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聲名初振

  倒不是什麼聲名大振。

  只是大家都知道以前那個「陳八指剩下的孩子」最近運氣不錯，居然碰上冬天的蛇窩了。

  冬蛇賣不上好價錢。

  但耐不住冬天的蛇不會反抗啊。

  而且一窩就是好幾條，甚至幾十上百條的大蛇窩都有。

  這種不費力氣，只靠運氣掙來的錢向來迷人。

  哪怕這點錢不是很多，卻能撩撥聽眾的心弦，讓人忍不住羨慕。

  前世總羨慕別人紅包運氣王，路邊彩票刮出兩百塊的陳麟很清楚這種心理。

  他笑著將今天能找到三個蛇窩的原因推到了祥叔身上：

  「肯定是昨天祥叔給我拜山神祈福的原因。」

  「那阿祥今天也得幫我們拜一拜山神。」

  幾個跟祥叔同輩分的獵戶開起玩笑。

  「好好好，待會就給你們拜。」祥叔拿著銅錢過來，今天沒再用油紙紅貼，就是最普通的麻布小袋子。

  「阿麟，你收好這個袋子，以後再來就用它給你裝錢。」

  「謝謝祥叔！」

  陳麟帶著錢袋慢慢走出鋪子。

  今天的價格跟昨天一樣。

  十七條蛇，總共一百七十大錢。

  裝在懷裡沉甸甸的。

  陳麟帶著笑容，繼續在山市閒逛，繼續買點家裡缺少的東西。

  ……

  ……

  之後數日。

  陳麟繼續到山上捕獵，沒敢太過深入。

  因此也沒有撞到大貨。

  與此同時獐肉卻吃完了，所以只能抓些山雞雪兔頂上。

  一隻兔子三四斤，味道也不輸於獐肉，就是整體分量少了點，一天得吃三四隻。

  不過滋補身體還是沒問題的。

  此外，他這些天還在繼續挖蛇窩。

  每天逛一下，挖下洞就有了，這幾乎是白拿的錢，不拿白不拿。

  乾脆拿去買點雜貨，油鹽醬醋還有衣帽啥的，用來補貼日常生活。

  開始時，大家還以為只是他運氣好。

  但耐不住某人每天都提著一簍蛇到山市刷存在感。

  山市里這麼多收貨的，賣貨的，就沒見過誰能在冬天時節每天都挖到蛇窩的！

  這不對勁吶！

  哪有運氣這麼好的？

  許多人眼都紅了。

  於是後面就越傳越邪乎。

  有人認為就是祥叔之前給陳麟拜神做法了，所以陳麟才能每天都找到蛇窩。

  傳言一出。

  祥叔生意驟然爆火。

  店鋪里每天都擠滿了來賣山貨的獵戶。

  賣了東西以後就讓祥叔拿著錢，對著山神像拜神祈福，然後自己再接過來。

  就像之前他給陳麟做的那樣。

  整得一套一套的……

  就連祥叔都懷疑自己是不是覺醒了什麼神力。

  直到後面。

  大家很快發現，祥叔的祈福其實屁用沒有。

  而陳麟卻還是每天都能挖到蛇窩。

  這時，山市眾人才恍然明白過來。

  「不是老祥他變成神仙了，是阿麟那小子不知從哪裡學了一門能尋冬蛇的捕蛇術！」

  「這小子焉壞了，學了東西還藏著掖著，不跟大家說！」

  「嘖嘖，冬蛇再瘦那也是肉，總能賣上價錢，一窩冬蛇就能有幾十文甚至上百文，可真是在山上白撿錢袋子啊！」

  山市裡的三娘酒家。

  眾多獵戶有些余錢，有點空閒，就會到這兒沽兩碗酒，暖暖身子的同時也八卦一下。

  今日八卦的話題毫無疑問就在陳麟身上。

  每次說起這個，周遭獵戶們都是羨慕又嫉妒，恨不能取而代之。

  「唉，我要有他那本領，必定整天泡在山裡撈錢……」

  「別說了，正主過來了！」

