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琛哥 饒了我吧 進擊的《蘇州河》
1998年，國內電影正處於草莽時代。
這年代拍電影要指標，又叫配額，年前分配給國營電影廠，沒指標私自拍攝，就是地下電影，不能在國內上映。
有人就要問了，國內不行我去國外上映總行吧，想得美！
電影未經審查私自國外上映，點名批評封殺，老婁蘇州河、老薑鬼子來了，血淋淋的前車之鑑。
是故，這年代敢涉足電影生意的，要麼背景大、要麼膽子大，張衛平很特殊……
他伺候人，或者說舔人，本領很大！
電影《我的父親母親》由哥倫比亞電影公司投資，配額張一謀牽線廣西電影製片廠。
張衛平一分錢不出，無痛入手內地發行權，賺得盆滿缽滿。
國內電影市場稍好，張衛平又假借老張虎皮，《英雄》投資3000萬美元，張衛平融資融得，真自個掏錢，沒門兒！
老張總結人生經驗，伺候……交朋友很重要！
電影《愛情麻辣燙》票房愈漲愈高，一個初出茅廬的新人導演和許琛合作，就能創造票房奇蹟。
如果張一謀和許琛合作呢？
屠龍、倚天，我張衛平誰能匹敵！
「許天王可是咱內地自己的天王，不比香港什麼四大天王差，老張想不到許天王的演技也不比那啥梁朝偉差……」
張衛平熱情捉住許琛手，猛地向下一沉，話鋒無縫切換：「咱公司的女同志聽說許天王要來，這不一大早就去灰揚塵，靜候許天王大駕光臨，許兄弟，請！」
噁心不？
要的就這腔調，愈噁心，愈說的煞有其事，試問誰能抵住。
「張先生客氣了。」許琛淡淡笑。
「許天王小小年紀就榮辱不驚，老張佩服。」張衛平一計不成。
他還有另一計！
…………
新畫面電影公司規模很小，僅有的一點人，稀稀落落守候在公司門口。
電梯停下，許琛和張衛平剛出電梯，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個時尚靚麗女白領捧著一束鮮花。
「許天王，歡迎蒞臨新畫面電影公司指導工作，我特崇拜您，您的每一張專輯我都有珍藏，您的每一首歌我都有傾聽，您的每一張寫真都深深……」
女白領熱情洋溢，讚美之詞滔滔不絕。
「謝謝。」許琛盯著女白領看了兩眼，腹誹：「老張審美還真不錯，難怪能拿下張一謀。」
「張先生，張導還沒到嗎？」許琛對張衛平沒有好印象。
張衛平太市儈，面相憨厚，眼睛卻時刻露著精明。
許琛不太想和太精明的商人打交道。
他就一個死唱歌的，仗著重生賺了一些錢，可他有道德底線，幹不了坑蒙拐騙的事情。
張衛平這種商人可沒有，信不得給張衛平一個機會。
他敢把許琛褲衩子都騙沒了！
「許天王，老張今兒有點晚。」張衛平為人精明。
甭管什麼大領導、大導演，都能伺候的舒舒服服。
許琛不喜歡這個調調，老張絲滑切換文化人設，拎著腋下公文包，臉笑出褶子：「著名作家鮑十老師到了，許兄弟咱們到茶室喝杯清茶，稍坐片刻。」
「行。」許琛點點頭。
話說國內第五代導演，文藝電影大殺四方，佳作頻出，到了商業電影領域，不要說佳作，故事都捋不清，個個抓瞎。
