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新年

  林如海所言是他自己的感悟，只要大乾沒有大的戰事，文官的話語權就會越來越大，武官也會越來越受到排擠。

  「多謝老師提點！」賈薔可是知道要不是自己人，林如海是不可能說出這等話的，實在是太過敏感了。

  「你的學籍已辦好，明年你就可以參加鄉試，感受一下鄉試的氣氛，為你以後的鄉試打好基礎！」林如海又說道。

  他並沒有希望賈薔能夠在明年就中了鄉試，揚州，或者說整個江南的文風處於鼎盛，遠不是北方可比的。

  賈薔之前在國子監，並沒有明師指點，就算是拜入林如海門下，到明年鄉試時間也不算多久，對於以年來計的學習而言，時間實在是太短了。

  「我會做好準備，今後多花些時間在讀書上！」賈薔感激的回道。

  這也是林如海期望的，他每每想到賈薔一人殺死三千兩百餘名鹽幫幫眾之事，就想要讓賈薔多讀些聖賢書以去除殺人的影響。

  在他提出讓林黛玉與賈薔定親後，他對賈薔的重視程度更是增加了，更加不希望賈薔出事。

  不知不覺中，林如海與賈薔又回到了林黛玉的閨閣前。

  賈薔聽到了林黛玉的抽泣聲，以及賈敏的安慰聲，這反倒是讓他放下心來。

  能夠哭上一場，就能夠讓心中的鬱結排出。

  林黛玉還太小，經歷一場生死對於她來說太過殘酷。

  「玉兒，一起去吃團圓飯！」林如海輕輕敲擊房門說道。

  「好的，爹爹！」林黛玉收了眼淚，脆聲應道。

  等賈敏帶著林黛玉出來，賈薔發現林黛玉換了一身衣服，林黛玉看到了賈薔，眼神中有了一絲小女兒之態。

  之前賈薔雖居於林府，但除了共同用飯，其餘的時候極少相處。

  經過了今日之事，林黛玉對賈薔增多了親近，也多了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如果跛足道人又或者癩頭和尚在這裡，就會發現原本林黛玉身上的那道命運線，如今發生了極大的偏離，那與北方京城的聯繫消失，換成了與近在咫尺賈薔的聯繫。

  沒有僕人相隨，四人一起走在小徑上，氣氛很是溫馨。

  今日的團圓飯放在主屋的大廳中，這裡張燈結彩，充滿了過節的氛圍。

  林黛玉看到大廳的布置，眼前不由一亮，一時之間倒像是忘記了之前的遭遇。

  賈薔看到了正站著等待的雲菲與竹君，以往看到這兩位美人時，他還是非常坦然的。

  但這會兒看到雲菲與竹君，卻是極其不自然。

  剛才林如海的話，讓他對林如海除了對老師的尊敬外，還有對岳丈的敬畏。

  面對著自己未來的岳丈，卻是在定婚前就多出了兩個小妾，這種事對他這個後世靈魂而言，是極其離譜的事。

  「雲姐姐，竹姐姐！」林黛玉見到雲菲與竹君後，連忙跑了過去。

  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在雲菲與竹君有意迎合之下，三人早就成為閨中之蜜。

  很快，三人就開始聊了起來，林如海與賈敏見到林黛玉如此，內心很是高興，看來之前的事留給林黛玉的陰影並不多。

  「薔哥兒，與我一起去祭祖！」林如海看了看時辰，對賈薔吩咐道。

  賈敏聽到林如海說出這樣的話，先是一愣，很快就反應過來，臉上露出了笑意。

  雲菲與竹君同樣都是聰明人，她們看向林黛玉的目光中增加了更多的討好之意，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林黛玉就是以後的當家主母，她們都是要聽林黛玉吩咐的。

