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一場亂戰

  「你們是在查案嗎？是什麼案件？」

  「沒什麼。」

  「說嘛，幕後黑手是幹什麼的？」

  「……」

  曹安看看這位略顯激動的公主，又向著一旁頭疼的龐士問道：「她真是公主嗎？」

  「是的。」龐士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雙手用力搓了搓臉，感覺日子黯淡無光。

  本來調查三法司已經夠頭疼了，現在居然還要加上皇室成員？那不是要他的命嘛。

  按理說，皇城司就是為皇室服務的，他現在要調查自家主子？龐士真想撂擔子跑路。

  「沒你想的那麼嚴重，將能夠使用【敕律】的幾位列出來，重點分析就可以了。」曹安也不想去招惹皇室。

  特別是身旁的這位公主，那一臉躍躍欲試的感覺，曹安感覺是個大麻煩。

  不過關於皇室方面，這位倒是有不少的情報：「能使用【敕律】的有4位：太子哥哥、五皇兄、我、花貴妃。」

  皇室成員里，能拿到【敕律】的可真少啊！

  說起來，曹安一直沒有懷疑皇室成員，歸其原因，還是存在感太弱。

  按理說，這些皇室子孫，這年紀早該入朝為官，開始為皇帝分攤朝政了。

  可曹安見過的，只有區區安王一人而已，還是位閒散王爺，身無【敕律】，開場宴會都差點被殺死。

  其餘的皇子，更是聽都沒聽過。

  嗯，今天算是見到一位公主了，可惜沒個正樣。

  「咳咳，我來介紹一下。」

  「這位是曹安，青衣署的水繡，斷案如神，昨日接了聖上的案子，正在查。」

  「這位是文昭公主，目前在樞密院任職，關於天山縣縣令之事，其實我們已經知道了，只是文昭公主身份特殊，我也不好當面與你說。」

  難怪剛才龐士只聽到『頂替縣令』四個字，便認出了文昭公主的身份，合著樞密院也有一份情報傳回來。

  只是這堂堂的公主，竟然被兩隻雪人暗算了，實在有些丟臉，於是才隻字不提的。

  沒想竟在樞密院裡遇上，真是巧了。

  「曹安！我聽說了伱的好多事情，你好厲害啊！帶我一起破案吧。」文昭公主滿眼崇拜的看向他，就好似一個小迷妹一般。

  可你提意見的時候，能不能不要動手動腳的？

  「必中手銬！」

  咔嚓！曹安發動了法寶。

  「呀！你居然把本宮拷上了，你好大的膽子！」文昭公主怒目以對。

  曹安回了個白眼：「你就別玩了，把我的佩刀和銀票還我。我說公主殿下，你從哪學來的偷雞摸狗的本領。」

  「什麼叫偷雞摸狗，這是樞密院都會教的功課，叫作竊取物證，我可是成績很優秀的。」

  真的很鬧騰，非常鬧騰的那種。

  表面上說是對他崇拜，暗地裡直接開始扒他裝備，這手法，沒個幾年功夫可下不來。

  嗯，又或者她天賦異稟，很適合這一行當？

  「咳咳，公主殿下，夜深了，要不我安排人送您回皇宮休息吧。」龐士在一旁忍不住了。

  你們要打鬧，能不能別在他面前？這讓他很難辦啊！他身為皇城司，總要維護皇室顏面吧？

  可惜，興致來的文昭公主，根本不困。

  「我也加入你們的案子吧，樞密院的夫子都說我畢業了，可以獨當一面了。」

  龐士眼角抽動，想到了文昭公主第一次執行任務，就被兩隻雪人刺傷……

  「還是不要……」

  「沒問題，想加入就加入吧。」

  曹安竟然答應了？龐士一驚，連忙提醒道：「這樣不合適吧？」

  「我覺得很合適。」

  曹安鄙視的看向他：「任何涉及皇室的談話，你都支支吾吾半天的，這還怎麼破案？文昭公主多好！來，和我說說你的皇兄們。」

  「嗯，太子最好了，凡事都依著我，也是他鼓勵我來樞密院的。」

  「五皇兄就很討厭，經常來找我們吵架，不過我用【敕律】來較量，他從來都打不贏我。」

  ……

  曹安與公主，就這麼聊上了？

  龐士坐在一旁，感覺天要塌了，明日若是被聖上知曉，他要如何解釋啊！

