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昔日齷齪不足夸
送走高媛媛和張珊珊。
許琛嘴角上翹，知己知彼，百戰不殆，資料詳細的令人髮指，如果不是張珊珊從中作梗，他都快扒出高媛媛小時候喝什麼奶粉~
張亞侗有他這樣思慮周全的兄弟，真是上輩子修橋補路積攢下的功德。
當然。
許琛不準備主動進攻，獵手往往以獵物的姿態出現。
上次王妃不算，這娘們遲早要跪下給許老爺唱「征服」！
「老許，怎麼樣？」張亞侗從屋子裡鑽出來，推著眼鏡框，妥妥斯文敗類，奸笑說：「剛姑娘問路呢，那個高媛媛是模特，雖然還青澀，但是假以時日，肯定出落的亭亭玉立，你眼光尖啊~」
許琛斜眼看，沉聲：「張亞侗，我要批評你，我們是搞藝術的，不能向低俗進發，要弘揚正能量，做一個有社會擔當的棟樑之才。」
「說得好！」老湯正好進來，咂舌說：「許小子，沒想到你覺悟這麼高，以前我誤會伱了。」
「不高，不高。」許琛笑道：「還要多向湯老學習。」
「你大爺……」張亞侗儒雅隨和，卻難以遏制粗口：「你泡妞，我啥都沒幹，我現在成低俗了。」
…………
「乾杯。」
百花胡同深處，「胖妹紙川菜館。」
蒼蠅館子，雅間就不要想了，就一個露天小院子，支著油光鋥亮的八仙桌。
廚房就在隔壁，辣椒下鍋，辛酸撲鼻。
一盞燈照亮樹下。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許琛舉著酒杯，酒意酣暢，豪氣頓生：「老黃，老張，豆豆，小歐姐，湯老師，周公子，老沈，小竇，感謝這段時間，你們無微不至的照顧我，讓我得以完成我人生中第一張專輯，專輯叫「傳奇」，我想說，這不是我一個人「傳奇」，這是我們的「傳奇」，我們的故事！」
許琛難以控制情緒。
天見可憐！
重生好幾個月了，從不愁吃、不愁穿的2023年，一夜夢回，到了物資匱乏的1997年。
1997年是有機會，有黃金，有遠大光明的前程。
可是。
1997年，他沒了朋友，沒了父母，他孤零零的出現在世界，世界給了他一個大逼斗，差點凍死。
吉他是老黃借給他的，如果不是酒吧駐唱碰見老黃，許琛的全部身家，不說買吉他，吃飯都成問題。
現在。
這種流落街頭，憋屈的生活終於要結束了！
他許老爺終於要發達啦~
許琛眼眶濕潤，又哭又笑，止住眼淚，有點臊皮說：「我太激動了，不說了，乾杯。」
「乾杯。」
杯子碰著，發出清脆的聲音。
雖然是低廉劣質的啤酒，幾人都一飲而盡，老湯酒糟鼻，笑道：「許小子，你還會掉馬尿呢，我還以為你是馬王爺的三隻眼。」
「就是，許琛，你今天都快讓我不認識了。」
陳豆豆托著下巴，眨巴眼睛迷糊說：「以前你都是笑呵呵的，從來沒有煩惱，做什麼事都胸有成竹的樣子，讓人安心，不過今天看到你哭，我重新認識了你，許琛，你是個好人。」
「……」許琛呸道：「呸呸呸，胡說什麼。武俠小說里英雄救美，如果英雄帥，美女就以身相許，如果英雄丑，美女就說你是個好人，來世做牛做馬報答，豆豆，你罵我丑！」
「你誹謗我啊！」
「噗嗤！」
竇音啞然失笑，頭枕著張亞侗，幸福說：「老公，你可不能跟許琛學壞，花言巧語，以後不知道要霍霍了多少姑娘。」
