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周軒犧牲後的三兩事
床頭柜上的兩把日本刀,一把是遺物,另一把也是遺物。
一把是御神刀·村雨,是楚子航的父親楚天驕留下的遺物。
在多年前奧丁的尼伯龍根中,楚天驕為了保護自己的兒子直面強大的神明,拼死抵抗,最終一去不返,只留給了楚子航一把村雨。
村雨是日本傳說中的名刀。
據說名刀村正在殺人一千後就會自動化為妖刀村雨,村雨殺人之後寒光凜凜的刀鋒上會自然而然地沁出淅瀝瀝的雨水,洗去血跡。
事實上,村雨這把刀是日本江戶時代的劇作家曲亭馬琴在《南總里見八犬傳》中虛構的,在真實世界中並不存在。
但楚子航並不在意。
這把刀叫名字都無所謂,村正也好,村雨也好,還是風靈月影刀什麼的都沒有影響。
楚子航只知道這是自己父親留下的刀,一把好刀。
而在御神刀·村雨旁邊是一把暗金色的日本刀。
它是鍊金術的巔峰之作,是青銅與火之王諾頓鑄就的神兵利器。
七宗罪中的懶惰,價值連城的珍品。
但楚子航並絲毫沒有在意它的使用價值和附加價值。
他只知道這是自己好友周軒留下的刀,也是一把好刀。
在亞特蘭蒂斯沉沒和直布羅陀海峽附近的海底火山接連爆發之後,所有人都認為周軒生還的可能性已經渺茫到不能再渺茫的地步。
但卡塞爾學院還是展開了鋪天蓋地的地毯式搜索,在找了接近兩個月之後,卻依舊什麼都沒有發現。
最終在昨天,卡塞爾學院新聞網和守夜人論壇上同時發布了一則訃告。
卡塞爾學院沉痛地宣布,一位年少有為的屠龍英雄犧牲在了與青銅與火之王諾頓的戰爭之中。
楚子航是一個在情感上有些木訥的人。
因此對於周軒犧牲的消息,他直到現在還沒有什麼實感。
楚子航從小就品學兼優運動全能還多才多藝,是標準的「別人家的孩子。」
他在仕蘭中學中被人稱為唯一男神、傳奇、仕蘭中學一枝花和此獠當誅榜永遠的第一名等等,深受男生女生的欽佩,覺得他實在是優秀到了極點,是當之無愧的同年齡段第一人!
但楚子航一直覺得自己其實沒有那麼優秀。
如果周軒沒有昏迷四年而是按部就班地進入仕蘭中學學習的話,以上那些稱號和讚譽毫無疑問會全部落到周軒的頭上。
從多年前與周軒一起逃出奧丁的尼伯龍根開始,楚子航就一直很佩服自己這個好友。
這種佩服之情隨著兩人進入卡塞爾學院後,不但沒有減少,反而與日俱增。
在卡塞爾學院很多學生看來,獅心會的領導者與其說是楚子航、周軒和蘇茜三人的強強聯合,不如說是「蘇茜和她兩個沒用的男人。」
獅心會大大小小所有的事情基本都是蘇茜在勞心勞力,周軒和楚子航就是妥妥的「看板郎」和負責打架的社團雙花紅棍。
但楚子航心中卻明白,自己不參與獅心會的管理是因為實在不擅長人際關係的處理。
而周軒只是生性懶惰,喜歡擺爛罷了。
但真要他來負責獅心會,周軒依舊能處理得井井有條,就像是之前自由一日開幕前的一段日子一樣。
那時,周軒帶著獅心會全員日復一日地訓練,高效準確地處理著大大小小的事務,甚至比經驗豐富的蘇茜還要專業。
在訓練的閒暇時候,周軒更是能和任何獅心會成員都搭上話。
從詩詞歌賦聊到人生哲學,從夢的解析扯到戀愛話術,旁徵博引,修辭水平高潮迭起。
那時候的楚子航總是不由得低頭不笑默嘆,以為妙絕。
他真感覺自己這位好友簡直是無所不能!
而在這次從亞特蘭蒂斯返回後,甦醒的楚子航更加意識到了這一點。
當時,在被軍艦救援回歐洲之後,楚子航並沒有被送往卡塞爾學院接受治療,而是直接被周軒安排好的人手送往了華夏。
那個名叫李準的年輕男人向楚子航出示了周軒的信息,讓他放寬心接受治療,說是不需要多長時間就能徹底解決暴血的後遺症,同時還能穩定和提高血統。
但楚子航深知暴血的後遺症是多麼可怕,是堪比於脫髮的絕對難題!
他一向是個心中藏不住話的人。
於是,楚子航當場就直接了當地說道:「暴血的後遺症不是那麼好解決的。」
「當然沒那麼好解決,難就難在要弄到龍王鮮活的血液。不過軒哥前不久已經幫你搞定了,其他方面自然就沒有太大的問題。」李准與有榮焉地回答道。
聞言,楚子航沒有再多問,跟著李准來到了這處不知名的醫院,進行了很長一段時間的治療。
如今,他的血統已經逐漸穩定在了超A級,長期使用暴血造成的後遺症也盡數解決。
而且在昨天周軒訃告發出之時,一位身著西裝革履,精英模樣十足的律師來到了病房,給了楚子航一份厚厚的文件。
「楚先生您好,我是周軒周先生的律師。」
「根據周先生所立下的遺囑,關於他所持有的卡塞爾學院股份將全部轉移至您的名下,具體事項都在這份股權轉讓協議書上。」
律師將一沓厚厚的文件放到了楚子航的床頭櫃,而後乾脆利落地轉身離去,精英范兒十足。
楚子航至今沒有翻看那份文件。
他知道,自己那位好友從來是那麼可靠,交給他的事情從來不用擔心。
之前周軒說要幫自己解決暴血的後遺症,如今一下子就拿出了一個萬無一失的方案。
就算醫療方面的治療不起作用,有著卡塞爾學院的股權在手,就算楚子航當不上校董,也沒有其他人膽敢來檢驗他的血樣。
周軒做事的風格一向如此,乾脆利落,無懈可擊。
但此時此刻,他依舊沉睡在了不知何處的海底。
想到這,楚子航忽然有些惆悵。
有些惆悵就像是夕陽下街角旁匍匐老狗的嗚咽。
細細碎碎,撓心撓肺。
此時,病房的大門被人輕輕推開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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