  沒人顧忌龐士的感受，反正在曹安看來，這位文昭公主人還不錯，鬧是鬧了點，但也同樣也橫行無忌。

  包括後宮內鬥，她也敢說出口。

  「花貴妃與我母后有些小摩擦，不過人還是挺好的，上次還請我吃了糕點。」

  這位的判斷，純粹以主觀所見，但這也很正常，若是不以利益角度出發，誰都不會沒事懷疑自己的親人。

  可惜這些情報，對於案子的作用並不大。

  「行了，暫時就這樣吧，我們去找找關於墨人巷的記錄。」

  「嗯！那就跟本宮來吧！」

  文昭公主突然擺起譜來，儀態萬千的站起身，領著他們過去。

  可剛走了沒幾步，就原形畢露了，激動地握起拳頭，小碎步連跳了好幾下，那叫一個開心啊。

  「你不該讓她參和進來的。」

  身後，龐士頭疼的揉著眉心，氣凝成線，悄悄傳音給了曹安。

  曹安眉毛一挑，反問道：「怎麼？龐都知不是皇室親信嗎？不想帶著自家公主玩？」

  「咱們這是在玩嗎？文昭公主性格乖張，帶著她一起辦案，恐生事端。」

  文昭，意指文德昭著。

  可這位似乎完全偏離了軌跡，加入了樞密院，成為了一名暗探。

  本來大家都以為她是鬧著玩的，沒兩天興致消了就回去。

  誰知她易容喬裝、偷梁換柱的手法天賦極高，還真讓她通過了考核。

  可惜，其性子還是帶有皇族做派，自由散漫、難委重任。

  看這次的北燕調查就知道了，她竟突發奇想的自己去頂替縣令？然後在看到兩隻雪人後，好奇的與之互動，最後被捅刀子，狼狽逃竄。

  就這種性子，把她扯入案件之中，真的不會惹麻煩嗎？

  「有利有弊吧。」曹安看著興致盎然的文昭公主，繼續道：「不管是黑戒案，還是前日的女官案，我感覺都會與皇室扯上關係。」

  「很嚴重嗎？」

  「不清楚，但我知道，有些話你不好與聖上說，但她可以。」

  辦事毛躁者，或許難堪大用，可曹安也沒想讓這位肩負重任啊！

  在一旁幫把手就可以了，反正就曹安目前來看，只需要隨意哄哄，這文昭公主還是很好相處的。

  而她最大的優勢，便是在於其得寵，她能跟著龐士一起向聖山匯報，有些不能說的話，她可以嘴替。

  龐士聽聞一愣：「你怎麼知道文昭公主受寵？你之前還說完全不認識？」

  「之前是之前，現在是現在。這不是明擺著的嗎？後宮皇子被全面打壓，就連皇后都拿不到【敕律】，這萬景帝……」

  是真的想要獨斷萬古啊！

  曹安把最後一句留在了心裡。

  「你們兩個，在幹什麼？婆婆媽媽的，快過來。」前方，傳來文昭的催促，打斷了曹安危險的話題。

  樞密院很大，所記載的資料也相當駁雜。

  剿滅墨人巷，算是萬景帝上台後的一項功績，其內容自然會留存的。

  只可惜是五十年前的情報了，放在一處偏僻的書樓里，資料櫃看似不少，可真正有用的信息屈指可數，很多條目上都備註了【傳聞】的標記。

  值得關注的是，《晦人經》的確存在，是一種奪天地氣運的功法，十分霸道。

  人瓶、晦氣、龐大的怨池……這些都不是留給自己用的，而是去攻擊別人，用一種掠奪的方式，讓自己變強，極為邪異。

  根據記載，這功法發動過四次，將一品強者、仙品靈獸紛紛拖下了水。

  「毫無疑問，這是用來攻擊聖上的。」曹安直接可以給出結論。

  要說這上江城內，誰的氣運最大，那必然是皇帝了。

  隱藏在朝中這麼多年，其目標不言而喻。

  可惜這些記錄中，並沒有記載發動的形式，想要防守比較困難，現在最直接的辦法，就是提前一步出擊，將對方繩之於法。

  可如何找到對方呢？

  對方隱藏多年，哪怕是挨家挨戶的搜查，都不可能查到結果，仿佛已經陷入了死胡同里。

  好在這千絲萬縷中，曹安還是找到了一點不同之處。

  「沒有提及孩子？」

  「孩子？什麼孩子？」文昭公主連忙湊過來詢問。

  「我在南山學院辦過一個案子，知道有一群孩子遭到了綁架，可是這資料中並未提及。」

  比起人瓶，小孩的大量失蹤，反而是更容易受到關注的。

