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隊長聽不下去了，很嚴肅的一場抓捕行動，只因為帶了譚春，被攪得如同兒戲。他後悔帶她出來了，本想多個人多份力量，沒想到人多了反而添亂。這女孩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真不知她怎麼進稽查隊的。身為隊長的他，卻對選人用人上毫無發言權，領導根本不考慮他的意見。他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呀。

看到她還在竊竊私語，他喝了一聲：「不要說話，盯緊點。」聲音不大，但很威嚴。

車廂內恢復了沉默。但譚春沒閑著，她的手攬住了春水的腰，臉往他身上靠。春水為了不引起人家注意，只好任之了，眼睛一直往外看著。可她越來越大膽，竟把手伸入他的衣內，又是摸又是捏。現在的孩子真是夠開放的，這事也做得出來。

他的手找到了她的手，緊緊地抓住她不放，示意她不要亂動，看著外邊。她哪安靜得下來，不斷地往春水身上靠。

她穿的是牛仔褲，質地很好。當然，質地更好的是她的肌膚，雖然隔了一層衣料，還是能感覺到那份張揚的溫軟與細膩的觸感。俗話說，不怕不識貨，就怕貨比貨。只有在對比中，才會深切地體會到女人間各有各的優劣來。

挨著一個女孩，蹲伏就有些心猿意馬了。不過，春水不是那種做事不分輕重的人，他知道，今天可是第一次正兒八經地出任務，表現得好的話，以後在單位混，就容易多了。他可不像譚春，來這兒就是混日子，混工資，他還想上進呢。雖然有愛君在後面撐腰，但自己也得有所表現。他一直想靠自己的力量闖出一個天地來。

大概三點多吧，一幫玩慣了懶慣了的人，大都熬不下去，有的已沉沉睡去，怎麼叫都不醒，有個胖子還鼾聲大作，如一頭豬。朱隊長打了他一巴掌也醒不來。隊長火了，拿起一瓶礦泉水，往他頭上倒，這才有些效果，停止了如雷般的鼾聲。春水努力使自己保持清醒。旁邊的譚春興奮了一陣，也已睡著了，靠在他的身上。這時候，車隊出現了，一共有五輛車。

魚貫而入的車隊緩緩駛了過來，春水第一個發現了，他興奮地對朱隊長說：「來了，來了！」

朱隊長也發現了，他讓春水叫醒所有的人，繼續保持警惕，等待命令。

譚春也許還在做夢呢。春水搖醒她的時候，她一臉的困惑，不知自己怎麼身處麵包車裡了，還懊惱春水驚了她的美夢。

警察的車輛首先行動了。他們閃爍著警燈，拉響了警鈴，攔住了車隊的去路。專賣局的人馬也從車內跑了出來，忙著設置路障，以防車隊強行闖過。不過，這些人個個睡眼朦朧，做起活來拖泥帶水，簡單的路障都花了不少時間。當然，主要還是春水與朱隊長在忙活，其它人實在不行。

車隊沒有什麼反抗，停住了，等待檢查。

專賣局的人員分成五組，上了貨車，仔細檢查上面載的貨物。春水與譚春上去以後，發現上面裝滿了一箱箱的速食麵。難道情報有誤？其它的四車也是同樣的情況。

貨車的司機與隨車的車主十幾個人，看到他們一無所獲，心裡緊張的神色沒有了，一副良民的模樣，問警察：「如果沒什麼事，可以走了嗎？」

春水還在車上，不顧車內的髒亂，仔細翻看著。他抱起紙箱，一個個地掂量著。一箱速食麵，與一箱捲煙，在重量上會有些細微分別，春水在碼頭干過，對重量特別敏感。那時，他就能準確說出身上背負的麻袋的重量。沒想到，這身功夫，在這個時候用上了。他像一隻獵狗，仔細地尋找著。

功夫不負有心人。大卡車的車廂很大。他在尋找的過程中，發現了一個夾層。這個夾層設置非常巧妙，一般人是發現不了的。春水撬開了夾層，裡面雖然也是一箱箱的速食麵，但他知道，這裡面定有玄機，運速食麵，用得著夾層嗎？

他抱起一箱掂量掂量，重量有明顯分別。他打開箱子，拿出表層的速食麵，隱藏中間的，便是一條條捲煙。

他如同捕獲了獵物，興奮地朝朱隊長招手，讓他趕快來看。朱隊長同警察負責同志一道，爬上車來察看。

為頭的一看大事不好，就想著怎麼脫身。他們這邊有十幾個人，警察與稽查隊的加起來也就十幾個人，在人數上並不佔優。他看著稽查隊這些人，參差不齊，男男女女，胖胖瘦瘦，一看就知道沒多大能耐。這麼大的一批貨，如果被查了，損失慘重不說，追究起責任來，那肯定是重罪，判個無期，甚至死刑都是有可能的。

