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皇城司叛變？

  明月初掛。

  皇宮花園的偏廳內，此刻已經點起了火燭。

  禁軍、皇城司、皇子、使節……當日在場者盡數集結，曹安坐於主位，開始細查這詭異的刺殺案。

  「第一位覲見者何人？」

  「是我。」虺蛇國的佘淮王子答道。

  他現在，是完全不敢造次了，因為他發現，竟然連這大興的五皇子，都害怕曹安。

  此刻只能捂著腫脹的臉，曹安問什麼就答什麼，反正這事與他無關，只要別被誣陷了就行。

  看到他配合，曹安也沒多刁難，這第一位覲見者，嫌疑可謂是極小的。

  畢竟他走之後，萬景帝又接見了兩人，行刺的難度很大。

  「不過根據記錄，你在離開房間後，一直沒有回到宴會場上？」曹安看了眼供詞，目光如劍，直指佘淮。

  佘淮臉色一干，只能弱弱的回道：「屋外園林的風景不錯，我駐留觀賞了片刻。」

  「大半夜的，賞風景？」

  「對啊！不行嗎？我就喜歡夜色。」

  佘淮的模樣，吞吞吐吐的，似乎另有隱情。

  但曹安也沒細究，思索了片刻，揮揮手讓他下去了。

  「第二位呢？」

  「是我，在下北燕國使節范伯塤，見過曹大人。」

  一位身穿淡綠色長袍的青年，走上前來，恭恭敬敬的，向著曹安行了一個作揖禮。

  彎曲的腰背，敬重的口吻，看來是發自內心的對他崇拜。

  當然，這也很正常。

  曹安當初幫助北燕度過難關，拯救仙獸銀龍魚，這份恩情已是全境傳頌，面前這位青年看著也挺熱血，崇拜他是很正常的。

  可這話中的『北燕國』，卻是意義非凡啊！

  通常的稱呼，無非是北燕，或者北燕州，是戰敗於大興軍隊後，被納入版圖的領土。

  此刻當眾自稱為國，莫非是那萬景帝，已經承諾他們復國獨立了？

  曹安看了一眼龐士，這位只是微微嘆息並沒有駁斥，看來與他料想的差不多。

  那復國就復國吧，反正跟著大興也是遭罪。

  曹安全當沒察覺，繼續專注查案：「你是第二個進入的，過程中可有異樣？」

  「並無異樣，我與陛下只是談論了一些，關於兩國建交互助的條例，若是曹大人需要檢查，我可以把條約拿給你看。」

  「不必了，伱們自己想清楚便好。談話持續了多久？」

  「大概一刻鐘。」

  「出去之後，有看到佘淮嗎？」

  「並未看到。」

  「那你又是為何，沒有回到宴會上？」

  「我從另一側離開的，與北燕舊部見了一面。」

  這位倒是非常的誠懇啊！曹安問什麼，他就答什麼。

  當初仙墓出世，鬼市與地面的隱日坊交錯，一切都發生了巨變。

  看到安王叛亂，掌管黑役的范當家，自然乘此機會率舊部離開，在北燕故土上掀起一股戰力。

  也是靠著如此部署，為北燕爭取到了復國的機會。

  如此看來，他們的嫌疑也很小。

  不過接下來的第三位密談者，就十分關鍵了，這應該是最後見到萬景帝之人。

  「五皇子，到你了，你也是被邀約來此的嗎？」

  「不，我是自己來找父皇的。」

  「能說說談話內容嗎？」

  「我只是……希望為父王分憂，作為先鋒將軍，上前線領軍打仗而已。」五皇子有些磕磕絆絆的回答。

  曹安回了一個淡漠的眼神，讓五皇子心裡一跳。

  這憋足的理由，你覺得我會信嗎？

  堂堂五皇子，白天不來孝順親爹，大半夜的趁著酒勁過來分憂？

  你逗誰呢？

  曹安皺著眉頭，暫時沒有拆穿他，而是把目光看向了最後一位。

  「在下南楚豐裕國使節，這次前來，是想談談關於糧食的運輸問題。」

  最後一位是個胖子，笑眯眯的上前自我介紹。