歸根結底，大導演的文藝電影都有一個好編劇。
《我的父親母親》改編自著名作家鮑十的中篇小說《紀念》，這篇小說刊登在華夏作家上，好評如潮。
國內很有名的大作家。
…………
茶室。
許琛見到了著名作家鮑十。
鮑十黑省人，面相清瘦，骨骼健壯，坐在窗子前挺拔如胡楊，枯而不死，瘦而不僵，眼睛清澈溫和。
雙手捧著一個陶瓷茶盅怔怔看著窗外天空，映襯著湛藍的天，純黑的外衣剪影透著孤獨，就特有作家腔調。
時光悠長。
大煞風景的張衛平跟沙漠裡雙腳蜥蜴一樣，撒開嘴狂飆：「鮑老師，這位就是許琛許天王，嗨啊，許天王的音樂、戲劇、小說造詣匪淺啊，這次有他幫忙，咱們電影就有底了。」
「許天王，這位就是我國著名作家鮑十。」
張衛平張口就來：「鮑老師文學造詣匪淺啊，我第一次看到小說紀念，就覺得這麼好的小說非拍電影不可。」
說著，老張盯著許琛看，熱情洋溢：「許天王，你就是完美的諾玉生啊，這長相，這氣質，一個字絕！」
基本操作，娛樂圈就這麼噁心，受不了檢討下自己，飄這麼多年地位有沒有高。
許琛檢討了一下，受之無愧！
「鮑先生，你好，我是許琛。」許琛很尊重文化人。
等他退休了，就找一個文化人出個自傳，書名都想好了，就叫《我真不想和天后同居》，想想都得勁！
「許先生你好，我是鮑十。」鮑十好奇盯著許琛。
《紀念》這部小說篇幅很短，幾個片段寫盡了一個鄉村教師的一生。
收到張一謀要把小說改編成電影的消息，鮑十很激動，大導演嘛，這下名利雙收。
結果真操手改編小說時。
鮑十傻了，他的小說結構太簡單，跟電影劇本八大要素全不沾邊。
屢次三番修改下來，鮑十都住到劇組了，隨時隨地和張一謀探討、修改，結果劇本始終不能令張一謀滿意。
鮑時眼瞅著頭髮都要揪禿了。
張一謀帶來了許琛的消息，確定劇本主題，鄉村教師和鄉村女孩招娣的愛情故事。
至此，劇本算是一日千里，小半個月就出了最終稿！
「許先生，沒想到伱對紀念這篇小說理解比我還深刻。」鮑十老實憨厚。
自己創作的小說，結果改編意見全由許琛出，等同劇本創作者許琛，結果許琛沒署名。
自己剽竊了許琛的作品，鮑十很過意不去。
文化人最忌諱抄襲。
鮑十雙手在褲腿上擦了擦，神情侷促，難為情道歉：「許先生，按理說，劇本該署名你的，我這……哎，受之有愧啊。」
汗……
許琛剽竊了鮑十的創意，現在鮑十給他道歉，這種事他干不出來，客氣說：「鮑先生客氣了，這劇本由你創作，我就說了幾句小意見，擔不得署名。」
兩人客氣握了一下手。
鮑十對許琛很客氣，可他一個文化人，憋不住什麼話，咧著嘴笑笑：「許先生，北平的天真藍啊，藍得讓我想到了黑龍江夏天的夜晚。」
汗……
天藍和夏天的夜晚有聯繫麼？
「鮑老師，你筆名叫鮑十，為什麼叫鮑十啊，前面不會還有鮑一、鮑二……」許琛很好奇。
周樹人、筆名魯訓、綽號訓行，別號周樹，小號不少。
「許先生，我有個筆名鮑九，鮑一、鮑二不太好聽。」鮑十憨厚笑。
「許天王，鮑老師，沒想到我們三一見如故，看來前世有緣，今生註定要干一番大事業啊！」
張衛平端著茶壺斟茶，