張亞侗臉紅耳赤，堅定說：「小音，我對你忠心不二，一往情深。」
「嘖……酸……」
許琛眼瞅著張亞侗和小竇你儂我儂。
深感責任重大。張亞侗的爛桃花，他義不容辭。
說干就干，張亞侗的「爛桃花」周公子，雙手捧著酒杯，眼睛笑成月牙，就是不吭聲。
許琛胳膊伸過去，摟著周訓肩，故作生氣：「周訓，你作為我的好兄弟，難道我專輯出來，你不高興嗎？」
周訓心情鬱悶。
張亞侗和竇音和諧美滿的夫妻生活，令她嚮往，正傷情自憐。
許琛摟了過來。
她個子矮小，小鳥依人，枕在許琛懷裡，姿勢曖昧，其他人都習以為常。
她抬著頭，一胳膊肘杵在許琛胸膛，白眼道：「許琛，你說話忒難聽了，我要不給你磕一個？」
「那到不必，大影后，陪我喝一杯吧。」
說是「大影后」，遍數台上人，沒一個大佬。
黃博目前負債纍纍，東躲西藏，周訓影視圈十八線演員、婚姻告吹，張亞侗只監製了一張專輯，「金牌製作人」遙遙無期、沈黎明公司草立，北平城八十餘家廠牌，「摩登天空」排名倒數第一。
豆豆是迷茫大學生，做前台混日子，小歐是許琛「助理」，目前工作洗衣做飯，竇音是全職太太，偶爾幫張亞侗處理音樂。
老湯倒是滋潤，就是頭髮發白，半截身子入土。
「行，華語流行天王，我陪你喝一個……」周訓見著許琛沒心沒肺笑，心情就不由開心，許琛的眼裡有光，生活一團糟的周訓似乎從光里看見自己美好的未來~
「還有我！」張亞侗醉醺醺，腳步踉蹌，端著酒杯：「華語樂壇金牌製作人！」
黃博有點喝醉了，咂舌說：「那我就做歌壇的劉德發……」
想了想，打著酒嗝：「算了，歌壇有老許，沒什麼混頭了，我要做金馬影帝！」
沈黎暉最清醒，幾個人他都不認識，就認識許琛，很少說話，笑道：「那就祝「摩登天空」成為內地第一廠牌！」
「豆豆。小歐，小竇，你三兒愣著做什麼？」許琛問。
「我們三也有份？」竇音想了想，眼神愛意：「我要和張亞侗白頭偕老。」
小歐靦腆笑：「我聽說助理就是經紀人，那我就做內地第一經紀人，跟著琛哥打遍天下無敵手！」
豆豆臉色鬱悶，腦袋低著，不說話。
許琛想了想，大氣說：「豆豆，以後你跟著我，我們做歌壇黑白雙煞！」
「許琛，你說真的？」豆豆抬起頭，眼神亮的嚇人，雙手捧著大酒杯，脆聲說：「那我就跟著許琛混，我不要做前台這份一點前途都沒有的工作了！」
老湯眾目睽睽下，端著酒杯，煥發第二春：「我爭取活到一百歲！」
「乾杯~」
啤酒蕩漾著水花，每個人都發自內心的微笑。
孟郊金榜題名，有詩：「昔日齷齪不足夸，今朝放蕩思無涯，春風得意馬蹄急，一日看盡長安花。」
許琛抬眼，看著眼前的臉，心裡默默說：「雖然我們現在只是微不足道的星星，但我堅信，我們都會有光明的未來。」
許琛從不虧待自己的朋友。
如果有可能，他希望這個故事能完美。
讓朋友一輩子活不夠，貪心下輩子，讓敵人恨生此世，痛苦哀鳴。
這就是許琛樸素的價值觀！
如果……
專輯撲街，這些話就當許琛沒說，酒吧駐唱繼續走起，一頓飯僅剩的四十塊都沒了，總不能餓死吧。
大丈夫能屈能伸！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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