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精神秘言
斯亞特王國，翡翠湖省。
那是位於斯亞特最南方的行省，它和王室完全掌控的艾爾芬尼亞省同樣富裕，它們是整個王國最重要的兩個省。
翡翠湖省的土地三分之一都被羅門家族占據，還有三分之一由許多小貴族們擁有，而最後三分之一則被米德爾家族擁有。
大陸東方的十大支柱家族之一，「廢墟歌靈」米德爾家族，他們家族最強大的一支就在斯亞特境內，大部分人都居住在翡翠湖省最重要的城市，威格市。
米德爾家族的莊園裡，年近五十卻依然容貌英俊，人們稱之為「幽魂」的米德爾侯爵身穿白色燕尾服，愜意地坐在一張白色椅子上，平靜地凝視著家族裡孩子們在草坪上的打鬧。
「侯爵閣下，您的信件。」
一名身穿白色侍者服飾的下屬緩緩走上前，十分優雅恭敬地遞上信件，米德爾侯爵輕輕點頭，平靜地接過信件看起來。
隨後，米德爾侯爵又將信件放下來，沉思片刻。
「布恩·加西亞死了，我記得他，曾經那個男人的父親帶他來過我們的家族，那是一個粗魯無禮的傢伙，和他父親不是很像。」
他微笑著，平靜地和下屬吩咐道：
「他失蹤了，但很可能已經死了。」
「雖然我不喜歡他，但這件事情必須要仔細調查，因為加西亞家族的上一代家主曾經是我父親的重要心腹，既然兩個家族間有這一層關係，米德爾家族就不能無動於衷。」
「我們要讓兇手付出代價，否則米德爾家族在國內的威信就會被一點點瓦解。」
米德爾侯爵頓了一下，思索著信件里寫的內容，上面已經詳細說明，加西亞子爵等人很可能是因為伏擊一個費歇爾的男爵家族而出了意外。
而那個家族的家主叫做拜恩·費歇爾，即是加西亞子爵等人要殺死的目標。
「費歇爾家族麼？」
拜恩·費歇爾。
他腦海里記住了這個名字。
——
東海岸省，斯洛芬鎮。
加西亞家族內部的眾人都聚集在一起，所有人神色難看，保持著緘默，眼睛裡充滿不知所措，仿佛天已經塌下來了，可他們卻不知道要如何是好。
每一個人都很清楚，加西亞子爵和兩個家族重要成員出事了！
他們失蹤多日，很可能已經徹底死去，至於殺死加西亞子爵等人的兇手，實在是太好猜測了，絕對是費歇爾家族的人！
原因很簡單，畢竟家主幾人事先要做的事情，就是去伏殺拜恩·費歇爾，加西亞家族的核心成員都知道這件事情。
「不止是費歇爾家族的人動得手，只有他們根本不可能解決掉家主幾人，一定還有獅子家族的助力！」
「但獅子家族不會違背『誓約』吧？」
「說不定呢，據說『誓約』雖然還沒有徹底無效，可是根據各種消息的總結來看，它們的效力明顯下降了。」
「現在的情況，澤維爾子爵怎麼說？雄鷹家族一定要有所表示吧！」
「我們到底該怎麼辦，家族的地位很可能會不保，接下來的幾十年裡，小加西亞他說不定也難以抵達質變上位吧？」
「大家別吵！我們現在應該問一下米德爾家族的意見，還有秩序教會那邊，子爵大人生前也是有人脈的……」
「他們未必就死了，只是失蹤，你不要用『生前』來描述！」
「你居然還抱有僥倖心理，認清現實吧！」
於極度的不安，壓抑，絕望情緒中，加西亞家族的眾人終於徹底吵了起來。
就在此時，加西亞子爵的兒子，家族裡唯一剩下的質變超凡者，小加西亞終於站了出來。
「全都住嘴！」
他的容貌和父親加西亞子爵絲毫不相似，看起來要更加優雅一點，甚至有種學者氣質。
「從此刻開始，我即是代理家主！如果我父親回來了，那麼代理家主的身份自然作廢，否則從今天開始，整個加西亞家族以後就都由我來領導！」
眾人都愣了一下，隨後紛紛低下頭，於情於理，加西亞家族都應該由小加西亞來領導。
他是加西亞子爵的兒子，同時也是家族目前唯一的質變超凡者。
沒有任何人能夠動搖他的地位。
「我們家族必須放棄一部分的利益了。」
小加西亞深吸一口氣，攥緊拳頭做出十分艱難的抉擇，然而，誰都很清楚，那又是他們不得不做出的決定！
他要迎娶雄鷹家族澤維爾子爵的一個女兒，然後將黑山鎮的賭馬利益全部讓給雄鷹家族，換取對家族未來的保護，加西亞家族僅僅就只保留最重要的金礦城鎮斯洛芬，還有貧窮的費拉鎮。
「立即和雄鷹家族聯姻，然後出讓黑山鎮的利益吧。」
「我已經做出決定！而且從此以後，我們內部每一個人的分紅也要調整，所有人要一起度過家族最困難的時間！」
大家聽完決定後雖然覺得憤懣，內心深處都捨不得利益，卻又完全沒有辦法。