倒了三杯茶，張衛平舉著茶杯：「許天王，鮑老師，咱一會還要面試演員，晚上咱們再把酒言歡，現請允我以茶代酒，歡迎二位老師蒞臨指導，蓬蓽生輝啊，蓬蓽生輝。」
許琛和鮑十眼神對視，你說噁心吧，他說的煞有其事，你說不噁心吧，總想給他一巴掌。
茶杯碰了一下，許琛和鮑十果斷選擇研討劇本。
張衛平啥都不懂，昏昏欲睡，自個覺得沒趣，閃人了。
…………
上午11:30，新畫面電影公司。
章紫衣為了給親愛的面試官留下好印象，特意梳著兩根又粗又長的馬尾辮。
小姑娘淺藍色緊身牛仔褲，不太豐腴的臀部顯得嬌俏，素白牛仔外衣，纖細修長的脖頸繫著根紅色的圍巾。
她的打扮清冷風，紅色圍巾點睛之筆，襯著氣質明媚秀麗。
進門前，章紫衣攥緊小拳頭，給自己加油打氣：「章紫衣，你是最棒的，這個角色非你莫屬。」
擺著兩條纖細脆嫩的大長腿到前台，章紫衣禮貌問：「姐姐您好，我是章紫衣，我的父親母親面試是在這裡嗎？」
「你就是章紫衣，來了就進去吧。」前台抬著頭盯了一下。
小姑娘長相清純，有股淳樸清秀的氣質，露著笑清純靚麗，沒準角色就是她。
是故前台態度客氣，領著章紫衣到面試室，微笑問：「劇本有看過嗎？」
「老師，劇本我有仔細看的，背的滾瓜爛熟。」章紫衣不敢小覷任何人。
高情商，嘴巴甜道：「姐姐，您是演員嗎？我是中戲的，學校里都沒見到比姐姐還好看的。」
「哎呀，我只是小小前台。」前台摸摸臉，對眼前小姑娘愈看愈喜歡。
幾分鐘路程，兩人姐妹相稱。
進去時，前台神神秘秘說：「章妹妹，我看這部電影女主角十有八九就是你了，我給你說啊，這部電影男主角可是超級大明星，你日後發達了不要忘了姐姐。」
「不會的姐姐，我發達了第一個報答你。」章紫衣眼睛流露興奮。
張一謀就是張一謀，電影請的都是大明星，自己出道就和大明星搭戲，張彤拍許琛MV算什麼，姐不稀罕！
「姐，能說一下大明星名字嗎？」章紫衣歪著腦袋問。
可能張國榮、可能劉德發，四大天王都有可能，她鬼使神差想到許琛，霎時擺擺頭。
誰都有可能，許琛絕不可能，倒不是名氣不夠，許琛不會演戲。
「章妹妹，你運氣真好，這個驚喜你自己去揭曉，姐就不囉嗦了。」前台眼神羨慕。
出道就能搭檔許琛演戲，自己便宜妹妹鴻運齊天啊！
「謝謝姐姐。」
章紫衣心裡美滋滋。
門前。
章紫衣整理了一下儀容儀表，纖背挺直，輕輕叩響門。
稍刻，門漏著一條縫，一雙眼睛鑽出來，認清章紫衣，道：「你就是章紫衣，進來吧，都等著你呢。」
章紫衣看著門縫裡璀璨的燈光，似預示著她人生新的篇章，微笑邁進星光里。
面試室很小，前面擺著一張茶几。
章紫衣事到臨頭，不可避免緊張，眼睛緊盯著鞋尖，做好心理建設，抬頭，微笑說：「各位老師好，張導好，許……」
哐當一下！
章紫衣身子輕顫一下，似柳條波動。
神情懵逼，眼睛瞪大仔細瞧，多半看錯了。
不信邪揉揉眼睛，沒錯，就是他！
章紫衣很難形容自己心情，整個人劈叉了一樣，手不是手，腿不是腿，哭喪著臉，整個人跟沒了靈魂一樣。
一股冰冷如毒蛇的寒意順著腳後跟涌灌到脖頸，她有種想死的衝動。
琛哥，你饒了我吧！
