搖頭。

「那是為什麼呢？」

春水不想與她糾纏這個問題，轉移了話題：「你的腳真美，每天要做很多護理吧？」

「我是腳模，靠腳吃飯，能不注意護理嗎？為了使腳部皮膚更平滑，每天將腳部清潔后擦上乳液。泡腳是每天必須做的，水中加些精油，可以殺菌及促進血液循環，同時可以去角質。然後用角質霜搓一搓按摩整個腳部，尤其繭較厚的地方更要多搓揉幾下。搓的時候為了怕用手過度刺激，還必須戴上手套。剛才你的手在我腳上亂摸，那時我還怕弄壞我的腳呢。

怪不得她有這麼完美的腳。無微不至的呵護，加上天生好腳，才有這麼完美的呈現。

「你是專門的腳模？」

「那倒不是，偶爾客串一下，主要是平面模特。」

模特這個職業讓人遐想。

「你喜歡這個職業嗎？」

「談不上喜歡。開始時挺有熱情的，時間長了，就厭倦了，像個花瓶似的，擺在那裡讓人看。所以我想有些改變，城管局這裡也做了一段時間了，覺得體制內生活太僵化，唯領導是從，也沒多大意思。」

「我知道你干不長。以後會去做什麼？」

「還沒想好。但有一點是肯定的，我會去做與靈魂與精神有關的事，不想靠身體吃飯了。女孩子其實沒幾年，如果只靠身體的話。我二十五歲，在模特裡面算是老人了。」

春水很讚賞她的想法。

他對她說：「你還年輕呢。我在你這個年紀，還在工廠里做工。姑娘，珍惜現在的所有吧，你該有更加美好的未來。」

「這麼說，你是在拒絕我了？」她有些失落。

「別這麼說。其實我內心是個自卑的人，真的，特別像你這麼美麗精緻的姑娘面前，更是覺得自慚不如。我們的出身不同，生活習慣不同，一起生活，會有很多問題的。你一隻腳那麼嬌貴，而我的腳卻是在泥水裡泡大的。」

「這不是問題。」

「這就是問題。我心裡清楚。但我也清楚，我與你有著互補的東西，這也是我們走得那麼近的原因。我們可以是很好的朋友。」

「我明白了。」她挺豁達，不會勉強什麼。

「可我心裡放不下你。以後還會有這樣的機會嗎？」她又問。

身體與靈魂確實很難分開。春水很懂她的身體，就讀懂了她的靈魂。他釋放了她的身體，同時也解救了她的靈魂。這話說得一點也不過，她心裡清楚。這也是她留戀他的地方。

「這裡我不想承諾什麼。看緣分吧。」

「又是緣分。我不希望得擁有你，但希望能曾經擁有過，也希望這樣的次數儘可能多些。」

話說這份上，春水點點頭。

春水本想回家的，她不讓他走。夜因為他，變得短了。

打開閘門的她，一發不可收拾。她似乎想一夜之間脫掉「冷淡」這頂帽子，拚命地想證明什麼。

後來，春水都有些累了。

不過，他不會拒絕，也不想拒絕，極力地配合她。

與這樣的女人在一起，心中除了感謝，還是感謝。

人間尤物，這是古人對於特別美麗的女人的稱呼。這就是人間尤物吧。古人對於人間尤物是抱著警惕的，認為她會帶來災禍，應當敬而遠之。「夫有尤物，足以移人，苟非德義，則必有禍」。可世人能有多少機會接觸這般的女人呢？

第二天上班的時候，春水有些疲倦，這不常見，人們見到的春水都是精力充沛，容光煥發的。有些人就打趣他，昨天是不是與霽霽戰到天明呀？要在平日，春水要接話，但今天確實累了，不想說話，而且被他們不幸言中，不好意思接話。

霽霽更美了，美得形神兼備，讓人窒息。許多人放棄了手頭的工作，只為了看她一眼。城管局的許多男人為她瘋狂，他們的老婆發現情況不對，仔細一調查，原來是這麼回事，紛紛把氣撒到霽霽頭上，說她是狐狸精，專門來勾引男人的。當然，這些話都是在背後說的。她們對男人管得更緊了，要求幾點上班，幾點下班，不能有誤。