  可這幾次《晦人經》的記錄中，都沒有提及小孩，這一點十分可疑，好似並非其中的一環。

  「可那又代表什麼呢？或許他們抓孩子，是為了從小培育死士？」

  「不會的，死士者，大多選擇孤兒來培養。身世清白，不易惹來麻煩。可向我求助的孩子，明顯非常不情願，只可能是綁架的。」

  曹安說著，腦海之中突然浮現了潘大西的身影。

  當年他們兄妹倆，就是被綁架走的，關入一處地牢之中日日遭受煉製折磨，被做成了道術兵器。

  或許那些孩子，也是同樣的道理。

  「文昭公主，你們樞密院，在南楚是否有情報網絡？」

  「有。」文昭毫不猶豫的點頭道。

  「那你明日幫我去問問，關於南楚之地中，是否有大量孩童失蹤，特別是雙胞胎的失蹤？」

  南楚最近跳的厲害，樞密院不可能不安插暗探的，倘若綁匪真是當年迫害潘大西的歹徒，那目標就一定是雙胞胎。

  文昭想了想，感覺這事並非很機密，毫不猶豫的點頭應道：「當然那沒問題，明日我就去找掌院，一定幫你查到。」

  聽聞，曹安當即給公主點了個贊：「龐都知，你自己看看，平日讓你查個事都婆婆媽媽的，還是咱們文昭公主有本事。」

  「那當然，本宮什麼消息都能打探出來。」

  文昭並非那種嫵媚嬌艷的美人，但五官精緻，小巧靈動，像是只百靈鳥，嘰嘰喳喳的十分討喜。

  現在被曹安一頓吹捧，下巴都直接誒翹上天了。

  龐士站在一旁，眼角抽動，聽著調侃又不敢反駁。

  他可是皇城司啊！凡事都要謹言慎行，哪有這位肆無忌憚。

  「好了，今晚就這樣吧。天色不早了，早些回去休息吧。」曹安拍拍手，這再查下去也沒什麼進展，還不如回家睡覺。

  可咱們的文昭公主依舊不盡興，平日裡在樞密院中，掌院顧忌她的身份，都是指派些小貓小狗的任務給他。

  這好不容易搭上了曹安，開始接觸大案，想想剛才提及的製作人瓶、拐賣兒童、顛覆朝綱，今晚要興奮的睡不著啦。

  「要不，咱們再去其他地方找找線索？現在還早呢。」

  「早？」

  看著頭頂的月亮，再不睡覺，那就是明早了。

  「行啦，我的公主，早點休息吧，晚上壞人多，走夜路不太安全。」曹安想要把這位哄回家睡覺。

  可文昭依舊不在意：「我就住在樞密院裡，哪會不安全，總不能有人衝進來殺人……吧……」

  聲音頓住了，哪怕文昭心再大，也知道此刻情況不對勁。

  樞密院是情報機構，以培育暗探為主，若論戰力，自然是比不上六扇門的。

  可實力再差，夜間也不可能沒有巡查吧？

  三人從書樓里出來，周圍竟然是靜悄悄的，除了幾盞燈籠在風中搖曳，聽不到半點動響。

  文昭公主緊張的咽了咽口水，抬起手，輕輕彈了下腰間的鈴鐺。

  叮~

  清脆的聲音，好似散發出若有若無的波紋。

  文昭微微向曹安身後挪了兩步，輕聲在他耳邊道：「右前方10步開外的樹叢里，有人。」

  果然，是被埋伏了啊！

  堂堂樞密院，居然被外人入侵了，真是了不起。

  現在敵人數量不明，實在不易硬沖。

  曹安向後做了個手勢，肆意大家先退回書樓中，發射信號彈求助，以逸待勞。

  可對方明顯猜出了他們的意圖，遠處數點火光閃動。

  咻咻咻~

  破空聲接連響起，是火矢！敵人想要點燃書樓！

  「小心！」

  關鍵時刻，又是一聲大喝傳來，劍影霎時飛舞，在空中連連閃動，算有驚無險的攔下了火矢。

  只是眼下這情況，更不對勁了啊！

  曹安看看身旁還未行動的兩人，誰出招攔截的？

  當然是蹲在草叢裡的黑衣人了，鬼鬼祟祟的蒙著面，起初還以為是伏擊他們的，怎麼突然變為了出手保護？

  也在這時候，更離奇的事情發生了。

  又是一夥黑衣人，從側面殺出，先是沖入弓弩陣中亂砍，接著又與手持利劍的黑衣人廝殺。

  一時間，亂戰打響，三伙黑衣人，就在他們面前殺作了一團。

  「這什麼情況？」

  「不知道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