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正正做他的嬪妃？

  簫煜站在門口，目光深深地看向門口之處。漆黑的眼眸之中，帝王的神色罕見的有些驚愕。

  背至身後的手鬆開，大拇指放在虎口之上，指腹細細摩挲著。

  沈芙並非是不願意，而是心中有所顧忌。

  昨日晚上，沈芙坐在自己面前的場景還在腦海之中一一浮現。

  纖細柔弱的腰肢猶如春日裡的楊柳，透過薄紗半遮半掩，在自己眼前微微細顫。

  如此的嬌柔，又那般的無辜。

  真真正正是如水做的般，輕輕觸碰一下就要碎了。

  可偏偏，這樣一個嬌嬌的女子。嘴裡說出來的話卻又那樣的無情。

  倒是他沒想到，沈芙說要出宮，並非不是不想，而是身不由己。

  她心中還是有他的………

  一想到她剛剛說的話，帝王眼尾中浮出淡淡笑意。

  林安急忙急促趕過來時，便見萬歲爺站在廊檐處。紅牆碧瓦之下，鳥雀立在瑞獸上喳喳叫喊。

  他遠遠兒的看了眼，就只覺得眼前發黑。他緊趕慢趕還是晚了，到底還晚了萬歲爺一步。

  沈容華的下場歷歷在目，萬歲爺那一下只怕是將沈容華傷的不輕。

  萬歲爺身量極長，力氣與尋常人相比要大上許多。哪怕只是稍稍用力，尋常人只怕是也夠一壺的。

  沈芙姑娘那樣嬌嬌似的人，金尊玉貴的像是玉雕的一樣，萬歲爺假若是舉手投足用力一下，沈芙姑娘只怕都扛不住。

  想到那個後果，林安心中就慌張的厲害。萬歲爺對沈芙姑娘這般的在意，若是在這氣頭上做了什麼不可挽回的事……

  他面色慘白，趕忙三兩步的小跑著過去：「萬歲爺……」

  林安聲音發緊，才剛出聲，背對著的萬歲爺忽而轉過頭來。

  他扭頭往身後看了眼，凌厲的眼神打在林安身上：「住嘴！」

  帝王的聲音克制不住的壓迫感，卻又故意放低聲音只餘下氣音。

  像是生怕屋子裡的人聽見似的。

  話都到了嘴邊，林安喉嚨一滾盡數咽了回去。

  這是怎麼回事？

  豆大的眼睛不安的在萬歲爺身上轉悠了幾眼，隨後又往緊閉的宮門那瞥著。

  萬歲爺這是還未進屋？

  剛剛來的時候還怒火中燒，一股生人勿進的樣子。這才過了多久，怎麼就好了？

  李安一腦門的疑問，低下頭，目光時不時的往門縫處看去。

  萬歲爺這是進沒進屋？

  這若是進屋了，沈芙姑娘到底有沒有事？倘若是沒進屋，這萬歲爺的怒火怎麼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林安心中七上八下，惴惴不安。

  簫煜站在廊檐之處，忽而深深地喘了口氣。抬手捏了捏眉心：「走吧。」

  沈芙終究會是他的人，早晚都會落入他的掌心裡。

  他不可能會眼睜睜的看著她出宮。

  至於旁的——帝王摩挲著玉扳指的手漸漸停下。

  不過是身份地位而已，旁人該有的，沈芙必然也會有。不僅如此，只要她要，他還會給沈芙更多。

  只是在這之前，他得讓她知曉。

  這宮中到底是誰做主，她沈芙究竟是誰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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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萬歲爺用力推那一下，沈清如足足在原地懵了半日。活像是丟了魂一樣，僵坐在原地沒了動作。

