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七最哥們了，借了許多的錢給他，而且從不提還錢的事。他是退伍老兵吧，素質就是好。他為何這麼有錢呢？平時在城管隊，他總是沉默寡語的，也不見他有什麼特別的能耐。羅漢想找老七聊聊了，方便的話再借點，打發打發那些討債的，現在追女孩子，不能讓人來打擾。還可以向他討教掙錢的方法。

羅漢雖然狠，但對有本事的人，心裡挺佩服的。

老七沒有讓羅漢失望。知道他的難處后，還做東請他喝幾杯。幾杯酒下去，羅漢的話就多了。

他說以前他很風光，他說一，沒人敢說二。打遍全城，難逢對手呀。現在的他，卻為了錢發愁。

他說只要他願意，想掙多少就掙多少錢。不過，現在他不做了，不做這些事了。

老七問他不做什麼事了。

他猶豫了一下，老七又敬了他一杯。他打著灑嗝，說是做些黑道上的事。

老七故作不解，黑道上什麼事呀。打幾次架的，我也做過，沒什麼大不了的。老七裝作滿不在乎的樣子。

羅漢被激怒了。打架算個鳥事，我做的可是人命關天的大事。沒有膽量的，豈能去做？

「把人打死了？」老七故作不信。

「你看過殺手的電影嗎？我做的事與他們做的差不多。」他說了以後，覺得有些不妥，吃了幾筷子菜。

「你就吹牛吧，還殺手呢。殺了我都不信。」老七哈哈大笑。

這一笑，羅漢急了，他為了證明自己，決定把細節說給老七聽。

事先約定，說了以後，老七要借錢給他，並且要比上次借得多。

老七故意吞吞吐吐的，最後裝作很為難的樣子，但為了哥們義氣，同意了。

羅漢強調，這個事說了以後，老七與他就是生死之交了。以後，老七有什麼事，只有一個電話，他羅漢立馬殺到。同時，老七也要守住這個秘密，一直把它帶進墳墓。

「你知道煙草專賣局嗎？」羅漢問老七。

「當然。」

「那裡的局長不是什麼好東西，他出了大價錢，讓我做掉了一個人。」

老七心裡又驚又喜。他極力表現出與已無關的樣子，附和了一句：「當官的沒幾個好東西。」

「做掉的那個人反抗了嗎？」老七好奇的樣子。

「那是個年輕後生，力氣大得很，要不是我眼疾手快，說不定讓他逃脫了。」

老七還要再問，羅漢自知說多了，不想再說了。

老七又借給他三萬元。他拿了這筆錢，可以抵擋一陣子了。

羅漢有了錢后，就帶著女孩來到豪華酒樓，準備美美地吃上它一頓。

這女孩子叫小麗。

這個晚上，小麗與他上床了。他發現，她並不生澀，相反，動作嫻熟，慣於徵戰。他完全被她征服了。他心裡的那一點點懷疑，早在快樂的大潮中淹沒了。

第二天早上起來，他覺得為了她，什麼事都願意去做。

他對她說了實話，說他是做城管的。

小麗很體貼，說做城管不容易。

小麗問他，城管隊里，大家處得怎樣？領導都很平易近人吧？

他說什麼屁領導，沒一個好東西。他們局長，當初還是副局長的時候，有一個人與他競爭局長的職位，就讓他帶著一幫人去恐嚇人家。為了來狠的，一個兄弟當著他一家人的面，砍掉了自己的一個手指，當場就把人家老媽嚇暈過去。這白道黑道，做事方式都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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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永昌要請春水吃飯，在家裡。非常時期，到下屬家吃飯，容易給人以口實。他猶豫不決。李永昌不高興了，說吃個飯怕什麼，就是因為有人想孤立春水，他一家才想請春水以示支持。這是不是他的心裡話，春水不知道。但春水知道，這背後肯定是他老婆的旨意。既然人家一番好意，就順水推舟吧。再說，春水也想見識見識他老婆的手藝。

他到的時候，人家已經準備好了，滿滿的一桌菜，香味撲鼻，菜色誘人。李永昌老婆系著圍裙，梳著發笤，動作麻利地在廚房忙著，見春水來了，探出個頭，沖春水燦爛地笑了下，說馬上就好了。李永昌在邊上幫忙，做下手。他母親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兒子在房間做作業，一家人其樂融融，春水發現自己的到來更加襯托出這家人的幸福了，他有些心酸，這些年不知忙些什麼，雖然官大了，錢多了，但這平常的幸福卻越來越遠。已經很久沒有回家了，家中的老父老母還在辛苦操勞著，讓他們停下來，他們不肯，說是農村人忙慣了，突然不勞作了，反而地得病。隨他們去了，只是心裡充滿了愧疚。