狗急了還跳牆呢，何況是不法之徒？為頭的對手下使了個眼色，他們立刻四散開來，不知從哪拿出來的刀，朝稽查隊的人員走來。稽查隊的一幫人哪見過這陣勢，平時都是他們欺負別人，趾高氣揚，吆喝來吆喝去的，如今見到真傢伙，還是三更半夜，他們又沒傢伙，連水果刀都沒有，個個腿都軟了，不知誰喊了句，「趕緊撤！」大家才記起，這時最好的選擇就是跑。於是，一個一個朝停在暗處的麵包車跑去，唯恐避之不及，招來殺身之禍。這幫人也不追，嚇跑這些人，他們已經達到目的了。整個稽查隊只剩下了春水與朱隊長了。

為頭的帶著三人爬上了車廂內。春水、朱隊長、還有兩個警察正在那仔細查看呢。見到車主幾個上來，就對他們說：「你們怎麼解釋這些香煙？現在人贓俱獲，車子與貨物都扣下了，你們先隨我們去局裡再說。」說著，警察讓車主幾個下車，準備捉拿他們歸案。

車主幾個並沒有聽從警察的吩咐，先來軟的，態度很誠懇地說情：「我們也不知道是誰把煙放在裡面的，希望你們高抬貴手，放我們過去，什麼事都好商量。」一個拿出一個手提包，裡面裝的全是錢，說：「只要你們肯放行，這裡的錢全歸你們。希望你們行行好吧，給我們個方便。」

警察不吃這一套，對他們說：「把錢收起來，回到局裡說明情況，我們不放過一個壞人，也不會冤情一個好人。」朱隊長也斬釘截鐵地說：「你們私運香煙，剛才我看了，你們還有可能涉及制假販假，還是跟我們回去吧，把情況交待清楚，爭取立功表現。」

他們見軟的不行，就來硬的，幾個人一擁而上，先把兩個警察按倒在地。他們看來，警察是最難對付的，先把警察放倒了，其它幾個就容易解決了。車廂內很狹窄，堆滿了貨物，施展不開，加上他們早有準備，下手很快，警察防備不及，束手就擒了。

春水見形勢不妙，一個眼神遞了過去，提醒朱隊長，他們來狠的了。他背靠箱子站定，眼觀六路，暗暗用勁，蓄勢待發。朱隊長是當過兵的人，擒拿格鬥當年是一把好手。倆人互相照應，等待著他們的圍攻。

他們一共上來五個人。車上載滿了貨物，剩餘的空間很小了。他們以為解決了兩個警察，萬事大吉，剩下的這兩個專賣局的，也同下邊幾個一般，拿把刀一嚇，就尿褲子，乖乖地伏地求饒了。

他們獰笑著，為頭的對春水、朱隊長說：「警察都這樣了，你們乾脆跪地求饒吧。我們也不想這樣，都是你們逼的。我們運個煙怎麼了？憑什麼只能你們能運？好處都讓你們佔了，我們怎麼活呀？希望你們放我們一馬，大家井水不犯河水，這兩個警察我們也會放了，今天的事大家都當沒有發生過，怎麼樣？」

後面兩個惡狠狠地說：「事到如今，還有什麼好說的？把這兩個也捆了，我們趕緊撤。前面那些被嚇跑的如果一打１１０，更多警察來了，我們想走也走不了。」

一句話提醒了那為頭的。他與其它兩個一擁而上，想如法炮製，把春水、朱隊長捆了，綁在車上，趕快逃之夭夭。

春水眼疾手快，見一個壯漢朝自己靠過來，主動出擊，鉗住他的手腕，用力朝自己這邊拉了過來。那壯漢避之不及，來不及做出反應，就被拉得站立不穩，歪歪斜斜地朝春水衝過來。春水身子一躲，壯漢撞在紙箱上。春水趁勢把他按在身下，一隻手死死地掐住他的脖子，使他動彈不得。另一個本想去捆朱隊長的，見同伴被春水制服了，就調轉了身，朝春水撲了過來。這個明顯比春水按在身下的那個單薄多了，春水一隻手就把他制服了。那為頭的見勢不好，想過來幫忙，被朱隊長抱住了，動彈不得。還有兩個在看著警察，見他們三個都被制服，想過來解圍，警察雖然被綁了手，這時也用上了勁，用身子緊緊地把他們頂在紙箱上，讓他們一時脫不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