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卜卜卜
「有多不錯啊。」許琛抬起半根手指頭的勁都沒了。
有勁他也懶得動。
現在他真成王牌菲行員了，菲菲美背軟乎乎，纖細白嫩小手像是攥著兩個小太陽，許琛能趴一整天，正、背兩面都行。
「有我三分之一咯，琛仔，等你成了世界流行天王，美國演唱會的時候我們唱這支歌概，」張國榮燦爛笑。
他覺得自己生命真的很幸運。
有唐先生這樣的愛人，有媽媽這樣的親人，有許琛這樣的損友。
他在演唱會上孤注一擲告白唐先生，在這個思想封閉、審美單一的時代，他甘心承受任何世俗的審判。
可是……
許琛沒必要啊！
這件事說到底，無關乎許琛，許琛能在面對記者採訪時，不咸不淡說幾句無關痛癢的話，張國榮都能理解。
畢竟，
一個人不能挑戰封閉的世俗，在干係到前途、事業的大是大非面前，朋友情誼又算得什麼，親人都能斷絕關係。
許琛到底幹了，他不止幹了，他幹的驚世駭俗！
紅磡演唱會八萬人面前，他踩著恨天高，一襲潔白婚紗，不顧世俗爭議，憤然開腔力挺他。
許琛可是內地明星，內地思想比香港思想更封閉，詆毀、爭議、冷眼……
張國榮愈想，愈能體諒許琛的情誼。
況且許琛真的理解他，支持他，鼓勉他，人生能有此一愛人、一親人、一朋友，張國榮呢喃：「我縱是死，也沒有遺憾了。」
「張國榮，你不要過來啊！」許琛嚇壞了。
他雖有曹賊遺志，可沒有撬唐先生牆角的想法啊！
「琛仔，我想想，我要怎麼謝你。」張國榮很認真想謝許琛。
謝謝他理解，謝謝他的歌，謝謝他能當他知己。
金表、紅酒、豪車都太俗了，張國榮想深情摟抱一下許琛。
張國榮深情款款，許琛菊花一冷，他是個很俗氣的人，喜歡金表、紅酒、豪車和女人。
「張國榮，伱要跟我搶男人咩？」王妃霸氣護夫。
雖然她和張國榮關係莫逆之交，可她不準備和張國榮分享小奶狗前、後。
況且小奶狗太酷了，清冷天后跟個小太妹一樣，拜倒在小奶狗婚紗下。
「呸呸呸，阿妃你不要詆毀我啊，我不喜歡男人。」
「我只是喜歡唐先生。」張國榮臉色鬱悶，他對男人真的沒有興趣。
「張哥哥……」許琛收起嬉皮笑臉，很鄭重說：「如果你真的想謝我，我希望你能想到我。」
如果真的生命到最終時刻，給我打個電話，我想親自聽你說：「再見。」
許琛很想一支歌拯救張國榮，可是，凡事都怕如果，如果沒呢？
許琛莫名其妙，沒頭沒腦一句話，張國榮臉色懵逼。
可看著許琛嚴肅認真的目光，他很鄭重答應：「好，琛仔我會經常想你的。」
演唱會許琛最後一個登場。
現在紅磡體育館前肯定圍竄著不少記者，這群露著鋒利牙齒的鯊魚想爭先搶後的廝碎張國榮、許琛。
畢竟他們一個華語流行歌壇歌王，一個華語流行歌壇新晉華語小天王，舊星、新星，直接干碎了華語流行歌壇。
沒準新聞報導：「華語流行歌壇倒退三十年，張國榮、許琛是要謝罪的！」
「阿榮，你嚇死我了……」張媽媽見到兒子，眼淚斷了線一樣。
她翻來覆去看兒子，明明兒子完好無損，卻一遍又一遍的確定。
「媽咪，我沒事，對不起……」張國榮媽寶男（媽媽的寶貝小男孩）。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媽媽支持你，只要你開心健康，其他什麼媽媽都支持你。」張媽媽哽咽。
兒子大了，又高又帥，她不能跟小時候一樣揉兒子頭了。
張國榮雙腿微微屈膝，母子說著貼心話，張媽媽眼神時不時瞥唐先生，很小心問兒子：「阿榮，小唐他到底是兒媳婦還是姑爺啊，媽媽準備了禮物……」
兒媳婦送個玉項鍊，姑爺……姑爺她，她也沒準啊！
「呃，媽媽……」張國榮社死現場，媽媽的寶貝小男孩沒辦法回答。
「噗……」許琛給張媽媽點讚，非常開明且封建的媽媽。
「琛先生，謝謝你。」唐先生溫潤臉略顯侷促。
他沒想到張媽媽會問出這種問題。
許琛正好在他身邊，唐先生溫潤如玉，很少情緒失控。
可是許琛恩情太重了、
《玫瑰少年》的出現或許能在詆毀、謾罵下漏出一息喘息的機會。
