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你或許，無法離開
看著幾乎比自己還要高一個頭，大概兩米多高，小山一般從涼亭里走出來的魁梧女僕。
清水浩二頭一次，看人還得仰著頭看。
他其實還蠻喜歡女僕裝的那種風格，但此時，心裡忍不住也有些想爆粗口，這是女僕？
這審美是不是太詭異了
「請吧先生。」
小花寺織瓮聲瓮氣，由於職業習慣，顯然一時間不知道怎麼稱呼清水浩二，最後擠出了個先生。
而面對她的『請』，清水浩二順著小花寺織的目光看去，涼亭外，在不起眼的角落，一個劍架堆放在那裡。
而劍架之上，並非是清水浩二常見常用的竹刀，而是一些光看劍鞘和劍柄紋飾就覺得很是珍貴的寶劍。
但，就那樣，像是垃圾一樣堆在涼亭邊下的角落。
「我可以問問，你是有什麼目的嗎？」
清水浩二並沒有進入對方的節奏，而是轉頭看向了涼亭里此時撐著胳膊的，目光中流露出些許慵懶意味的鐵美智子。
鐵美智子饒有趣味地打量著清水浩二的身形，她有了些額外的興致，看這場本來她不感興趣的『比賽』。
她完全從清水浩二身上感受不到一絲身為劍客，或者武士，應該有的氣質。
這樣的清水浩二，她有些好奇，憑什麼能打敗諸羽。
諸羽雖然實力還弱，但已經具備了劍道『心』『技』兩種能力的她，至少，不應該輸給清水浩二。
「打贏寺織，你想知道的，我自然會告訴你。」
「那要是贏不了呢？」
清水浩二的話讓鐵美智子更加意外了，就連田中管家也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這種話，怎麼也不像是一個劍道高手或者一個有志氣的男人能說出來的話。
鐵美智子眉頭微皺，沒再回答。
清水浩二見狀，也不再多說，兩步走到劍架前，隨手拿了一把刀，抽刀出鞘。
澄澈如同江水白練一般的劍身散發著森森寒氣，靠近劍柄的地方，刀削斧鑿地刻著『正宗』二字。
這讓三年以來，從未摸過真刀的清水浩二有種別樣的感覺。
一揮手，習慣性地甩了一下，劍鋒對地，面向小花寺織。
他的姿勢讓鐵美智子不禁輕咦一聲，同時，也讓她更加確信了，清水浩二——根本不是真正的武士道劍客。
站在清水浩二對面，小花寺織，兩米高的魁梧身材，手裡與其是說是握著一把長劍，不如說是一根大點的繡花針，她的體型，真的很讓人覺得出戲。
兩人誰都沒有說話，各自就站在一塊青玉石板之上，彼此對立——
「鏘！」
小花寺織率先進攻，勢大力沉地就是當頭一記直劈，清水浩二舉劍擋下。
還好，小花寺織的力氣並沒有像她的身材一樣恐怖。
但隨即清水浩二就發現，小花寺織本就板著的臉，氣勢越發地冷硬，仿佛，進入了某種狀態。
下一瞬，清水浩二瞳孔一縮，急促地一個側身，避開了差一點就削掉他耳朵的一劍。
「清水先生，如果再不拿出真正的實力來的話，我也不會手下留情的。」
女僕冷冰冰的話傳到了清水浩二的耳朵里，而感受著對方的深沉氣勢，清水浩二也感受到了壓力。
正常情況下，他贏不了——。
對方，只從劍道上來說，是他目前遇到的人里，極為不同的。
清水浩二思緒轉動的瞬息間，小花寺織又是一劍刺出，而這一劍，她帶給了清水浩二更大的壓力。
看著仿佛既向上又向下，飄忽不定的劍影，小花寺織這一劍，仿佛在一瞬間刺出了兩次！
這絕非正常人力可為！
