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霍文男爵

  深夜時分，費歇爾家族豪宅的地下室裏白色的蠟燭亮起，火光碟機散黑暗，艾琳，盧修斯，拜恩齊聚於此。

  艾琳還是一身黑裙，坐在一張椅子上，謹慎地說道：

  「以後我們在地下室舉行家族會議，在大廳里還是過於顯眼，就算是家族裡的僕人也未必能完全信過。」

  拜恩點了點頭，扶著眼鏡什麼都沒有說。

  盧修斯突然嚴肅地說道：「你絕對記住了，拜恩，唯有血脈相連之人才能夠真正完全信任。」

  艾琳點頭顯然是表示認同，拜恩則不置可否，只是什麼反駁的想法都沒有說。

  盧修斯雙手環胸，看向兩個家族後輩說道：「復盤一下吧，為什麼那些叢林土著會死得很慘。」

  「記住無論成功還是失敗，復盤都是很有必要的行為，否則我們遲早也要品嘗到悲慘的失敗。」

  拜恩馬上開口說道：「我覺得最重要的就是情報問題，如果土著們不是對我們幾乎一無所知，恐怕根本不敢莽撞地殺進來。」

  「還有裝備等外物的準備也很重要，比如鍊金炸藥就是知識的力量，而土著們依然還在用傳統古老的武器。」

  艾琳搖搖頭，語氣平靜地闡述自己認為的事實。

  「他們從根源上就已經失敗，血腥之主只是弱小的神秘存在，比起偉大的失落之主而言，根本就渺小的不值一提！」

  她說完，虔誠地閉上眼睛。

  偉大的失落之主啊，我看到了！

  那枚子彈是在您的意志下才能成功改變軌跡命中的！

  只要有偉大的失落之主庇護，費歇爾家族根本上就已經戰無不勝！

  「失落之主……」

  盧修斯思索片刻，某種意義上確實如此。

  如果不是失落之主提前預警，而是等到敵人翻牆從庭院內打開正門後再開始反擊，最後的戰鬥結果絕對不堪設想。

  失落之主的存在使得費歇爾家族不會被偷襲和伏擊，確實是極為重要的一點。

  倒不如說我們的力量根源就都是它。

  嗯，祂。

  盧修斯下意識地抬頭看向供奉透明瓶子的方向，內心情緒極為複雜，最後補充說道：

  「歸根究底最重要的原因是領袖的誤判，那個自詡英勇的祭司再如何覺得自己崇高偉大，他也必須為死去的那幾十人負上全部的責任。」

  「戰士們信任著祭司，而他卻莽撞地帶隊殺進來，完全分不清敵我實力高低，實在是一個『勇敢的廢物』。」

  他頓了一下，繼續說了下去，言語裡完全是對中年祭司的不屑。

  「這次的事情極為惡劣，數年裡在東海岸地區都是少有的一起了，總督和男爵絕不會放過報復的機會，接下來會因為報復而死去的土著，也都要怪到那個祭司的頭上。」

  盧修斯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看向艾琳和拜恩說道：

  「記住，永遠要做智慧的懦夫，而不是什麼勇敢的廢物，因為你們的判斷不止會影響一個人，不要給費歇爾家族招惹那些根本惹不起的存在。」

  艾琳眼神平靜總結性地繼續說道：「謹慎，守密，都會是費歇爾家族最重要的原則。」

  隨後她忍不住露出笑容，眼睛裡有一絲興奮。

  「好消息是我們又得到了一筆財富，而且又為偉大的失落之主增添一份新的力量。」

  拜恩終於忍不住吐槽道：「你除了錢和失落之主，唯一關心的就只有費歇爾家了，生活中再無其他伱要想的事情。」

  艾琳反而愣了一下，難以理解地詢問道：「難道除了這三件事情外，還有什麼是我需要關心的事情麼？」

  拜恩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他是絕對無法和艾琳一樣人生中只專注幾件事情的，看書時每本書也不是是為了有用才看。

