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若為自由故

  咕咚一聲，一枚水泡在海底深處出現，高壓冰寒的海水灌入日向悠斗的口中，瞬間就撕裂了肺部。

  創造再生自然運轉，細胞高速分裂再生，以消耗大量生命力和查克拉為代價，日向悠斗的身體剎那間便痊癒了。

  淨土中的經歷，迷幻得猶如短暫的夢，日向悠斗的腦袋有些昏沉，被海底深處的冷意一激才提起精神，繼續布置通靈術式。

  存儲著查克拉的材料已經插在了岩石上，海底世界旗幟飄飄，看起來別有一番意境，但日向悠斗畢竟體力消耗太大，不敢耽擱，游到超級通靈術式的中央，先挖出一個槽，再拿出血契捲軸，輕輕按了上去。

  「走了……」

  逆向通靈術在海底展開，日向悠斗身子一輕，踩在了潔白的石台上。

  「悠斗君，你回來了。」蛞蝓仙人的轟鳴聲從大地深處傳來，重獲自由的前夕，即使是這位活了千餘年的萬壽無疆之仙，話語中也夾雜了一絲急迫的意味：

  「順利麼？」

  「碰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但總歸圓滿完成了任務。」日向悠斗停下百豪，臉色發白：

  「我這就開始。」

  「別急，悠斗君，你再歇歇吧。」

  「不行，通靈血契在深海環境很快會失去效用的。」

  日向悠斗搖搖頭，雙手結印：

  「一鼓作氣就是指的這種情況……忍法·無界通靈！」

  以那封血契捲軸為坐標，海底深處的通靈術式在查克拉的牽引下倏地啟動，就像蛞蝓仙人和日向悠斗計劃的那樣，頃刻間數以萬噸計的海水從通靈術式的中心處噴涌而出，源源不斷。

  「蛞蝓仙人，有感覺了麼？」日向悠斗趴在地上，仔細感受來自極深處的震顫。

  「……」

  「什麼？

  「……」

  「蛞蝓仙人，您再說一遍？沒聽清。」

  「快跑！」

  往日溫柔的女聲變成了急切的大喊，語氣中夾雜著難以掩飾的焦躁。

  日向悠斗二話不說，咬破指尖，啪的拍在了自己的身上。

  ——忍法·血契通靈！

  這是以濕骨林為基點的秘傳空間忍術，可以將自己視為通靈獸超距離傳送，但傳送的地點必須是血契捲軸的所在地，且捲軸上只能有自己一個人的名字！

  聽到「快跑」，日向悠斗卻並沒有跑，而是想著再次前往海底，幫助蛞蝓仙人擺脫困境。

  事實上，就算當年他還是木葉忍者時，在戰場上也不曾臨陣脫逃過，更別說面對幫助自己很多的蛞蝓仙人了。

  然而，日向悠斗不僅沒有成功傳送，甚至還被反噬到了。

  鮮血從他嘴角滑落，日向悠斗面無表情地抹了一把，已明白究竟是怎麼回事了。

  通靈血契捲軸被海底的高壓和低溫破壞，無法當成坐標使用，但海底與蛞蝓仙人棲息之所的連接卻已被打通，想要關閉簡直是天方夜譚。

  不，海底與地底並不僅僅是「打通」的程度而已。

  因為血契捲軸的失效，再加上高壓低溫、六道仙人的查克拉、淨土的氣息……在多種意外因素的影響下，計劃中通靈通道「恰到好處的大小」並沒有實現，而是擴張了太多倍，將蛞蝓仙人整個囊括在裡面。

  ——於是，它順著通靈通道落在了海底。

  更要命的是，因為血契捲軸失去了效用，日向悠斗無法通靈蛞蝓，將它的一部分轉移至地表拖延時間。

  「快跑，日向悠斗。」蛞蝓的聲音變得更加模糊，這是通靈獸與血契者之間的對話，即使跨越了極遠的距離，蛞蝓也能將自己的話語傳遞到日向悠斗的耳中：

  「濕骨林快沒了。」

  「沒了？」日向悠斗一愣：

  「失敗了？我感覺到通靈通道的直徑比計劃中大很多，雖然和預想有出入，但脫離地底應該沒問題啊？」

  「成功了一半，我現在整個身體都進入了深海。」

  日向悠斗的心沉了下去。

  「哈……你果然很聰明，悠斗君。」蛞蝓仙人的聲音已經模糊到極致，但其中蘊含的溫和與寬慰卻沒有打半點折扣：

  「我沒辦法浮上來，而且我們都忽略了一件事……深海的含鹽量太高，我已經開始脫水了。」

  「可以分裂麼？或者想辦法先扛過去，我會過去救你！有了第一次的經驗，我去那邊只需要五天！」

  「太晚了，悠斗君，那時的我，早就成了一具沉淪海底的巨大屍體。」

  「就沒有什麼辦法……」

  「沒有了，說到底，我也只是一隻活了太多年的蛞蝓罷了。」

  「您可是濕骨林唯一的仙人啊。」

  「所以在我死後，濕骨林的奇特地貌便會改變，我也弄不清會發生什麼事情，只是有一點我很清楚……趕緊跑吧，悠斗君，不要陪著我葬在這裡。」

  日向悠斗怔怔地看向大地，七年前，還是籠中鳥的少年來到這裡，和蛞蝓仙人立下守望相助的契約，從此不離不棄，濕骨林已經成了他依靠的後盾。

  「堅持住，蛞蝓！」

  日向悠斗咬了咬牙，坐以待斃不是他的風格：

  「四天！給我四天時間返回海底！我會帶一份空白的通靈血契，將你召回地表，失去百分之九十九的身體力量也沒所謂，起碼你還活著！」

  蛞蝓仙人的聲音更加模糊，也更加溫柔了：

  「果然，你已經是個很好的男人了啊，悠斗君，可惜我……」

  「別說那麼多，保存體力。」日向悠斗甩下一句話，撒開腿向外面跑去。

  正如他說的一樣，因為有了第一次的經驗，加上不要錢似的使用查克拉，日向悠斗的速度非常快，一路風馳電掣，很快就來到了海邊。

  因為在那艘小船上留下了查克拉，日向悠斗很清楚蛞蝓仙人所在的位置，為了提高速度，他甚至還解開百豪釋放查克拉，連休息的時間都沒有。

  第三天的第二十一個小時，日向悠斗再次回到了這裡。

  然而，他卻沒有跳入深海，只是呆立在小船上，默然靜立。

  漆黑的大海，漂浮著巨大的光滑皮膚和肢體碎片，陽光打在上面，映出線條整齊的波紋，仿佛追逐太陽的向日葵。

  蛞蝓仙人沒有選擇葬在幽暗深邃的海底，而是死在了熾熱的陽光下。

  短短的一剎那，不再是籠中鳥的年輕人想到了很多，這些年來，一直在背後默默支持自己的蛞蝓仙人……

  然而在下一刻，日向悠斗卻猛地一怔，瞬身出現在遠方的海面上。

  一直可愛乖巧的生物，怯生生地看向他。

  他彎下腰，小心翼翼地捧起手掌大小的蛞蝓。

  「初次見面。」日向悠鬥嘴角咧起：

  「我叫日向悠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