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黑役之下的變故
黑役，鬼市里獨霸一方的勢力。
除了買賣，他們幾乎什麼都干，在這一畝三分地上，人人都要給上幾分薄面。
不過最近這黑役的日子，過的並不舒坦。
先是皇城司來查案，強行把他們的三當家丁義抓起來拷打。
今夜更是上門示威，讓他們交出一對雌雄雙煞來。
一眾黑役的高層，此刻正聚集在議事堂里，亂糟糟的爭吵著。
「花豹夫婦可是咱們黑役的長老，就這麼交給皇城司，咱們的臉往哪擱？」
「可按那位龐都知所言，他們夫妻倆是在外面犯了命案，似乎還挺嚴重的，讓我們必須交人。」
「命案？你傻了吧？咱們這是鬼市，我們是黑役，在坐的手裡誰沒幾件命案，全交出去嗎？」
「現在就怕這皇城司，是打著瓦解我們心思，交出去一次，後續源源不斷的來，怕是沒個頭。」
「可如果拒絕了，龐士真的藉機發難，我們又該如何應對？」
……
幫派越是走的黑，越是顧慮多。
按理說，普通的幫派是沒資格與朝廷對抗的，但他們是黑役，他們也有自己底牌。
在座的十來位當家、長老、執事，各抒起見，最後又慢慢回歸平靜，權衡利弊都說了，最終的定奪，還是要看主上端坐的那位。
「大當家，您給個話吧，是交人還是對抗到底，我們都聽您的。」
「沒錯，要怎麼幹，您說。」
聽得出來，大當家在黑役的威信無人能敵，不管是手段，還是實力，他都當之無愧。
胸寬體擴的中年人，深邃的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兇狠的氣息，右臉頰上的一道刀疤，讓他的模樣看著有些陰毒，用小刀割了一塊生肉，直接送入嘴裡。
「他想要人，就讓他直接來見我。」
……
「就是如此，他們不肯交人，我需要和黑役的大當家談判，有些棘手。」
鬼市街道上，龐士向曹安簡單說明了情況，他們先到了一個時辰，可似乎半點進展都沒有，所謂的三百精銳，如今看著有些尷尬。
「可你進來之前，不是信心滿滿的嗎？」曹安有些搞不懂這位了。
上次感覺還挺厲害的啊！
直接抓了別人三當家拷問，完全把黑役當作嘍囉一般按著打。
現在怎麼突然畏首畏尾的？橫行無忌的皇城司，竟然在一夥黑幫面前慫了？
龐士尷尬的摸摸腦袋：「黑役的情況，其實比較複雜，我現在是擔心把他們逼得玉石俱焚。」
複雜？應該是指仙墓吧，這群幫皇帝辦事的，連說句完整的話都不敢，支支吾吾的，真麻煩。
「可你現在不敢來硬的，上次怎麼就敢了？」
「上次？上次他們大當家不在啊！」
「……」
別人老大不在，伱就隨便欺負是吧，真是欺軟怕硬。
曹安無奈的擺擺手：「行了行了，多大點事啊！我去談吧。」
與黑幫談判，這是很需要技術和背景的。
以龐士那皇城司都知背景，都對黑役大當家忌憚三分，曹安能行？
當然能行，因為曹安知道的情報很多，而且很擅長嚇唬人。
……
咯吱~~
厚重的大門被推開了，十六支火盆，點亮了寬敞的黑役議事堂。
左右，坐著黑役的一眾高層，此番前來，人人的目光中都帶著兇狠，似乎在警告著曹安一行。
主位上，大當家依舊在吃著生肉，身旁立著一口染血的宣花大斧，還未說話，卻已是壓迫感十足。
更甚者，這群人還在議事廳的中央，放置了一張大椅，明顯是要來個下馬威的。
龐士一行與青衣署聯合，到場的命官有數位，可對方卻只放一張椅子，明顯是在告訴他們，只有一人有資格談判，可想這群黑役的氣焰有多囂張。
曹安也很疑惑，看向龐士的目光中帶著詢問。