  很多事情拜恩就是想要探索和知曉，整個世界上值得感興趣的事情太多了。

  艾琳說完突然看向盧修斯，她知道那個男人已經徹底消化完「角鬥士」魔藥，有資格進步到下一個階段。

  「去掉撫恤費之後，現在我們能使用的財產是四十五個金幣，要不要購買二級超凡材料？」

  二級超凡材料價值至少三十個金幣，價格最多可能向上浮動百分之五十，說不定會瞬間掏空家族的所有家底。

  家族每天每個人都需要用錢，而且霍文男爵很快還要收一筆預料之中的「剿匪捐贈款」。

  盧修斯陷入深深地思索，搖搖頭道：

  「睡覺吧，艾琳，明早你和我還要參加霍文男爵的宴會。」

  霍文男爵已經從費因市里趕回來了，在表達對整件事情的憤慨之餘，即刻召集鎮上有地位的人們參加一場宴會。

  盧修斯很有經驗的眯起眼睛，說道：「這場男爵召開的宴會目的很簡單，無論是做剿匪還是類似的事情，領主一向都會要求各個家族捐錢，倒不是什麼新鮮事情。」

  聽說到要捐錢，艾琳頓時面露難色，壓抑不住語氣里的痛苦地說道：「我們可以打白條麼？」

  「顯然不行。」

  ——

  霍文男爵從費因市回到納西爾，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邀請城鎮上有地位的家族，前來參加宴會。

  他在納西爾城鎮的豪宅自然是在最富裕的北城，占地面積十分寬闊，即使霍文男爵本人很少回來納西爾，這棟精緻豪宅里也常年僱傭著數十名僕人待命。

  盧修斯和艾琳二人穿著家裡能拿得出來的最好的衣服，共同乘坐馬車來到男爵家的家門口，他們實際上還是第一次見真正的貴族階層。

  斯亞特的騎士階層已普遍沒有土地，地位處於極為尷尬的轉型期，幸虧超凡力量的存在會讓騎士們終究不同於普通人。

  貴族，依舊是真正的貴族。

  宴會廳的中央是一張長長的宴會桌，鋪滿精美織物和雕花亞麻布，桌上擺放金銀器皿、瓷器和精美的餐具，擺滿各式各樣的珍饈佳肴。

  食物烹飪的極為精緻，然而，到場的人們沒有一個單純是為了吃飯而來的，每個人都抱有社交目的。

  艾琳神態自若，平靜地觀察宴會廳里的眾人，可以說整個納西爾城鎮裡有權勢地位的人都來了。

  銀裔氏族的亞人長老，包括泰勒家族在內的四個騎士家族的家族族長，還有海商約翰等七名各行業的知名富商，鎮長，治安官，風暴教會的祭司……

  艾琳死死地盯著那名站在角落裡身體肥胖的鎮長。

  沒有人和他說話，鎮長的神色也極為地不好看，渾身顫抖。

  宴會開始不久後，納西爾城鎮有地位的人們便一一和男爵微笑交談，直到最後才輪到費歇爾家族的艾琳和盧修斯二人。

  霍文男爵身材高瘦，穿著藍色的華麗服飾，做工非常複雜考究，即使看起來和別人身上的衣服差別不大，可內里每處設計都有巨大差異。

  他的皮膚極為光滑有彈性，明明三十多歲年紀卻有著一張年輕人的臉孔。

  「殺死土著祭司的英雄，費歇爾家的大英雄！哈哈哈哈！盧修斯先生我終於見到你了！」

  霍文男爵笑著向二人點頭，笑眯眯的眼睛裡都是溫和從容。

  「還有這位優雅美麗的艾琳女士，您的美麗為東海岸都增添光芒！」

  艾琳很清楚這個男人的身份，疑似東海總督霍文伯爵的私生子，明面上的身份則是那位總督的侄子。

  無論如何，他的地位都要比普通的低級貴族更高。

  「見到您是我的榮幸，霍文男爵。」

  「也是我的榮幸，男爵大人。」

  艾琳和盧修斯舉止優雅地向男爵大人行禮，兩年裡他們也算是逐漸融入上流圈子，很快就學會了社交禮儀。

  雙方在禮節性地交談後，霍文男爵笑著直指核心話題。

  「這次我回來主要做兩件事情，第一個是災後重建，我不能辜負自己領地上的民眾們，而第二個事情則是對無恥的叢林土著們復仇，風暴主宰在上，斯亞特人絕不能再對那些野人容忍和縱容下去了。」

  他話鋒一轉，極為平靜地說道：

  「只不過僅憑我一人之力實在是資金緊張，幸好納西爾鎮裡的各個家族都表態會出錢出力。」

  艾琳和盧修斯對視一眼，決定按照商量好的說法來做。

  她極為平靜地說道：「費歇爾家族願意出錢和出力……只是在此事之前，我有一個人要向您舉報。」

  「納西爾鎮的鎮長勾結叢林土著，故意調走巡邏隊，幾天前夜裡的慘案必須由他來負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