  「就是他嗎？」

  眾人望見一位高高瘦瘦的年青人沿街走來，乾淨的麻布厚襖套在身上，毛皮氈帽掛了薄薄的冰霜，都是最近新買的。

  他每一步都走得沉穩從容。

  已然看不出之前那個窮酸骨瘦的模樣了。

  伴隨著陳麟的到來，酒家裡陷入了一陣莫名的冷清。

  眾多目光若有若無地注視打量著他。

  「勞煩要一瓶冷刀子。」

  陳麟笑著走到櫃檯。

  風韻猶存的酒三娘連忙應好，扭著身姿去拿酒。

  「阿麟現在好闊氣！」

  「連酒都喝這麼貴的……」

  有人把酒碗放下，艷羨地主動搭話。

  其他人也看了看自己手上的酒碗，他們這酒五文錢一大碗，味道淡出個鳥來。

  而剛剛陳麟點的冷刀子，卻是四十文一小瓶，兩碗不到，味道醇香濃烈，幾乎是山市里一等的酒了。

  陳麟笑道：「我平時不好酒，只是今日收穫頗豐，這酒是給祥叔買的，讓他暖暖身子，就當是臘月禮了。」

  這個世界沒有臘八習俗，卻有類似的節日。

  眾人聽聞更加羨慕了。

  恨不得讓陳麟也送自己一瓶。

  但這顯然不可能。

  最後，好幾桌子的人只能看著陳麟排出四十文大錢給店家，然後提著小酒瓶往陳永祥的山貨鋪子走去。

  「真闊氣吶！」

  「唉，小時候我還抱過他呢，現在見著了也不知道給我也送點臘月禮……」

  有人是真羨慕，有人是嫉妒。

  一些吊眼尖酸之流，酸溜溜地說：

  「他挖蛇窩也就風流這一陣子，等過段時間回暖了，再敢去挖冬蛇，可就要被咬嘍！」

  「是啊是啊，到時候挖到七寸子可有他受的。」

  有人附和有人沉默。

  但沒人反駁。

  他們都知道陳麟家的弓刀之前就被那個賭鬼父親敗出去了。

  以前也沒見陳麟有什麼狩獵技術。

  只會挖蛇窩的話，的確是只能賺這一陣子的錢，再過陣子蛇出窩了就不好賺了。

  在許多獵戶心裡，這話沒什麼問題。

  就是不該當眾說出來。

  ……

  ……

  祥叔的鋪子。

  比起往前，現在來賣山貨的人更多了。

  這陣子的「祈福」傳聞給祥叔帶了不少生意。

  雖然後面被證實祈福無用。

  但祥叔還是憑著公道的收貨價格留住了不少獵戶。

  與山市其他地方一樣。

  陳麟一出現，就變成了店裡的焦點。

  之前沒幾個人認識他，現在卻是沒幾個人不認識他。

  祥叔趕忙迎上來。

  陳麟先將手裡的『冷刀子』遞過去，說是臘月禮。

  祥叔肉眼可見的高興，尤其是當著眾人的面收禮，感覺倍有面子，大家都一起夸捧羨慕起來，祥叔很快笑得看不見眼睛了。

  好一陣子。

  將周邊看熱鬧的獵戶一一應付過後。

  祥叔將陳麟拉到旁邊。

  「阿麟，之前怎麼不早說伱學到了捕蛇術，淨看著你祥叔出醜！」

  想起之前這段時間，自己天天給那些獵戶敬神禮香，還要裝模作樣地給他們祈福，陳永祥現在心裡都羞得發紅。

  陳麟笑了笑，不好解釋。

  他的確沒學什麼捕蛇術，他是靠著符法直接開掛的。

  祥叔也沒在意，小聲說：

  「這樣，你既然每天都能夠找到蛇窩，那就沒必要一直在我這裡賣了。」

  「你直接去找西城的炳記酒家，李家館子，就說是我讓你去的，他們那邊一條蛇能收十二文，以前我也是轉賣給他們的……」

  「天快暖了，趁著現在多賺點錢，你平時也要努力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