所以，這位大當家到底是何等背景？竟敢如此小瞧你？
龐士露出了一個尷笑，一時間也不好解釋，只能向前走了兩步，親手將椅子向後拉了拉。
這並非是椅子地基不平，而是在做一個謙讓的手勢：這椅子，你來坐。
曹安聳聳肩，也沒拒絕，抖了抖自己的青袍，徑直坐了上去，而皇城司與青衣署的高手們，則是分立其後。
「什麼情況！龐士不坐？讓這小子坐，他是誰啊？」
「他是青衣署的水繡曹安，之前就是他救下的丁義，聽說他斷案如神，十分了得。」
周圍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議論聲，這倒是很正常。
畢竟以龐士的身份，與曹安完全不在一個等級，這個讓座的動作，明顯有些過了。
過嗎？龐士不以為然。
就如同你面對一位大師級的前輩一樣，當你發自內心的尊重之時，你也會給前輩主動讓禮的。
而曹安的破案能力，就是讓龐士佩服。
只要能把案子解決，讓個座算什麼？
為首的大當家，倒是嘴角露出笑意，悶下一口酒，目光直視曹安。
「最近一直聽聞你的名字，今日一見，果然氣度非凡啊！」
曹安不驕不躁，淡定的回道：「大當家的威名，我也是早有耳聞了，今日特來拜會。」
完全沒有營養的開篇，只能算是交鋒的前兆，雙方的最終目的，還是那雌雄雙煞。
這不，曹安的屁股都沒坐穩，一旁的黑役長老就叫囂起來。
「你們說花豹夫妻倆在外面犯了案子？有證據嗎？拿出來看看！」
問朝廷要證據，這伙幫派也是夠囂張的。
不過無所謂，你要證據，給你就是了。
曹安揮揮手人，讓人直接把屍骨帶了上來，亮出那段傷口，可結局，自然是遭受了無情的恥笑。
「我說的證據，就是這骷髏？哈哈！真是太好笑了。」
「傷口也能成為證據嗎？我還說這不是陰陽梭的暗傷呢，簡直是胡鬧。」
「曹安，我曾幫我過，我也不想與你為敵，但這事還需多斟酌斟酌。」
為了威信也好，為了兄弟也罷，這人一旦變得有恃無恐，總能扯上各種理由來推脫。
殺人償命？
在鬼市里，可沒這套說法。
在這，拳頭大就是硬道理，在場的誰沒殺過人？誰沒幹過黑活？他們現在的態度，更像是要逼走官府，繼續做這鬼市的土皇帝。
「可這是與不是，並非諸位說的算。我甚至不需要證據，只需要懷疑你們包庇犯人，就已經足夠了。」
曹安依舊不急不躁，他的底牌太多了，多到足以讓整個黑役消失，他只是想探探這些人的想法，並不急著下斷言。
只是現在聽來，大多數人都是惡棍的脾性，在那狂怒叫囂而已，簡直對牛彈琴。
也就坐在主位上的大當家，算是有些遠見者。
雙手撐著桌檐，嘴角留下一行生肉的血漬，目光兇狠的威逼著曹安，問道：「我很想知道，你的懷疑，有用處嗎？」
不把官員放在眼裡，那所謂的嫌疑人，就沒有嫌疑了。
曹安微微一笑：「我的懷疑當然有用，若是我回去奏上一本，懷疑你們意圖謀反，顛覆我大興王朝，您說有用嗎？」
「混帳！」
砰！
身旁的眾人拍案而起，衝著曹安破口大罵：「你個孫子，想要誣陷我們是吧，一群狗官，都不是好東西，大不了和你們拼了！」
群情激奮，讓護衛曹安的眾人一陣緊張，議事廳里已經是拔刀相向了，大戰一觸即發。
或許只有曹安與大當家，是最淡定的吧。
看著眼前的年輕人，大當家第一次感覺到棘手：「你看起來胸有成竹啊！真以為如此能威脅我們？」
「當然能，我不知道龐士為何對你忌憚三分，但只要你鬥不過當今聖上，我就一定有辦法拿你。」
「哦？呵呵，就因為我不交出花豹夫妻倆？你覺得聖上會信嗎？」
「當然信，就憑他們夫妻倆勾結墨人巷，闖入了那所謂的仙墓。」