局長親自過問美女城管隊的事了。他經常去檢查工作，發表意見，指導業務，也少不了請她們吃飯。開始她們看著領導的面子，配合了一下。後來，她們不幹了，局長老是請吃飯不太妥吧。

局長知道自己拿下劉霽霽的可能性很小。她有社會閱歷，有驚人的美，追求者眾多。他退而求其次，把目光放在了雨燕身上。他喜歡雨燕是因為她身上的知性之美，眼神中有股睿智的光芒。局長沒讀過什麼書，是基層一步一步幹上來的，所以對有知識的女性特別嚮往。同時，雨燕家裡條件不好，缺錢，才大學畢業，沒什麼社會經驗。所以，通過一番權衡，他覺得，雨燕是個可能實現的目標。

每次吃完飯後，他都特別照顧雨燕，讓司機送她回家。雨燕也沒往心裡去，以為是領導的關懷，心裡還蠻感激的。時間長了，聰明的雨燕豈能不知局長的用心？她就委婉地拒絕他。他當然不會死心，以為通過自己的權力拿下這麼個小姑娘只是時間問題。他想了個法子，說上面有個短期培訓，想抽調雨燕去參加。她問是不是只派她一個去，他說是。她就說不想去了。人家這樣的培訓機會想爭取都爭不到，她卻回絕了，城管隊的其它幾個都替她可惜。她也對春水說了，春水表示理解。局長之心，他當然知道。

商量不成，那就命令吧。局長說，有個全國的城管工作交流會，將會在風景優美的桂林舉行，雨燕也去參加。她代表美女城管隊，介紹經驗。這是命令。雨燕問同去的還有誰，局長說是他。雨燕就猶豫了。她回來問春水怎麼辦。

春水說，最好的辦法是帶個男朋友同去，既不會違反命令，又不給局長留什麼機會。雨燕說她沒有男朋友呀，春水打趣說可以去租一個。現在流行租男友女友。許多大齡未婚男女過年回去怕父母催逼婚事，臨時租個男友或女友回家，圖個省心。

她說還是算了吧，直接回絕局長就是，怕什麼，一副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樣子。春水怕她以後在單位被人穿小鞋，日子不好過，說不用著急，他再想想辦法。

春水把雨燕的事對霽霽說了，問她有什麼好的招數。她說對付這種領導千萬不要軟弱，免得讓他以為好欺負，得寸進尺，糾纏再三。春水說雨燕也是這個意思，但怕她以後被整。不怕官大，就怕被管。得罪了頂頭上司，可不是鬧著玩的。

霽霽想起局長那個圓圓的腦袋，大大的肚子，小小的眼睛，不禁想捉弄他，就對春水說：「我們調戲調戲局長如何？」

「調戲局長？你不要命了？」春水大為驚異，不過他很好奇，「說說看，怎麼個調戲法？」

「我假裝對局長有意思，約他出來，單獨會面。他肯定會心猿意馬，圖謀不軌，到關鍵處，我的男友來了，把他藏到柜子里或者床底，讓他吃些苦頭。」霽霽越想越有意思，自己樂個不停。

「你不是與男友斷了關係了嗎？又有新男友了？」春水不無醋意。

「你不是就是我的男友嗎？」她反問道。

春水又是驚，又是喜，「可不要亂說，影響不好。「

「這麼說，你同意了？」她問。

「同意什麼？」春水不解。

「同意捉弄局長。」

「捉弄局長與雨燕有什麼聯繫嗎？」

「當然，如果他來與我約會，就有把柄在我手裡呢。然後我再去給雨燕求情，他肯定會同意的。他不能不同意。」

「那你呢？他會糾纏你的。」

「我不怕。你知道，我對這份工作本是抱著玩的態度來的，現在也想撤了，正好找個機會辭職。」

原來她早生去意。也是，這裡廟太小，容不下她。

「你願意參加這個表演不？當我的男朋友？」她問道。

「局長見到我與你在一起，而他藏在柜子里，心裡不知多恨我呢，會殺了我的。以後我該怎麼混呀。」春水心生憂慮，不敢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