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歲月無情
呂虎看著這自稱是武館主人的老頭，雙眼上下仔細掃視，就看到其站的松松垮垮，一點都沒有樁功拳架的痕跡。
要不是他確實是瞞過了自己的感知，不然呂虎還是會懷疑其武者的身份。
「沒有惡意，卻還是出聲走出來了，怎麼，是想要和我過兩招？」
「哈哈哈，我這把老骨頭，也就只能和你搭搭手了，如何？」
「搭手？」呂虎心中想了一下，隨即就往前邁步。
老頭也同樣朝著呂虎走去。
在距離兩步之遙的時候，老頭慢慢悠悠的伸出他消瘦乾癟的右手。
呂虎還從來沒有和人搭手過，見狀也同樣把自己的右手伸了出去。
兩人手相互搭在一起，呂虎陡然感覺，這個老頭皮膚毛孔一緊一縮，其中仿佛蘊藏有千萬鋒利的鋼針，微微的上刺，一起一伏，含而不發。
「好細微的勁力控制！」呂虎心中猛然一動。
而老頭怎是感覺，呂虎的手掌柔若無骨，如棉花一般，感覺一握就會被捏的變形。
但老頭卻感覺這只是表面上的平靜，下面實則是有暗流在洶湧，若是真的去發力，就會立即受到雷霆一擊的回應。
「這是什麼武功，怎麼練的？」
老頭也是一陣震驚，但他今日就是為了試一試呂虎，看看這潛藏在深處的暗流究竟有多厲害。
只見老頭原本耷拉著眼皮的雙眼猛地一瞪，手中蘊藏的勁力瞬間爆發。
「砰！」
空氣中一聲脆響，二人的雙手均是被震開，一團水霧就在搭手的位置迸發。
「這是反震？」二人看上去平分秋色，但老頭自己清楚，剛剛他爆發出的勁力竟然全部被呂虎給震了回來，這才造成了這樣的結果，要是剛剛呂虎在反震的時候，再追加上幾分力，那自己這一下就要落敗了。
「這是什麼武功，如此厲害！」老頭吃驚的同時，已經借著這一震之力，一個進步，閃騰進來，以掌為刀，削向呂虎的咽喉。
老頭不動則已，一動驚人，步法精湛，動起手來敏捷得如撲擊羚羊的豹子。
讓人難以置信如此老朽的身軀，竟然能爆發出這樣的速度！
老頭並不踩側邊，而是猛進猛打，搶中線，踏中宮，氣勢霸道猛烈！
「好刀！」呂虎忍不住喝了一聲采，老頭這一動手，立刻顯示出了其自身在刀法上的深厚功力。
在老頭動手的同時，呂虎就感覺對方氣息撲面而來，受得氣息牽引，他的腳步自然的斜踏了出去，就好像是條件反射，完全不經過大腦，這一下，讓人感覺是和老頭不分先後的移動，速度也是極快！
呂虎這一斜步，躲過一刀的同時，瞬間就搶到了老頭的側面，此時，他渾身的皮膚靜聽，就好像人處暴風雨的海洋礁石之上，聽著四處咆哮的風暴，那些風暴哪一團強，哪一團弱，都要做到心中有數。
風暴就等於是老頭全身的勁，哪裡強，就說明老頭的勁運到了什麼地方，哪裡弱，也就意味著老頭的勁沒有達到那個地方。
在呂虎渾身皮膚的感知之下，感覺對方哪裡勁弱小，拳頭就往哪裡扎打。
正所謂，庖丁解牛，目無全牛，下刀全在牛筋骨連接的地方，這就是呂虎步入化勁之後的拳法，不用看全人，只聽勁力薄弱
呂虎搶到側面之後，出拳一擊，位置精確正是敵人勁力薄弱的環節。宛如羚羊掛角，渾然天成，不經雕琢，無意而動。
老頭也踏步，轉身，竟然後發先至，比呂虎快了一步，依舊搶到了正面，手掌和呂虎一碰，立刻糾纏而上，穿腰插肋進胯。
呂虎和老頭手掌相撞的時候，也同時跟老頭一樣，手臂穿插，纏腰進胯。
「啪！」兩人同使回身掌，一碰之下又是一聲脆響。
兩人同用回身掌絞纏發勁的剎那，老頭立刻感覺到不敵，全身騰起，腳步離地，失去了力量的變化，被震飛了出去。
老頭被震出去了五六米遠，就在要砸到地上的時候，雙手兜在尾椎，往下一按，好像猴子尾巴撐地，一個蹦躍就起來了。
老頭起身之後，臉上頓時一紅，呂虎剛剛這一下，沒有以力壓他，用的力道和他差不多，自己之所以被震飛，完全是對勁力的控制和使用技巧上不如呂虎。
他本來是想在勁力比拼上，勝了呂虎，然後再藉此勸勉一番的，誰知道，在他修煉如此之久的勁力上，也栽了跟頭，只感覺自己的一把年紀真是活到狗身上去了。
在勁力上修煉了如此之久，竟然不如呂虎這個小年輕？
不過老頭的臉本就黝黑，這一紅也太看不出來。
「厲害，厲害，老頭子甘拜下風！」
老頭心中慶幸之前沒有說什麼起高調的話，不然這下就真的下不來台了。
「你年紀如此之大，還能有現在的實力，很不錯了！」
「哎，也就是原來的底子打的厚一點，再加上不缺吃喝，一直養著，就這樣，這一輩子能像這樣動手的次數，也是用一次少一次了。黃土埋到脖子嘍，沒多少日子了！」
說到這裡，老頭的臉上露出了歲月唏噓的落寞神色。
曾經的那個意氣風發，鮮衣怒馬的少年，就連做夢的時候，都夢不到了，面目都在記憶中模糊了起來。
「年輕人，你確實很厲害，比我當年還要厲害的多，在武道上的機會，也比我大的多，要知道，人都是會老的。
一個潛心練武的人，一生中巔峰時期，是二十，三十，四十，五十這四十年時間，在沒有修煉到無漏境的情況下，人若是一過了六十歲，無論你是什麼人，必然要因為年紀的影響，身軀的氣血肉就開始衰敗了，內臟也開始衰竭，巔峰過了，後面就只有下坡路可走。
無漏境是武道的一座雄關，而歲月又轉瞬即逝，古往今來不知道擋住了多少英才，年輕人，你切莫自誤啊！」
老頭本來在搭手落敗之後，是不想再說這些的，但或許是人年紀大了真的會變得囉嗦，這一番話，還是沒有忍住，說了出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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