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決絕與線索

  一次簡單的尋貓事件，意外演變成了南山慘案，平日裡看似散漫的青衣署，今日算是完全動起來了。

  誰說他們署中無人的？今日曹安就看到了青衣署臥虎藏龍的實力。

  讓騶吾繼續藏在坑洞附近，嘗試著守株待兔，看有沒有送屍的隊伍過來，好一併擒下。

  曹安二人則是快速趕往了可疑村落，尋到了那一行可疑的車隊。

  可僅僅是一眼，就讓曹安嚇了一跳。

  那位應火絨嘴裡的『馬老』，居然正是給曹安他們拉車的車夫？

  此刻依舊是面無表情的靠在車上，心不急氣不喘，嘴裡叼著一桿煙，忽明忽暗的吞吐著，好似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般。

  可他的周圍，卻趴了一地的精壯青年，看數量至少有30位，這青衣署連馬夫都這麼厲害嗎？

  「晚輩有眼不識泰山，多謝馬老。」曹安發出了由衷的感謝。

  馬老則是看了曹安一眼，點點頭，依舊沒有說話，高人的風範溢於言表。

  入鬼市、行南山，這位一直兢兢業業的幹著馬夫的工作，這次行動，曹安都把他給忽略了。

  沒想竟也加入了搜尋小組，甚至比金鱗他們更有效率，一人就攔下了整支車隊。

  當然，因為曹安的命令是攔截，所以馬老並沒有下死手，只是將這群人擊倒。

  搖晃了幾下，車隊一行便清醒過來。

  領隊的青年，看到曹安他們身披官服，一臉驚愕的問道：「諸位大人，小的只是運貨的村民，不知是犯了何事？」

  「犯了何事你們不知道嗎？車裡是什麼？」

  「車裡只是一些陶器殘次品，我們準備拉出去掩埋。小人們沒犯事啊！」

  曹安翻看過三輛馬車，的確都是一些陶瓷碎片，看不出端倪，但嘴上依舊在施壓：「掩埋需要這麼多人護送嗎？」

  「回大人，這附近平日裡不時有妖獸出沒，人多些也更安全。」

  「官府正在緝捕逃犯，帶我們去你的村子，我們要搜查。」

  「是是是，大人請隨我們來。」

  領隊的青年看著底氣十足，毫無反抗的應了曹安的要求，車隊掉頭，領著曹安他們返回村落。

  上江城的周邊，坐落著不少的村落，他們或建於森林中，或建於礦洞旁，從事各類體力活，以供給京都日常用度。

  而眼前的村子，正是以製作陶器為生的村落。

  剛入村子，便看到了幾個十米高的大窯，柴火烘烤，煙雲升騰。

  瓷器，在大興王朝內部，貧富差距極大。

  官窯出品的上佳瓷器，只供給皇室使用，極少有外流。

  而一些手藝高超的民間匠師，則是能做出觀賞價值極高的藝術品，在上流官商間十分流行，一件能賣出百兩白銀。

  當然，大多數的民窯手藝平平，往往只能賣給普通的平民，這份工作掙的酬勞，比起木客也好不了多少。

  「但我看你們這村子，到是頗為富足啊！伱們的瓷器應該賣的不錯吧。」曹安掃了一圈，民房平穩，街上孩童喧鬧，日子過得到是頗為愜意。

  一位年過半百的村長，顫顫巍巍的杵著拐杖走過來。

  「大人謬讚了，咱們村的老一輩，傳下了一些窯瓷的手藝，馬馬虎虎靠著瓷器過活，哪裡稱得上富足呢。」

  村長笑眯眯的接待了他們，帶著他們在村子裡閒逛起來。

  熱情好客的村民後院，燒制瓷器的土窯工房，一車車黏土從附近拉回，再由村民們製作成瓷坯，煅燒、販賣。

  整個村落的體系極為完整，根本看不出一絲威脅。

  包括那些自發組織的護衛隊，看著也是實力平平，村民手上並無武繭，此刻敞開了全村讓他們查，都看不出一絲破綻。

  難道真是弄錯了？

  外出的車隊，真的只是單純的想要將煅燒失敗的瓷器，拉出去掩埋而已？

  曹安有想過將所有人都拘捕，拉回署里慢慢審。

  可這南山以南的區域，村落民居大大小小有十幾個，難道要把上千人全部抓回去？

  萬一錯了呢？又或者審不出來呢？

  就在曹安猶豫不決，準備先行回去，與後續部隊匯合時，一個在村口賣花的小男孩，引起了曹安的注意。

  男孩的面前，擺放著一攬子剛摘的野花，努力的叫賣著。

  這些野花，在村子裡販賣是不可能有市場的，至少也要去到城裡，才會吸引一些客人。

  不過想著是孩童小打小鬧的成果，倒也不算稀奇了。

  至於那唯一吸引曹安的地方，是這男孩的大花籃里，其中一束正是藍星花。

  他記得衛娟在臨死前一天，曾經帶回過一個陶罐，裡面正是裝著藍星花，難道這東西，是破案的關鍵？

  曹安走到了男孩的面前，蹲下身子，輕輕的翻看籃子裡的野花。

  「哥哥，您需要買花嗎？1文錢一束。」男孩用稚嫩的聲音，向曹安問道。

  花沒有問題，就真的只是村頭隨意採摘的野花而已，曹安無奈的搖搖頭，暗道自己多慮了。

  可正當他站起身來，準備離開之時，卻又看到了男孩期盼的眼神，曹安又不禁莞爾，鬼使神差的從懷裡掏出了一文錢。

  「好吧，那我要一束藍星花吧。」

  寵溺的回應，讓一旁觀望的大人們，都忍不住露出了微笑。

  真是好一幅和諧美好的有愛畫面啊！明明知道這孩子是在玩鬧，曹安依舊是掏了錢，滿足這孩子的期許。

  只是，當曹安遞過銅錢的瞬間，目光中卻忍不住露出了驚愕的神色。

  因為男孩在接過他的銅錢後，竟然用雙手將那束藍星花捧起，目光中滿是希冀的看向他，一個純真而又充滿決絕的笑容，綻放在男孩的臉上。

  「有一位姐姐曾經對我說過：藍星花代表著信任，她堅信總有一天，會有人再來我這，買下藍星花的。」

  姐姐……藍星花……信任……

  難道是衛娟！

  她來過這裡，並且知道自己時日無多，於是以藍星花為喻，留下了最後的線索！

  「所以那最關鍵的線索，是陶罐！」

  曹安瞬間明白了關鍵，左手猛地一拉男孩，將其拖至身後，右手一拍刀鞘。

  鏘！

  百水刀應聲出鞘，腳下一蹬，青衣神行功全力爆發，身體化出用掉殘影，一刀斬向了年邁的村長。

  當！

  沒有預料之中的一刀兩斷、鮮血飛濺，有的只是一聲金屬的碰撞。

  垂垂老矣的村長，竟然在曹安的偷襲之下，快速的抬起拐杖擋下了進攻。

  「他們不是普通村民，應火絨，動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