章紫衣纖細勻稱的長腿不受控制輕顫，眼睛盯著許琛，磕磕巴巴，露出比哭還難看的笑。
哭腔道：「許……許……琛哥好！」
說罷。
章紫衣直挺挺鞠躬，兩根又粗又大的麻花辮啪一下打在大腿，似鞭子鞭笞。
…………
「小章你好。」
許琛饒有興致看著章紫衣，明知故問：「小章，你不太舒服嗎？要不要終止面試，去醫院看看。」
「許天王，你認識這個小姑娘啊？」張衛平看資料。
中戲學生，大二，眼皮子漏著縫，從上都下瞥了眼，長相不錯，身材幹瘦，總結，沒啥嚼頭。
張一謀戴著鴨舌帽，眼睛盯著章紫衣慘白的臉色，下意識眉頭擰緊。
《我的父親母親》面試女演員不少，章紫衣狀態最差，剛面試就緊張成這樣，別提演戲了。
他沒說話。
許琛對電影劇本的把控程度超乎他的意料，如果許琛不滿意的演員，他同樣不滿意。
當然。
許琛滿意的演員，張一謀要繼續面試，這叫精益求精！
「琛……琛哥，我……我沒事。」章紫衣說話囫圇吞棗。
「真不去醫院嗎？」許琛饒有興致。
齊刷刷幾雙眼睛盯著章紫衣。
她倒真有演員天賦，死到臨頭，索性天不怕，地不怕，眼神倔強盯著許琛，梗著脖子道：「琛……琛哥，我沒事，請面試我吧！」
「行，劇本第64頁第108場戲，就這個吧。」
其他幾位面試官翻開劇本，逐字逐句看，霎時嘴角勾著笑，眼珠子直勾勾盯著章紫衣，腹誹：「許琛還真自戀啊。」
章紫衣劇本滾瓜爛熟，第一時間就想到了戲。
她不信邪翻開劇本查看，頓時抿緊唇，凌亂的不成樣子。
這場戲女主角招娣給男主角許琛送飯，最後站在山坡上對許琛笑。
簡單說，章紫衣要演出對許琛一見鍾情、摯愛熱烈的情緒，同時這場戲很考察眼神。
劇本描述里：「招娣的笑好像有光從中透出，會說話一般，滿山紅透的葉子映著她的笑，如火般跳躍著，她對這個城裡來的支教老師有了喜歡，喜歡就是喜歡，她想對他好……」
章紫衣哭喪著臉，許琛要她演出她對他一見鍾情，不如殺了她！
「小章，有困難麼？」許琛嘴角勾著笑，溫吞說：「要不……我給你搭搭戲。」
「謝謝琛哥，我一個人可以的。」章紫衣硬著頭皮。
不就是演深愛許琛，她一雙眼睛盯著許琛，幻想許琛疼她，寵她，愈想愈是悽慘，琛哥真太疼她了……
她都疼死了！
面試總要繼續。
章紫衣不準備放棄，沒有死到臨頭，她就有機會。
微微閉上眼睛，想著中戲的表演課程，輕輕睜開眼睛，嘴角露出笑，兩個淺淺的酒窩。
「小章，笑的時候要露出上面門牙，要有感染力。」許琛指出錯誤。
謀女郎里，章紫衣和周冬雨形象最清純。
不過論情緒感染力，章紫衣甩周冬雨八條街。
電影裡章紫衣的笑純潔自然，眼睛囧囧有神，有一種發自內心的喜悅，搭配秋季漫山遍野紅葉，唯美如畫卷。
「哦。」章紫衣揉揉臉，她不服輸，繼續表演。
「不行，小章，你的眼神要有神，我就這麼令你討厭嗎？」許琛攤開手：「從你眼神里我看不到半點喜歡，你不會很討厭我吧。」
「沒有沒有，琛哥，我怎麼會討厭你！我最喜歡你了！」章紫衣扣弄手指，慌張辯解。
深呼吸一口氣。
雙眼盯著許琛，幻想許琛是她最喜歡的大雞腿，頓時順眼多了。
