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最重要的地方
很快拜恩三人就得知，那名騎士原來是城市裡負責維護治安的治安官副手。
同時他們也發現一件事情，歷史縫隙終究不是真實的世界。除了那位治安官副手以外的其他人都不會和他們溝通，而且都是些時而真實，時而虛幻，飄忽不定宛如鬼魂的存在。
治安官副手得知拜恩等人是隱居附近的醫師後，依然充滿警惕和防備，甚至說要找來一名預言系的施法者測試幾人是否有敵意。
那個施法者憑空就出現，隨後對三人釋放預言系的法術。
答案當然是沒有敵意。
三人都看到那位預言系的施法者隨後消失飄散，仿佛從來沒有存在過。
而治安官副手和周圍的人們也都對此漠不關心。
終究是一個虛構的世界，他們的內心深處都確定了這點。
「很好，焰族人都需要為自己的種族出一份力。」
直到此時治安官副手似乎才放下戒心，同意他們為城市裡生病的人治療。
「治療」類型的施法者不在八大類型的施法者之中，甚至比起預言系更稀少。
主要八大類型施法者里也只有「變化」類型的施法者可能會一些治療類型的法術。
艾琳掌握的力量讓她即刻成為城鎮裡的寵兒。
但和那些虛虛實實的投影互交完全沒有真實感，她根本不覺得自己是在治療真正的人類。
三人也完全不在意這種事情，只是儘可能地尋找著陰影之門。
大部分靈性島嶼都是情緒聚集之地，也往往是經歷過災難的歷史縫隙，他們很清楚能逗留的時間是有限的。
「最重要的地方」到底是在哪裡？
三人一直思索著這個問題，於是在整座城市裡逗留起來，這座古老的城市建築風格明確，大量白色的建築上有著火焰的標記。
他們能看到虛虛實實的人影們載歌載舞，也能夠看到人影們謾罵著帝國人，幾乎所有人都對帝國無比的憤恨。
三人始終一無所獲，最後能想到的目標就是治安官副手的家裡。
他們只能一同來到治安官副手家裡，那是用白色大理石構築的房屋，看起來不算奢靡反而頗為樸素。
房屋內里有許多虛虛實實的人影僕從，他們並沒有阻攔三人的突然到來。
「我們快點找吧。」
拜恩說完就和艾琳還有那達婆婆尋找起來，然而將整個房屋都幾乎翻了個底朝天，也未能找到任何靈性門扉的蹤跡。
「最重要的地方，究竟是在哪裡？莫非還是要從他的身上入手？」
拜恩百思不得其解，覺得最後的答案還是要落在治安官副手身上，畢竟整座靈性島嶼里眾多的人影都不夠完整，唯有他擁有接近一般人的智能。
那達婆婆觀察著周圍那些虛虛實實的投影，忍不住感慨道：
「靈界真的是太神奇了，一切都讓我感覺很奇異，簡直就像是做夢一樣，不，甚至比起做夢還要更令人驚奇啊！」
拜恩內心深處也有同感，確實這裡是現實中體驗不到的奇妙之地。
就在這時，艾琳突然開口說道：
「小心！我感覺到了附近的惡意！」
他們立即警惕起來，拜恩的眼神微微動了，「深刻記憶」里記住的氣味殘留讓他提前知曉是誰的到來！
「你們為什麼在我家裡？」
毫無徵兆，身穿白色鎧甲的治安官副手突然間出現在他們的附近。
治安官副手戒備兇狠地看著突然進來的三人，將手放在腰間的劍柄上，仿佛隨時都可能發動攻擊。
他是這座靈性島嶼里唯一幾乎真實的存在。
拜恩凝視著他，想著乾脆還是試試直接詢問吧，若是問不出來再嘗試其他辦法，於是開門見山地問道：
「請問，這座城市裡最重要的地方在哪裡？」
「最重要的地方？你是說，最重要的地方？」
治安官副手突然怔住半晌，隨後面色逐漸變得扭曲起來，抱住腦袋不斷顫抖起來，痛苦又絕望地說道：
「是那裡！我當初沒能找到那裡！要是我能早點找到它就好了！」
「求求你們，幫幫我吧！幫我守住那個最重要的地方！」