一句話，讓大當家臉色大變，噌的一下站起身來，周圍也隨之一靜，誰都沒想到曹安的底氣在這。
包括龐士……
「曹安，你說那兩人進過仙墓？你怎麼知道仙墓之事的？」龐士一把拉住他，完全不明白這消息從何而來。
曹安直接回了一個白眼：「你那支支吾吾的，半天憋不出個字來，也不知道你秘密個什麼勁。」
完全不對等的訊息，龐士還以為曹安並未涉及如此機密，卻不想，早就把他甩開了一大截。
大當家目光一凝，直逼曹安：「你是如何得知，他們入過那仙墓的？」
「我自然有自己的渠道。我還知道丁節是你們的人，也知道他下毒毒了七文樓的馮家。你們鬼市內部的爭鬥，我懶得理會，但那花豹夫婦，你必須給個交代。」
大當家聽聞，惡狠狠的瞪了下屬一眼。
他也是最近才回來，沒想他不在的期間，丁節竟跑去了斬妖司，反手還把七文樓給毒了，簡直荒唐。
說什麼做的天衣無縫，其實曹安心裡都清楚，只是看那江湖紛爭，自有江湖處理而已。
現在涉及到仙墓，已經是不能無視了，若曹安所言是真的，那這一本奏章參上去，還真是謀反的大罪。
「快！去帶花豹他們過來！」
大當家再次下令，如今這滿堂的黑役高層們，全都沒了聲響。
保護兄弟是沒錯，可前提是兄弟你別謀反啊！你這不是害我們誅連九族嘛。
好一會，花豹夫妻倆總算被押來了。
據說他們一個叫阿花，一個叫阿豹，所以才稱為花豹夫婦。
兩人看到眼前的白骨時，雖然臉色有些微變，但也還是在嘴硬：「我們沒有殺人，我們是無辜的。」
三年前的白骨，只有兩處暗勁可以作為參考，他們死不承認，很難作為證據指認。
但到了這最後一步，曹安是可以動用系統去確認的。
開啟【嫌疑三選一】，選擇……
砰！
曹安的技能還沒來得及發動，大當家就已經飛起一條腿，重重的將阿豹踹飛出去，曹安都被嚇了一跳。
剛才不是說好的兄弟嗎？你這是不是過於暴力了？
大當家一把抓住阿豹的衣領，暴怒的殺意，已經止不住的往外涌：「你給我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說出來，我出面保你一命，這事關係仙墓，容不得半點耽擱！」
常年積累的威信，只憑大當家這一句怒喝，便已經足夠阿豹妥協了。
「是！是我們動的手，可我們只是收錢辦事，不知道涉及仙墓啊！」
曹安耳邊傳來了破案完成的提示音，看來的確是這兩位沒錯了。
這案子完全沒有依靠系統，也算是個不小的進步。
不過現在更大的問題還擺在面前，就是關於仙墓的。
曹安走近問道：「三年前，你是受何人指使的？」
「是一個女人，她給我看了一份貨單，說不想付尾款，讓我們處理乾淨。我們看數額不小，又是自己人，就答應了。」
鬼市里，作奸犯科者眾多，只要出得起價格，多的是殺手願意賣命，這對夫妻倆就是其中之一。
只是那買兇抹尾款的藉口，恐怕是假的。
對方真正的目的，是要殺死所有知情者。
「她所需要的，是不是一枚黑色的琥珀戒指？」
「對，沒錯，你怎麼知道？」
「黑戒就是進入仙墓的關鍵，你剛才說是自己人？她是誰？帶我們去見她。」
阿豹聽到這問話，忍不住看向了大當家：「三年前，她還只是一位歌姬，而現在……她是您的人。」
大當家的枕邊人！
眾人暗道一聲不妙，剛想下令抓人。
卻聽『轟！』的一聲巨響，只感覺腳底震顫。
黑役之下，還是發生變故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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