「不行，口水都要流出來了，小章，你是淳樸的鄉村少女，不是紅燈區站街女郎。」許琛殘酷無情。
拆蘭章紫衣演技，愈說章紫衣臉色愈慘白，纖細身姿柳條一般輕顫。
「許天王，要不……」張衛平看著蛋疼。
不合適就不要，小丫頭都委屈的快哭了。
「許琛，你繼續。」張一謀饒有興致。
許琛有針對性的調教下，章紫衣的確有種招娣的味了，愈看愈有趣。
許琛不客氣，繼續擺弄章紫衣，各種挑剔眼神、笑，一遍遍試戲下來。章紫衣人都麻了。
整個臉僵硬，眼神只要盯見許琛，下意識露出傻子笑。
好好一個黃花大閨女神經兮兮的。
「行了小章，回去好好學習吧。」許琛模擬兩可。
「琛……琛哥！」章紫衣霎時清醒了。
回去好好學習，面試失敗了！
眼睛倔強瞪著許琛，唇瓣努努，撇身跑了出去。
出了門。
章紫衣再也控制不住委屈，一個人橫衝直撞，眼淚斷了線一樣。
「章妹妹，你這是怎麼了？」前台目光隨著章紫衣輕飄飄的步伐。
然後眼睜睜看著她一頭撞在牆上，神色麻木的繼續飄出門，然後飄到電梯口，面無表情，眼珠子吧嗒吧嗒砸在地上。
見著許琛出來，電梯裡章紫衣下意識露出笑。
「……」前台縮回頭，章妹妹瘋了！
…………
「張哥，就章紫衣吧，秦昊也不錯。」
面試結束，許琛給張一謀推薦演員。
張一謀鴨舌帽下眼神流露思忖。
章紫衣氣質很對，秦昊演技不錯。
「許琛，就按照你說的辦，既然你敲下章紫衣，就由你聯繫她。」張一謀嘴皮子摩挲，繼續道：「這個小丫頭很不錯，值得培養。」
「行。」
許琛順便提出邀請：「張哥，我看這幾天沒啥事，不如帶著嫂子去雲南玩幾天吧，我正好有個廣告要拍攝，想請張哥給點意見。」
我擦，
張衛平抬頭，盯著張一謀、許琛看。
我的倚天劍要拐走我的屠龍刀，特麼的，倚天劍不能留了。
張一謀納悶抬頭，深深看許琛，最終給他的無恥打敗了。
想到許琛剛才有針對性的試戲，說明他的腦海中對劇本表演環境有一個清楚的認知。
愈想張一謀對許琛愈有興趣，好奇盯著許琛：「到時候聯繫吧，許琛，你真沒學過導演？」
「真沒有。」許琛擺頭。
「行。」張一謀電影拍攝結束。
這躺就當休假。
順便稱量一下許琛肚子裡到底有多少貨，另外還要調教他演技。
…………
電影《我的父親母親》角色敲定，招娣章紫衣，駱玉生許琛，兒子秦昊。
秦池酒廣告拍攝要3月3日。
許琛謝絕了張衛平晚上聚餐的請求，倒不是看不慣張衛平。
他真有事！
婁燁電影《蘇州河》在北影廠製作後期完畢。
老婁興高采烈，呼朋喚友，準備請許琛吃個便飯，順便商量一下《蘇州河》國外電影節競獎事宜。
另外婁燁準備把許琛推薦給幾個倒霉蛋朋友。
他們這群人拿不到配額，淨拍些地下電影，朝不保夕。
許琛給錢痛快，而且能製作配樂，還能牽線北影廠，簡直量身定製的冤大……
金牌投資人！
婁燁有6個兄弟，江湖諢號「七君子」，許琛更願意稱7個葫蘆娃，或則7個倒霉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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