他們一家輪著給春水敬酒。春水何德何能，能擔此大禮？他不斷地回敬著，說著抱歉的話。確實，李永昌落到這步田地，丟了工作，導火索在他身上。他對一家人說，一定會盡其所能，恢復李永昌的工作，也希望他回到工作崗位上后好好工作，注意方式方法，樹立城管隊伍的良好形象。

李永昌問他能對付得了魏局長不？春水這時看了一眼他老婆，這女人臉如滿月，膚色白皙，眼裡盈著高興，城裡女人的外向開放全在她這張笑容可掬的臉上。他堅定地點了點頭，說不用擔心，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多行不義必自斃。再說有他們一家的支持，還怕什麼呢。

菜確實做得不錯。春水又想起做菜與做人之間的理論來。他又看了他老婆一眼。他對女人的心理自忖已經揣度得相當準確了，這女人對他有意思。

春水喝了很多酒。李永昌酒量不行，白酒沾都不能沾。倒是他女人，陪春水喝了一杯又杯。春水近來比較鬱悶，又有此等姿色風情的女人作陪，不知不覺就有些高了。

李永昌對他老婆言聽計從。春水見過怕老婆的，但沒見過這般怕老婆的。這其中有什麼緣故嗎？

春水發了會呆。

李永昌的母親對春水印象也很好，不斷地讓春水多吃點，還問起他家中的狀況。聽說他現在還沒成家，很詫異，條件那麼好怎麼不成家呀？她語重心長地對春水說，要抓緊，人生過得很快的，家裡的父母一定操心著這事呢。春水只有笑著，沒有作答。

李永昌老婆在一旁解圍，說領導眼界高，一般人瞧不上，不著急，有好姑娘在等著他的。她還說，女人呢，結婚要早，不然的話越往後越不值錢，就算是女強人，最後也得找個家的歸宿。男人不一樣，男人要事業有成，有車有房了，才能找到好老婆。春水就是這樣的男人。

春水開玩笑說，他今天來吃飯，不是來聽思想工作的。

李永昌母親說，沒有把春水當外人，才說這些的，希望春水不要介意。

春水當然不會介意。相反，挺喜歡這樣的氛圍。

吃完飯，老母親去房間休息了，兒子也到房間看電視去了，李永昌老婆讓他收拾桌子，洗碗拖地。她說累了，要休息會，陪著春水坐在沙發上聊天。

春水這會有些尷尬，主人在打雜，主婦在陪客人聊天，讓人看了會有些誤會。他想走。

「時間不早了，我還有點事，需要告辭了，非常感謝你做的飯菜，確實很好吃，希望下次再來。」他對女人說。

「再坐會吧。還早呢。剛吃完飯，飯氣還沒順呢。」女人聽了春水的誇獎，臉上開了花一般，身體也隨之扭動了一下，十分嫵媚，春水的心也顫了一下。

春水堅決要走。女人也不攔了。春水站起的時候，女人往他身上塞了塊糕點，春水不要，兩人就扭在一起，臉撞了個結結實實。

女人在拿起他放在茶几上的手機，拔了個號碼。

春水去了廚房，向李永昌告別。

李永昌說再坐會，他馬上就忙完了，可以喝茶聊天，這剛吃完飯，太勿忙了。春水說不了，與他握了手，與女人笑了笑，走了出來。

回到家裡，好消息接二連三的傳來。

老七說，重大收穫，羅漢終於開口了，他曾經幫煙草專賣局局長擺平過一個人。

春水心頭一震，煙草專賣局？莫非是他以前工作的單位？

他問老七，哪個煙草專賣局？問清楚了嗎？

這個倒沒問清楚，就知道他做掉的是個年輕人，很有力氣。老七答。

春水突然感覺心臟移了個位置，這個年輕人莫非是郭清？他自從去調查「老李」為首的煙草走私案后，再也沒有回來。對了，雨燕，她也好久沒有消息了，自從郭清失蹤后，她也找不到了，春水試圖聯繫過她，卻沒有迴音，去了她學校打聽，聽說去西部支教了，一個學期后回來。

郭清失蹤后，他報了案，一直沒有回話。

如果羅漢殺了的那個年輕人是郭清，那麼雇兇殺人的，是煙草專賣局局長？他是胡局長？不會吧，堂堂一個局長，怎麼會是煙草走私集團的頭頭呢？這解釋不通呀。另有它人？其它兩個副局長，春水都認識，一個朱隊長，與春水稱兄道弟；一個王局長，春水與她有過肌膚之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