世界是很現實的，即使加西亞子爵和澤維爾子爵的私人關係再好，這種時候他們想要換取足夠的庇護，就必須上交足夠的利益，否則雄鷹家族內部也會對澤維爾子爵不滿。
等到會議結束之後，小加西亞沉默著來到宅邸的陽台，凝視著遠方。
「父親……」
最近這段時間裡，他的壓力很大，一直感覺頭腦有點昏沉。
頭好痛！
痛！
小加西亞捂住腦袋許久，忍不住低聲嘶吼起來，感覺到某種刻印在腦海深處的東西在隱隱作痛！
「啊啊啊啊！」
他仿佛野獸般嘶吼，卻依然無法抵抗腦海里那道「精神秘言」的力量，雙眸逐漸變得無神，回想起艾琳曾經給予的指令。
我是誰來著？
「我是晨曦教團的一員，必須為了偉大的失落之主奉獻一切，只是現在還必須偽裝，不能讓人察覺，所有事情都要在暗中穩妥進行……」
無神的雙眸漸漸又恢復正常，小加西亞愣了一下，微笑起來，仿佛剛剛的異樣從來不存在。
過了一會，家族的一名僕人敲門，恭敬地走進來。
「主人，米德爾家族的人來了，說是絕對會保證我們的家族延續下去，同時也會幫助我們徹查兇手。」
「只是他們也說，這件事情如果真的放在明面上，實際上是主動出手的加西亞家族不占理，更希望幫助我們暗中報復。」
「嗯，我知道了，你下去吧，我馬上就過去。」
他輕輕點頭，等到家族的僕人離開許久，才喃喃自語道：
「加西亞家族會重新崛起的……在我神的力量下，它必將再次崛起！」
——
費歇爾家族莊園的地下室里，艾琳站在複雜的儀式法陣上，閉著眼睛發送一道通過精神秘言形成的遠程指令。
拜恩和克里斯都默默地看著她，內心實際上也不知道，「精神秘言」的效果究竟能否像是預想中的那麼好。
「成功了！」
終於，她長出一口氣，重新睜開眼睛，臉上露出欣慰的神色。
「好，太好了！這樣一來，我們也不用再擔心米德爾家族的報復，本來就沒有什麼證據，再加上小加西亞已經被我們控制，可以拒絕米德爾家族暗中的行為。」
站在一旁的拜恩忍不住笑出來，內心深處的喜悅無以復加。
從此以後，他們就可以藉助小加西亞的力量，一點點蠶食掉剩下的加西亞家族。
徹底屠滅加西亞家族是不可能的事情，和那些旋起旋滅的男爵家族不同，大部分子爵家族都有著更強的底蘊，他們和國內許多家族存在著沾親帶故的關係。
而且就算滅殺掉加西亞家族，費歇爾家族也無法拿取到最多的利益。
「接下來，加西亞家族表面上會從雄鷹家族的盟友變成他們的附庸，實際上，他們會暗中成為我們的一枚重要棋子。」
「還有一年的時間，斯亞特和瑞亞兩國的停戰協議就會徹底失效，瑞亞人的動向也很重要，那時候加西亞家族說不定會成為我們的盾牌。」
獅子和雄鷹家族必有一戰！
東海岸幾乎所有人都具有這種共識，本來還有教會從中調停，可是自從轟鳴君王去世後，風暴教會的態度變得曖昧起來，好像完全不打算阻止兩個勢力即將到來的死斗。
「當我們和雄鷹家族的大戰到來時，加西亞家族將會成為很重要的力量，這件事情不能告訴我們以外的任何人，必須完全保密！」
那場戰鬥結束後，他們和「黑色的獅子」共同看著屍體焚毀，以防止事後被調查，而拜恩也不是很在意三月被發現，因為這是一種秘密交換。
費歇爾家族知道「黑色的獅子」，而獅子家族也知道了三月的存在，雙方的關係會更進一步深度綁定。
處理完幾乎所有的事情後，兩個家族對於戰利品進行分揀，獅子家族拿走禁忌奇物「顛倒之鏈」和其餘的瑰寶奇物，而給費歇爾家族留下「倒計時」。
毫無疑問「倒計時」是所有戰利品里最重要的一個，僅僅是「倒計時」的價值就已經抵得上其他所有奇物的總和。
費歇爾家族倒是也不覺得吃虧，他們身為附庸，能幾乎平分戰利品已算得上是獅子家族的慷慨。
拜恩不由得看向克里斯，內心深處也驚訝於他的力量強大，居然真的能獨自追上去然後殺死強大的加西亞子爵。
要知道，那個男人在質變上位里也算得上較強的存在，而是身上還帶著兩件禁忌奇物！
艾琳平靜地看著拜恩，語氣堅定有力地緩緩說道：
「開始吧，費歇爾家族需要進行新的獻祭，感謝神的庇護……等到這場這場祭祀結束後，拜恩，我有重要的事情單獨和你說。」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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