  聽他的國名和動機就知道，在南楚十二國里，他們最擅長種地。

  不但供應南楚的糧食，也會通過船商賣來大興。

  如今大興叛亂，百姓的糧食播種肯定會受影響，萬景帝未雨綢繆，聯繫這位過來也無可厚非。

  「所以，萬景帝遇刺，是你發現的？」

  「是的，我進屋之時，陛下就倒在案牘上了，於是便跑出去通知龐都知進來。」

  「可我看這證詞裡，你從進屋到傳訊，間隔了半盞茶的時間？」

  「哦，那是我聽聞大興禮節中，不被通傳前不能擅自面聖。所以在外廳等了一會，呼喚了兩聲，發現陛下沒回應，才湊近查看的。」

  胖子笑眯眯的應答，看起來為人老實，可誰又知道他心中藏了多少事呢。

  ……

  龐士一直守在門外，只有會面結束，才會進屋聽令，去請下一人過來。

  而正是去請豐裕國使節的間隙，五皇子插足了一小會。

  或許就是在這一小會，讓事態發生了改變，

  在曹安看來，四位覲見者都瞞了事情，現在要下定論，還為時尚早。

  「行了，你們都回去休息吧。」曹安揮揮手，放幾位嫌疑人離開，自己則是坐在案牘前，一言不發的陷入沉思。

  龐士站在身側，忍不住問道：「曹安，你審了他們，就不審問我嗎？」

  「你？你來的路上，不是與我說過了嘛。只是個傳話跑腿的而已，再問你一遍也無用。」

  「可你就如此相信我嗎？若是有懷疑，你也可以審訊我的，不用顧忌太多。」龐士擔心他難辦，主動說道。

  曹安的【三清問路】判定失敗，就證明兇手可能在他與五皇子之間。

  雖然他自己是否認的，可曹安就這麼相信他？

  「不是相信不相信的問題，而是你們不可能動手。萬景帝不傻，我當然也不傻。你與五皇子的嫌疑是最低的。」

  曹安很直接的，給出了解釋。

  說是嫌犯有五人，但說到底，也只有那三位使節的嫌疑最大。

  原因很簡單，龐士與五皇子，都是這大興王朝之人，身處權利鬥爭的風暴中心。

  他們若是要發起叛亂，那就不是輕輕一板磚的問題了，而是直接囚禁，甚至是殺了萬景帝。

  像是五皇子，若是由他出手，大可以直接弒父，然後取出玉璽給自己弄一份詔書，名正言順的登基稱帝。

  此刻萬景帝仍然活著，那就證明，五皇子並未動手。

  同理，龐士是貼身護衛，想要下手也不會在這種時機，故布迷陣。

  這也是為何，曹安會如此乾脆的，使用【嫌犯三選一】認證三人，可惜判定失敗了，這案子總感覺哪裡不對勁。

  ……

  長嘆一口氣，曹安看了眼窗外，此刻已是夜深人靜。

  幽靜的皇宮園林間，只留下暗淡的火光，照亮著氣氛凝重的黑夜。

  「行了，今日就這樣吧，明日再繼續查。」

  曹安伸了個懶腰，這半夜三更的，再勉強也查不出個答案來，還是下班回家更實在。

  可當曹安真的走出房間之後，整個人又愣在了原地。

  龐士回看他一眼，奇怪的問道：「你怎麼了？突然愣在這，我安排馬車送你回去吧？」

  曹安沒動，只是呆呆的指向皇宮的東方。

  「那邊什麼情況？怎麼都紫氣沖天了？」

  「紫氣沖天？哪有什麼紫氣啊？」龐士奇怪的看過去，什麼都沒發現啊！

  「不，肯定有東西，這應該是……妖氣？不好！有妖氣！」

  曹安話音剛落，皇宮東面『哄！』的傳來一聲炸響。

  緊接著便是一陣廝殺響起，兵器的碰撞聲，在這寂靜的皇宮中格外刺耳。

  眾人剛想衝過去查看，就看到一群禁軍慌張的逃竄，四處尋求支援。

  龐士兩步追上，一把抓住對方的衣領，質問道：「東面什麼情況？敵人是從哪裡來的？」

  士兵看向龐士，目光中露出了驚恐：「是、是皇城司叛變了！」

  曹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