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蒼帝，蒼老腐朽之帝

  不知道走了多遠，羅天的眼前開始出現了不一樣的場景。

  那是一道寬厚無邊的大陸。

  上面烏雲密布，雷電流轉，迴響著恐怖的隆隆之音。

  堤壩另一頭，就是那邊大陸的一角。

  這大陸緩緩移動而來，靠近仙域。

  大陸不斷的噴吐出黑暗物質，黑暗生靈，它們跳入界海後飛速遊動，向仙域進攻。

  密密麻麻，不知凡幾。

  羅天抬頭：「快到了。」

  「道友請止步，前方不可行。」大陸旁邊，有一座荒島，上面有一個人，他淡然開口。

  這是一尊極其古老與久遠的仙王，距離進入准仙帝之境，只差臨門一腳。

  來此的時間已經久遠到不可考，是老古董中的老古董。

  像他這樣的存在，周圍還有不少，此刻都潛修著，沒有反應。

  黑暗侵蝕他們的家鄉，但他們無動於衷。

  羅天淡然道：「既來此，何不進呢。」

  這時，虛空炸裂仿佛天地初開，殿宇一座又一座，從虛空浮現，降臨下來，每一座之間都有一道神虹相連，如同一條道路。

  不過，除卻殿宇外，其他地方漆黑一片，恐怖無邊，根本望不穿。

  「接引古殿，成片浮現，彼此間構建成一條大道之路！」諸王駭然。

  「道友！不可進！這是死路！」一座荒島上，有一個仙王起身大喊！

  他們之前也有人試圖登上那黑暗大陸，但都沒回來，留給他們的，只是在黑暗大陸中傳來的慘叫，可見結局之悲慘。

  羅天笑笑，沒有猶豫，邁步前進。

  他來這，原本就是捨命一拼。

  死，就像回家一樣。

  最後的結果，無非是化作一縷帝火，一具白骨，幫助後世的柳神成就准仙帝之威，幫助石昊平定黑暗。

  這是一個前行者探路的代價。

  從古至今，皆是如此。

  羅天身後，島嶼上的潛修的眾仙王一時間呆愣在地。

  如此捨命且瀟灑的人，他們還是第一次見。

  「希望……他好運吧……」有仙王輕嘆。

  ……

  羅天在上面邁步，像是一步一個紀元，看著動作不快，但是每一步落下都有億萬里消失在身後，時光仿佛在倒轉，他像是在向著遙遠的古代進發。

  遠處，是一片高聳的山峰，它們在遠處，是黑色的，孤寂的，荒涼的。

  下方，是黑色的樹木，黑色的草地，黑色的河流，和白色的泥土，破滅，虛幻，在天地間臣服。

  森林間，有無數人形骸骨，想來是進入這黑暗古地，但是被殺掉的強大仙王。

  密林間，還有無數的黑暗生靈。

  它們抬頭望天，看著羅天的身影，眼神中流露出欲要撕咬羅天的厲色。

  它們智慧很高，不同於界海那些看見羅天就要衝上來死戰的生物。

  它們察覺到了自己和羅天差距極大，所以隱忍，避開羅天。

  羅天也沒有在乎它們。

  他已經感覺到了一道極其宏偉和廣大的氣息。

  就在前方。

  一群原本是金色的殿宇，現如今散發點點烏黑而深邃的光澤，像是黑色仙金打磨而成。

  那是黑暗之力侵蝕導致，恐怖異常。

  極遠處，有一道恢弘的聲音響起：「朝聖者，虔誠而真摯，自海的那一端而來，一步一叩首，只為覲見本座，你為何帶著殺意而至？」

  「朝聖，你是誰？」羅天冷漠的問道。

  「帝！」

  只有一個字，那聲音太駭人，如同一尊蓋世帝王在質問，在俯視，足以讓世間萬靈顫慄，形神都會在他他的一念間化成齏粉。

  這裡有一個生靈，偌大的殿宇群中只有他自己，自稱為帝！

  他高高在上，威嚴而神聖，還沒有露出形體，就這麼的流動出了俯瞰萬古的無敵氣息。

  和羅天相比，相差無幾，是一名准仙帝。

  羅天不懼，堅定前進。

  他的腳步落在了黑暗天庭所在。

  一時間，地面在抖動，黑暗天庭的所有殿宇都在跳動，仿佛要騰空而起。

  巨宮內，很空曠，看不到所謂的天兵，有的只是陳舊，滄桑，還有一種淒涼感。

  因為，殿宇內有些殘破了，隨著前行，羅天露出異色，因為地上先後出現一些屍骸，死去也不知道多少個紀元了。

  此外，整座古殿中，塵埃遍布，一些塑像，都覆蓋滿塵土，地上的遺骸也快被灰塵淹沒了，看起來無比的荒涼。

  正是在這樣的殿宇內，有一道威嚴的聲音響起，冷漠的針對著羅天，直指羅天心靈，欲要崩裂他心。

  「遇帝不拜，真命已失，輪迴碑上有汝名。一步一叩首，往生路中罪削半，護你真靈。」