一息就夠。
「琛先生，王小姐，謝謝你們，《玫瑰少年》非常棒，它是我人生中除了Cheung的歌外，聽到的最好聽、最優秀的一首歌！」唐先生真情流露。
《玫瑰少年》真的很棒，全新的編曲，新穎的唱腔，觸及靈魂的歌詞。
唐先生真沒想到許琛能感同身受的理解他們。
許琛正準備說話。
張媽媽囑咐完兒子，瞧著許琛滿頭大汗，頓時心疼壞了：「阿琛，哎喲，阿姨的乖乖小仔，你累壞了……」
張媽媽手指上幾個碧綠的玉戒指。
痛快利落給許琛套上，熱情說：「乖乖小仔，阿姨沒帶什麼好東西，這幾個玉戒子給乖孫孫攢箱底錢，你不要嫌阿姨小氣，阿姨真謝謝你，阿榮能有你這樣的朋友，他真的很幸運。」
「使不得使不得……」許琛沒想到張媽媽這般闊太。
他真的不好意思收，許琛記得張媽媽1998年病故了。
況且他手腕上還戴著張媽媽的金手錶。
「哎，張媽媽，你這讓我……」
「沒事……阿姨喜歡你。」張媽媽喜笑顏開。
「謝謝張媽媽，張媽媽您真年輕。」許琛手指上套著張媽媽的玉戒子，穿金戴玉，壕無人性。
「張國榮，你跟我回去！」
和氣融融的氣氛霎時冷冽如寒冰地獄，張父杵著紳士棍，杵著地面梆梆響。
他的眼神又凶又狠，一頭離群索居的老狼遭受狼群的背叛。
「回去到祖宗祠堂前，好好給我跪下反省錯誤！！」張父劇烈咳嗽，不容置疑：「你不能胡作非為，只要你肯娶妻生子，家裡的財產都留給你。」
「老……」張媽媽臉上笑容僵硬。
兒子朋友都在，張父不留情面的職責只會令兒子難堪，她上前攙扶著張父：「有什麼事回去說，回去說。」
「都是你，都是你……」張父眼神陰冷盯著張母，紳士棍舉頭便打，
「嘭！」
這一棍子力道不輕，張國榮手臂硬挨了一下，失望透頂：「我不會回去了，媽媽，我們回家，」
許琛和王妃沉默不言。
張國榮的家事，他不好摻合，可是剛剛其樂融融的美好氛圍，霎時坍塌。
就如精美搭建的城堡坍塌一樣，只剩下滿目瘡痍。
「妃姐，我們也回去吧。」許琛從王妃背上下來。
他很想拯救張國榮，可是努力在冰冷的現實面前一敗塗地。
張父這般，香港媒體、華語流行歌壇，世俗的每一個人，他們能認可嗎？
許琛捫心自問，一點信心都沒有。
「阿琛，你做的很好了。」王妃溫潤如玉的手緊牽著小奶狗。
她不太明白小奶狗為什麼要吃討苦吃，挑戰世俗底線，如果只為了幫助張國榮，王妃覺得得不償失。
她和張國榮關係莫逆，可是如果許琛和張國榮她要選一個，她會毫不猶豫保全許琛。
「沒事呢妃姐……」許琛沒有任由情緒泛濫。
擠出一個笑臉：「妃姐，好不好看？」
「醜死了……」王妃白嫩小手揉揉許琛頭髮，撅著背，躍躍欲試：「豬八戒背媳婦，我還沒背夠呢。」
清冷天后撒嬌的小語氣許琛很難堅持，歪歪斜斜趴背上，抬手對著軟乎乎的兩瓣肉糰子一巴掌：『王牌菲行員，請求出戰！』
…………
12月的香港街頭寒風很冷。
鐵灰色的雲從海平面橫推過來，晚上香港下了暴雨。
可是。
紅磡體育館門口，記者冒著大雨，徹夜蹲守，等到暴雨停歇，冷冽寒風封鎖香港時。
這些記者心不甘情不願的散去。
雖然沒有收穫，可他們有最大的收穫……
張國榮演唱會告白唐先生，許琛白色婚紗力挺張國榮。
這一晚的香港娛樂記者通宵達旦，等到第一縷陽光出現在天空時。
香港大街小巷的報刊全部被「演唱會」轟炸。
香港市民習慣性購買一份報紙，結果剛翻開一頁，目瞪口呆：「張國絨同性好友大曝光，」
「唐先生轉工，張先生手廢。」
照片張國榮牽著唐先生手，面對記者圍堵絲毫不避諱。
「內地崽婚紗求愛，天后為愛狂奔……」
「同性好友異裝癖，卜卜卜情亂港城……」
報紙上刊登的照片很清晰，王妃背著許琛在暴雨中逃避著香港記者的追逐。
下意識揉揉眼睛，即便以前衛大膽著稱的香港市民，都不得不說一句：「撲概啊，這個世界太瘋狂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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