拜恩、艾琳還有那達婆婆都有些驚詫，治安官副手的精神狀態明顯很不對，言語中的悔恨和絕望仿佛是亡者的哀嚎，又像是逝去者不甘的怒吼。
他們還以為對方是要瘋狂了，卻突然看到治安官副手的身影漸漸消失。
就在此時，周遭的景物逐漸變幻，房間裡眾多的事物仿佛攪成一團的混沌顏色，支離破碎，又重新構築成為新的場景。
他們赫然間來到城市的一處牆壁旁邊。
「為什麼我們會來到這裡？」
隨後拜恩發現眼前的那處牆壁居然逐漸裂開，破碎，裸露出巨大的黑暗空洞。
突然四周都傳來戰鬥和尖叫的聲音，身穿盔甲的洛恩士兵虛影出現在街道上，火焰迅速籠罩眾多建築將整個天際染成了鮮紅色，如同巨獸般的烈焰肆虐一切，猛烈地舞動著。
艾琳當場呆住，眼神微沉，仿佛又回到那年納西爾鎮遭到叢林土著放火的夜裡。
「我明白了！」
拜恩突然間恍然大悟，對於治安官副手而言所謂「最重要的地方」就是城牆的缺口。
當年這座城市應該是被敵人的超凡者用力量從外部破開的，隨後大量的洛恩士兵連夜殺進來，導致整座城市都陷落了。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說道：
「他們最開始說的那座陷落於洛恩帝國之手，數萬人死亡或被俘獲，想要血債血償的城市，其實就是我們腳下所在的這座城市啊！」
如今歷史縫隙里的殺戮已經開始了，全城所有人的情緒迅速交織到頂點，歷史上導致這座城市徹底毀滅的災難無可阻止的發生著。
突然，艾琳的「聆聽者」讓她意識到有洛恩士兵注意到了他們的位置。
她趕忙大聲喊道：「我們快進去！不能繼續逗留了！我們不可能抗衡毀滅整座城市的災難！」
三人紛紛進入到漆黑無比的大洞中，鑽到對面後，眼前的一切景象又發生了徹底的變化。
他們赫然看到一望無際的白色城市廢墟。
空氣里瀰漫著一股腐朽荒涼的氣息，絕大部分建築物的牆體上遍布裂紋破損，風吹入門扉產生淒涼的沙沙聲。
這裡是城市的中心廣場，曾經人們聚集的地方，如今只剩下一座廢棄的雕塑和空蕩蕩的空間，覆蓋著灰塵和碎石，中間的噴泉已經徹底枯竭。
拜恩平靜地觀察著，任誰都看得出來，應該是城市遭到劫掠後的時間點。
完全淪為廢墟的城市裡，屹立著低頭沉思的治安官副手，手持滿是鏽跡的利刃，身穿布滿凹痕的銀白盔甲。
他宛若失敗的英雄，雙眼裡逐漸冒出紅色的光芒，語氣也變得低沉。
「伱們說，我為什麼沒能找到那最重要的地方呢？」
那達婆婆緊張地問道：「怎麼辦，現在怎麼辦？他好像不太對勁啊！」
艾琳低頭思索著，她打算慎重地考慮一下如何回答。
拜恩撫摸著腰間的劍刃和燧發槍，根據他從書里看到的知識，判斷出接下來的答案極為重要。
眼前的治安官副手隨時都可能變成一種怪物，即是靈界裡最常見的神秘存在「縛靈」，它們也存在於奧登大陸，擁有極為可怕的惡意和力量。
若是自己的回答足夠讓它滿意，對方就會消散為最基礎的靈性，完全地飄散在世界之中，三人也就無需進行戰鬥了。
戰鬥能夠迴避自然是最好的選擇，拜恩沉默半晌後，鞠了一躬，頗為真心實意地說道：
「你已經無愧於自己的身份，你是一名真正的騎士，貴族，勇士，帶領這座城市的焰族人抵抗到生命的最後一刻，所以，還請歇息吧。」
他們本以為這番回答能避免戰鬥，讓眼前潛意識的投影不會繼續變異為「縛靈」，可是接下來聽到的話語卻令三人的心直接沉了下去。
「不，我根本就不是勇士，因為，其實是我投降了。」
治安官副手的眼睛徹底變成暗紅色，軀體也逐漸扭曲膨脹，臉上浮現出猶如小丑般的黑鐵面具，上面還刻有嘲笑和瘋狂的表情！
「帝國許諾了我一切！是我鑿出了那個大洞！」
(本章完)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