  過年祭祖，除了家人外，是不會讓外人插手的。

  哪怕是自家弟子也不會參與，林如海如此安排，自是向所有人說明了賈薔在府中的地位。

  祭祖的過程並不複雜，林如海帶著賈薔來到祖先牌位處，上香禱告，說明了這一年所做之事，又給祖先介紹了賈薔。

  林如海就一個女兒，定婚的又是自家弟子，弟子算是半子，女婿也是半子，現在林如海對待賈薔就如對待親子。

  一直等到用飯，整個桌上只有林黛玉一人處於懵懂之中，其餘人都知曉了賈薔與林黛玉之事。

  「薔哥兒，來年先定日子，最近伱多陪陪玉兒說話，玉兒還小就不要有多少忌諱了！」林如海笑著說道。

  讓賈薔多陪陪林黛玉，是擔心之前的事情對林黛玉的影響，他可是看出林黛玉看賈薔的眼神中多了親近之情，兩人多相處可以減少之前事情對林黛玉的影響。

  「你也沒有其他親人，以後林府就是你的家！」賈敏也跟著說道。

  賈敏看著賈薔，仿佛間似看到自己夭折的兒子長大了，看向賈薔的目光中滿是寵溺之色。

  就算賈薔心理素質不錯，一頓團圓飯吃下來，也有些吃不消師母賈敏的熱情。

  用完了晚飯，林如海與賈薔到另一邊喝茶，賈敏向雲菲與竹君使了個眼色，兩女自覺的讓開位置。

  「玉兒，你可願意薔哥兒經常陪你？」賈敏抱著林黛玉，輕聲問道。

  林黛玉可不知道賈敏話語中的意思，她想了想賈薔如果經常找自己一起說說話，不由嘴角露出了笑意，她內心很是渴望賈薔身上的安全感，與賈薔多多相處自是願意的。

  「爹爹剛才可是說了，讓薔哥哥多來陪我說話！」林黛玉沒有直接回答，她聰明的用自己的方式回答了這個問題。

  新年第一天，賈薔十五歲了。

  今年他的計劃是參加鄉試，不為了名次，只為了獲得經驗。

  當然，精神的強大，讓他在讀書方面進步極快。

  特別是有著大量書籍的情況下，他匯集了國子監公開的典籍，寧國府賈敬的藏書，林如海林家的藏書，以及薛家的藏書。

  他目前要做的，就是將手中的書籍背下來，轉化為自己的知識。

  另外，還要跟著林如海身邊學習文章，這才是區別於普通讀書人與有傳承讀書人的重要方面。

  賈薔一邊想著自己的事，一邊在絲雨的服侍下換上了新衣服。

  身上的新衣服是師母賈敏送過來的，讓他一定要換上。

  「絲雨，你去拿些銀子，雲菲與竹君那邊每人二十兩，她們的丫環每人二兩，你自己拿五兩！」賈薔等換好了衣服，拍了拍腦袋想到了什麼，連忙吩咐道。

  不單是揚州這邊，京城那邊他也沒有安排好，好在有翡翠在，那丫頭管事的能力不錯，應該可以處理好。

  其實早就應該將翡翠與琴兒叫過來了，但考慮到林府並不安全，他才沒有將翡翠與琴兒叫過來。

  就算有他的保護，誰會知道林府中什麼時候就會有人被收買或威脅了，他的仇人可不少，對他沒有辦法，就有可能對他身邊之人下手。

  在京城就不同了，就是在京城那邊，知道他金魚胡同那宅子的人也不多。

  「多謝少爺！」絲雨聽到賈薔的吩咐，笑著應道。

  她並沒有想到會從賈薔這邊得到過年的賞賜，誰叫賈薔年紀太小，林府也有著過年的慣例。

  五兩銀子那可是能夠買好多東西的，還能夠送些回家，讓家裡的日子好過些。

  賈薔笑著擺了擺手，他走出了房間。

  「給老師，師母拜年了！」賈薔來到正房，見到林如海與賈敏後，跪下磕頭道。

  「地下涼，快點起來！」賈敏寶貝的不得了，忙著上前扶起了賈薔說道。

  同時，賈敏將一封紅包放在了賈薔的手中，這是拜年的紅包。

  「林妹妹，新年好！」賈薔又對一旁的林黛玉笑著招呼道。

  以往大方的林黛玉，卻是罕見的小臉微紅，有些不敢看賈薔的樣子。

  賈薔有些奇怪，難道是為了定婚之事？

  他猜測的是對的，昨天晚上母女兩個談了好多。

  林黛玉讀了很多書籍，又是女兒家，林如海與賈敏都沒有想她去考試，所以讀書的種類根本不受限制。