  「小主。」逢春拉著沈清如就要起來：「小主，您快些起。」

  逢春用力想要將她從地上拉起，可沈清如半分力氣都沒。搭在逢春上的手都是軟著的，手肘幾次落了上去，卻又滑了下來。

  雙膝發軟，一屁股又跪坐在地上。

  「小主！」

  沈清如低頭，看著自己渾身的狼狽。

  萬歲爺那一下將自己推倒在樹叢之間，裙擺被撕破了，滿是污泥。

  沈清如看著自己新換上的衣裙，又低下頭攤開自己的掌心除看了看。

  雙手上滿是鮮血，摔倒那一下她手掌用力撐了上去，掌心被擦破了皮，瞬間鮮血淋漓。

  平日裡哪怕是最不受寵的嬪妃，萬歲爺最多也自有冷臉從來未曾動過手過。

  可剛剛，她迎上去之時，萬歲爺那冰冷刺骨的神情實在是令人懼怕。

  沈清如站在原地，手腳都是顫著的：「逢春，你說……你說，萬歲爺為何會這樣對我？」

  分明她什麼都沒做，可萬歲爺的眼神卻像是要吃了她一樣。

  沈清如一想到那個眼神心中就懼怕的厲害，萬歲爺眼神中的恨意就像是一把刀，似是能將她看個對穿。

  來往的宮人們時不時的將眼神落在她身上，餘光裡面帶著同情。

  沈清如這樣驕傲，只感覺被人剝去了衣服暴露在世人的眼中。

  萬歲爺竟是如此的絕情！居然半分顏面都不肯給自己。

  「好！」緊緊捏著掌心，沈清如道：「好得很！」

  這個時候她還不知道沈芙是在誆騙自己就是沒有腦子。

  只怕是她昨日晚上自己得罪了萬歲爺，今日特意讓她過來做替死鬼。

  難怪昨日屋內一片狼籍，萬歲爺滿腔怒火的離開。沈芙自己得罪了萬歲爺，到頭來讓自己來受苦！

  沈清如的掌心似是要捏碎：「沈芙！」

  沈清如篤定了是沈芙設計陷害自己，回去之後連太醫都沒叫，立即就派人去尋。

  豈料，沈芙人都沒來。只派了紫蘇上前：「我們姑娘說想要出宮，就不過來了。」

  「出宮？」得到消息的沈清如正躺在軟塌上。

  萬歲爺那一推實在是過於用力。開始還未發現，回來後腳腕處鑽心的疼。

  逢春拿著藥油在腳腕處揉搓著，沈清如不可避免的記起來那回沈芙扭傷腳腕的事。

  如今報應不爽，倒是很快又驗證到自己身上。

  也不知到底誰是誰的替身。

  「好端端的怎麼會想到出宮？」沈清如掌心接過茶盞低頭抿了一口：「你自幼跟著你家姑娘，應當知曉有些事情不是輕易就能解決的。」

  沈芙如今清白已失，出宮後的日子肉眼可見的艱難。

  假若是被人知曉，為了家中清譽，後果只怕是一尺白綾。

  她是瘋了不成，為了出宮連命都不要？

  「奴婢不知。」紫蘇搖著頭：「姑娘只想離開，日後隱姓埋名也好，這怕是不會在踏入宮中了。」

  沈清如一時沒說話。

  沈芙知曉的太多，她自然不會輕易放她離開。

  「出宮也好。」逢春揉著腳腕處，嘴上寬慰道：「日後怕是也用不著沈芙姑娘了。」

  沈清如既已毀了容貌，今日又惹了萬歲爺的厭惡。

  只怕是許長時間萬歲爺都不會翻牌子。

  沈芙走不走，其實都沒什麼。何況………沈芙姑娘生的那樣一張誘人的臉。

  假若是與萬歲爺有了首尾，成了名正言順的嬪妃，倒時才真的是為時晚矣。

  沈清如顯然也想到了，面上掩蓋不住的難看。

  本是想讓沈芙替她伺候萬歲爺，爭寵，甚至於是懷孕的。

  掌心落在小腹上，沈清如深深的嘆了口氣。她的這些計劃一一都沒實現，甚至如今還惹了萬歲爺厭棄。

  「讓她滾！」愚蠢無知的東西，光有一張臉卻沒腦子。生的這樣好卻偏偏勾引不了萬歲，又有什麼用？

  沈清如砸了手中的茶盞：「滾遠些。」

  紫蘇得了消息，頭也不抬立即就起身離開。

  沈清如解決了麻煩，抬手揉了揉眉心。

  「沈芙離開也好。」

  她臉上的傷疤好全起碼要幾個月，日後等她傷好後再去尋一名女子來代替，至於沈芙………

  「塞些銀子給嬤嬤，讓她早點送她出宮後。」

  逢春得了吩咐立即去辦。

  沈清如看著逢春的背影消失，心中一塊石頭落了地。

  嘴角的笑意勾起，沈清如只覺渾身輕鬆。

  這時，門口忽然一陣小太監的聲響，喜氣洋洋的道：「恭喜小主，賀喜小主。」

  「萬歲爺賞賜了東西來。」

  沈清如幾乎愣住，直到托盤被塞在掌心裡，她才相信：「萬歲爺賞賜給我的？」

  白日裡萬歲爺還如此兇狠，如今居然又送東西來？

  沈清如看著自己手中的托盤，緊張到手指都僵硬了。

  「萬歲爺賞賜給小主的，讓小主今晚穿著這雙鞋，萬歲爺在乾清宮等您。」

  小太監說完轉身就走，沈清如激動的手指輕顫。

  紅綢掀開，托盤中放著的是雙玉鞋。蘇杭綢緞做的料子，上面摻了金絲繡的牡丹，鞋尖上還鑲著顆鴿子蛋大的東珠！

  一眼就知就價值不菲。

  四周陣陣抽氣聲，宮女們驚艷的站在原地。

  唯獨沈清如僵在原地，一張臉白的像紙一樣。

  這雙鞋並非是她穿的上的。

  她與沈芙長相相似，身段相似，唯獨鞋碼比沈芙大了些。

  萬歲爺送的這雙鞋並非是給她的，而是——給沈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