清水浩二瞬間就是一個俠客小說中常見的鷂子翻身，他第一次，有些狼狽地躲閃過去。
凌厲，又十分的迅猛，明明小山一樣的軀體，渾身上下，卻透露出一股如同劍刃般的鋒利氣息。
清水浩二拉開距離，神色變得凝重，他站直身體，手一抖，正宗的劍身就橫在了眼前。
雖然說哪怕是之前遇到的劍道少女都沒有注意到過，但清水浩二依然習慣把寫輪眼當做陰招和底牌來用。
畢竟對方察覺到他戰鬥中眼睛的突然變化，高手，一定是會在瞬間就有所提防。
所以，絕對不是什麼擺 poss。
瞬息間，但見銀白森寒的劍身之上，已經清楚地倒映著清水浩二的雙眼。
一抹鮮紅的血色從他的瞳孔中悄然流轉而出，明晃晃的劍身，霎時也像是飲血一般，泛起了一抹猩紅的邪意。
！？
一切不過瞬息，小花寺織再度欺身逼近，清水浩二也立刻專注地進入了戰鬥。
而再度交手只是一招，局勢就立刻發生了逆轉。
但占了上風的清水浩二卻根本沒注意到，涼亭之內，就連一直佝僂著身子的田中老管家，此時驚容難掩。
穿著一身華貴的黑色鏤空紋飾長裙的鐵美智子，更是直接從座位上站了起來，目光，緊鎖在他的眼睛之上。
「難怪——」
看著「鏗鏘」不斷的刀光劍影之間，瞬間交手二十多招，而且一下子穩居上風，壓著小花寺織打的清水浩二，鐵美智子語氣幽幽，發出了一聲釋然般地輕嘆。
田中管家的眼神明滅不定，但隨著鐵美智子的嘆息聲響起，很快他也逐漸平靜下去。
而要說最吃驚的，還得是和清水浩二交手的小花寺織。
她從一開始就明顯的察覺到了，清水浩二並沒有拿出真正的實力，至少，不是能夠擊敗小姐的實力。
但突然之間，清水浩二突然就像變了個人一樣，她的出招，仿佛統統都被看破了。
而無論她打算下一步怎麼進攻，無論她速度多快，力量多麼迅猛。
甚至極為陰險的突然變招，乃至她一向無往不利，剛才逼得清水浩二狼狽躲閃的二段刺，也全然被清水浩二的那雙眼睛看破，總是能先一步地，逼得她不得不轉攻為守，落入下風。
而清水浩二眼中的血色她自然也注意到了，但她究竟只是一個專心服侍，順便充當保鏢的女僕，並不清楚這意味著什麼。
她只知道，清水浩二，確實很強。
「鏘啷——」
又是一聲犀利又迅猛地金鐵交擊之音，小花寺織一個閃身，迅速地拉開了一段距離。
清水浩二沒有立刻追上去，而轉瞬之間，小花寺織身上突然瀰漫起一股清晰可感的鋒利氣息。
「這是？！」
「好了，停下吧，寺織，足夠了。」
清水浩二剛感到一陣淡淡地心悸，另一邊，鐵美智子就輕聲叫停了積蓄氣勢的小花寺織。
雖然說，清水浩二覺得小花寺織那積蓄氣勢的攻勢，他有十足的把握不受傷害，但對方憑藉著強大氣勢給他帶來的切實壓迫感，這是他前所未遇的。
而聽到鐵美智子的命令，小花寺織立刻也是停止了動作，緩緩的平息下去。
很快就又恢復了冷硬鐵塔一般的沉穩氣場，將劍放回到角落的架子上，才緩緩地走上台階，又站到了鐵美智子的身後。
清水浩二將目光轉向已經從涼亭中站起來的鐵美智子，眼中的血色和勾玉異象，也迅速地消退下去。
鐵美智子將這一切靜收眼底，直到清水浩二眼中最後一抹猩紅褪去，她才緩緩地輕啟丹唇。
「如果是別人的話，伱今天已經再也無法離開這裡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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