  她最喜歡讀的是才子佳人的書，加上出身於這等家庭，對於定婚意味著什麼還是非常清楚的。

  「薔哥哥新年好！」良好的修養讓林黛玉不可能不回應賈薔，她輕聲回道。

  「薔哥兒，你帶著玉兒去後面找雲姑娘她們玩去，今日府中的客人不會少，我們都沒有多少空閒時間！」賈敏笑著說道。

  賈薔向林如海與賈敏再次行了一禮，向林黛玉示意了一下，林黛玉當然願意去玩，笑著也與父母告辭。

  來到雲菲屋裡，賈薔還是第一次來這裡，發現林府對雲菲還是不錯的，屋內一切擺設俱全，就連火爐都有兩隻，使得屋內的溫度怡人。

  竹君帶著丫環金桃也在此處，倒不用賈薔讓人去叫了。

  「雲姑娘，竹姑娘新年好！」賈薔笑著拜了年。

  「賈公子，恭賀新年大吉！」雲菲與竹君一同行了個萬福回道。

  這會兒兩位姑娘心中正高興著呢，剛剛賈薔的丫環絲雨送來了銀子，她們並不在意二十兩銀子，她們在意的是賈薔的態度。

  林黛玉與賈薔呆了一會兒，也就忘了之前的羞澀，又見到了兩位姐姐，她開心的與兩位姐姐說起了話。

  賈薔笑著坐到一旁，聽著三人說話，身旁四人的四個丫環服侍著，讓這屋內很是熱鬧。

  賈薔欣賞著三人，雲菲與竹君自不用說，雲菲是江南第一名妓，竹君是揚州的名妓，都是頂尖的美女。

  林黛玉雖剛剛八歲，但面容極為精緻，特別是一雙細長靈動的眼睛，讓她對比雲菲與竹君都不多讓。

  想來等林黛玉長大些，絕對會超過雲菲與竹君。

  「林妹妹，老師與師母每年這一天都這麼忙的嗎？」賈薔參與了交談問道。

  「是呀，有好多人過來拜訪，讓娘親都沒有時間陪我，以前新年的午飯都是我一人用的！」林黛玉說到這裡，很是不滿的樣子。

  賈薔有些奇怪，大年初一還會有什麼客人前來拜訪。

  他哪裡知道，林如海的祖籍在姑蘇，揚州這邊並沒有什麼親戚，加上林如海平時忙於公務，少有私人時間。

  就使得大年初一這一天，會有不少大鹽商前來拜會，賈敏則是需要陪同大鹽商的夫人。

  大年初一，就算是林如海也會客客氣氣的接待大鹽商，大鹽商藉此加強與林如海的關係，想著來年得到鹽引方面的優待。

  就算那些有衝突的大鹽商，也不會放過這個時機，想著與林如海有些接觸的。

  「廚房在哪兒，今天我出手做兩道菜送給林妹妹！」賈薔笑著說道。

  「薔哥哥，書上說君子遠庖廚！」林黛玉看了看賈薔，不好說不相信他，只能轉著彎說道。

  「無傷也，是乃仁術也，見牛未見羊也。君子之於禽獸也，見其生，不忍見其死；聞其聲，不忍食其肉。是以君子遠庖廚也。這可不是說君子就不下廚了，而是讓君子有一顆仁慈之心！

  再說了，我在京城可是有三家酒樓，天天都是賓客滿盈！」賈薔笑著回道。

  「真有三家酒樓，還賓客滿盈？」林黛玉更加不信了。

  她可是知道賈薔情況的，出身於寧國府，十二歲被寧國府逐出府，一人獨自生活。

  在她看來賈薔能夠成為國子監監生，又前來揚州拜師父親林如海，就已經是極為了不得的事了，怎麼可能還有精力開酒樓。

  「等你到了京城，我請你去清風樓吃大餐！」賈薔自得的回道。

  別看他手中有著八百多萬兩銀子，但他最為得意的，還是在京城時將清風樓擴張到了三座。

  「京城清風樓是賈公子的產業？」雲菲很是驚訝的問道。

  就連一旁的竹君也是滿臉的不敢置信，她們兩人接觸的人很多，其中就有京城人。

  聽聞過京城人吹噓那清風樓的菜品，本來京城與江南的菜品各有特色，但是清風樓的菜品味道超出了所有酒樓，嘗過的人再吃其它家酒樓的菜品，總是感覺差著一個味。

  這就讓清風樓的名聲不知不覺中越來越大，世人的目光都會看向京城，京城中最出眾的酒樓，自會在整個大乾出名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