  那聲音宏大，跟天地一起共鳴，震的蒼茫大地都在劇烈顫抖，仿佛有一尊仙帝降臨，威壓人世間。

  這個生靈的確太強大了，超越羅天以往所有對手，令他的神魂都跟著震動不已。

  若是換作其他人，就是剛才的數十個字，一句話而已，就足以被震出真魂，就此踏上了輪迴路。

  這實在太強悍了，口誦真言，就能送絕世仙王去往生，丟掉仙道真命。

  「轟！」

  面對這種威壓，羅天一拳轟出，陽剛氣息鋪天蓋地，霸道絕倫，徑直打向殿宇深處，直接鎮殺之！

  「裝神弄鬼，我同列准仙帝境，哪個敢收吾真命，誰能言送我往生？輪迴路上，送你行！」

  羅天喝道，聲音宏大，如同天帝在下旨意，言出即法則，大道符文在虛空中凝聚，化作一張金色的法旨，也跟著向殿宇深處轟殺而去。

  這種威勢太強盛了，整座黑暗的殿宇都被照亮了。

  此時，羅天猶若一輪發光的璀璨驕陽，照亮黑暗天庭，光輝灑滿每一個角落，令這裡神聖無比。

  他如同永不墜落般，超脫在上，天帝法相盡出，神威蓋世，金色光輝普照黑暗，改變了這裡的一切。

  黑暗，在被逼退。

  「放肆！」

  就在這時，那布滿灰塵的古老殿宇中，傳出這樣一聲呵斥，帶著震怒，還有殺意，以及無窮的黑暗符號，那個生靈出手了。

  一隻灰色的手掌，近乎乾癟，皮包著骨頭，緩慢而沉重的向前拍擊而來，帶動起滔天的帝者威勢。

  在那掌指中，日月轉動，星辰無窮，宇宙在開闢，混沌在繚繞，更有一條輪迴路若隱若現。

  手掌看著不大，尺寸很平常，但卻掌控世間一切，他開天闢地，掌握輪迴，實在駭人之極！

  「誰在放肆！？」羅天聲音宏大，白衣展動，傲世而立，捏拳印，迎上了那灰色而枯敗的手掌，爆發出無量仙威。

  轟！

  驚世大碰撞，整片黑暗古地都在哀鳴，顫抖，大地全面崩開，天宇也在龜裂，形成了無邊的風暴。

  殿宇坍塌了，這億萬年長存不滅的黑暗天庭，在此時崩裂，一間又一間古殿在此時倒下，成為瓦礫地。

  要知道，這裡可是布下了准仙帝級的無上法陣，歷代皆不可滅，仙王來朝聖，若有不恭敬者，都將被鎮壓，這宮殿群中不缺少仙王血。

  巨石橫飛，粗大的支柱斷開，黑暗仙金瓦片碎斷，並四散飛舞。

  兩大強者，絕世一擊，震動了天上地下，歲月長河都疑似曾被截斷。

  羅天巋然不動，白衣不染塵埃，黑色髮絲飄舞，他整個人雖然清秀，但是雙眸卻越發的凌厲了。

  對面，殿宇倒塌，塵埃揚起，地上一具又一具屍骸露出真形，在虛空中漂浮，潰滅，而後又消散。

  在更遠處，在那些倒塌的殿宇中，還有這樣的遺骸，都穿著甲冑，手持著兵器，原本被塵埃覆蓋著，現在露出。

  天兵天將，浸染都已經成為屍骸，而在今日都再現人間，可卻也緊接著毀滅，屍骨無存。

  在帝者力量的對擊下，沒有什麼可以長存，沒有生靈可以不滅，就是有準仙帝法陣守護的黑暗天庭都崩壞了。

  羅天瞳孔收縮，他看到了倒下的殿宇中那些屍骸，看著一致的甲冑以及整齊的兵器等，分明都是昔日的天庭兵馬。

  這裡曾經很強盛，輝煌無邊。

  當年，也曾有諸多天兵天將鎮守於此，守護天庭，但是，不知道因為什麼，那些生靈都被擊殺了，被塵埃埋葬。

  整片殿宇都化成了黑暗之地。

  同時，羅天也見到了那所謂的——帝！

  一道枯瘦的身影，高坐玉石椅上，那巨大的宮殿，雖然四分五裂，但還沒有倒下，他高高在上，俯視過來。

  中央巨宮，只有這樣一個活著的生物。

  他就是自稱帝的生靈！

  顯然，他是強大的，無敵的，高坐在那裡，面色冷漠，跟羅天對擊，並沒有受到任何的傷害，帶著不朽與萬古長存的氣息。

  只是，他的身體太枯瘦了，且很灰敗，有些不正常，皮包骨頭。

  只有一雙眼睛是那麼的懾人，如同兩盞金燈，或者說更像是黑暗輪迴中的兩輪太陽，可接引迷失的神魂。

  他滿頭灰發，就連眼白都是灰暗的，但瞳孔是金色的，犀利懾人，發出的光澤，足以撕裂仙王。

  一身帝衣，陳舊而古老，穿在他那瘦骨嶙峋的體魄上，顯得寬鬆、肥大。

  在他的頭上，帶著帝冠，流動九色光彩，普照眾生，但是在九色中也糾纏著黑色的氣息，濃郁的駭人。

  蒼帝，掌管死亡氣息，寓意為蒼老腐朽之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