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人生若只如初見
聽著哥哥芬里厄的話語，夏彌眉眼低垂，輕聲回答道：「沒有，康斯坦丁還在沉睡。」
「好。」芬里厄乖乖地點了點頭，繼續看著電視。
電視屏幕上滿是雪花點，信號很差，正在放的是周星馳的《賭聖》。
影片中的周星馳正洋洋得意地哈哈大笑，稍顯浮誇的笑聲在寂靜寬敞的地鐵隧道中悠悠迴蕩，久久不絕。
夏彌的臉上沒有一絲一毫的表情，她踮起腳，輕輕摸了摸芬里厄的腦袋，猶豫了一會，輕聲問道：「你覺得你的政哥哥是怎麼樣的人？」
聞言，芬里厄那兩顆巨大的黃金瞳猛地亮起，興奮地站起身，全身青黑色鱗片從前往後依次張開依次合攏，發出了金屬碰撞的聲音，他張開了巨大的黑翼，激動地嘶吼了起來。
「政哥哥是好人！姐姐你不讓我和別人動手，我被人欺負的時候，都是政哥哥幫我揍回去的！」
「當時我們在那個好大好大的房子裡住的時候，很多人在背地裡說我是傻子，我耳朵靈，都聽得見，但我不敢跟伱說……那時候也是政哥哥幫我……」
「還有還有……」
夏彌聽著芬里厄如數家珍般地說著嬴政的好，兩千多年前的往事不禁溯流而上，在腦海中一一浮現。
兩千多年前，她和哥哥在鄭國繭化重生，化名鄭秀與鄭力。
當時鄭國正處在戰火之中，當時的夏彌無心參與那些瑣事，只想過平靜的生活。
龍王接近永恆的生命讓她經歷了太多的血與火，那些所謂的屠龍英雄往往不分青紅皂白就對她大動刀兵。
身心俱疲的夏彌只想和哥哥一起，過一段安生日子。
於是，她帶著哥哥遷居到了秦國的一個小村莊中。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一房二人三餐四季。
閒來無事的時候，夏彌喜歡看書。
她很喜歡《詩經》中的《山有扶蘇》，還專門找人學了這首詩的唱法。
她深深記得和少年嬴政相遇的那天。
那是在一個開滿了不知名花朵的寧靜山頭。
春風和煦，萬里無雲。
夏彌在清澈見底的溪水旁洗著衣衫，口中輕輕吟唱著歌謠。
忽然，她聽見了一陣腳步聲，抬頭望去，看見了一個身著華服的英俊少年。
「你唱得真好聽！我叫嬴政，你可以叫我阿政，敢問姑娘芳名？」
熹微的陽光輕輕落在少年的肩頭，少年嬴政笑容燦爛，眉眼溫和。
「謝謝，我叫鄭秀。說起來你也可以叫我阿鄭，真巧！」夏彌巧笑嫣然。
……
這是他們的第一次相遇。
但美好的開始往往不會迎來完美的謝幕。
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
想到這，夏彌的神色不禁黯淡了下來。
她輕輕地靠在了芬里厄的身上，眉眼低垂，輕聲唱起了古老的歌謠。
「山有扶蘇，隰有荷華。」
「不見子都，乃見狂且。」
「山有橋松，隰有游龍。」
「不見子充，乃見狡童。」
……
充實的日子總是如白駒過隙，轉瞬即逝。
在青銅城中辛苦了一天的周師傅回到了酒店中，準備點一份外賣好好犒勞一下自己。
這時，手機忽然響起。
周軒拿出一看，是一個來自首都的號碼，他眉梢一挑，按下了接聽鍵。
「軒哥！耶夢加得再次出現在那個小區里了，跟往常一樣老老實實地上學、放學和看著落日發呆。」
「按照常理來說，她應該不會再返回這裡呀！難道說她還沒有覺察到我們的監視？奇奇怪怪……」
聞言，周軒沉默了。
這幾天他仔細回想了每一個在腦中出現的記憶片段，對其中的一個印象極為深刻。
在那個片段中，自己牽著一位相當美麗的女子，漫步在月色籠罩的皇宮之中。
「阿鄭，六國已經平定，我準備休整一段時間，然後再次發兵，討伐其餘的龍王。」
「自古以來的帝王總喜歡自稱寡人，但我一直覺得這個稱呼不吉利，讓我老想到孤家寡人！我哪裡寡了？不是有你一直相伴身邊嗎？」
「以後我就自稱朕吧，既是嬴政的政，也是阿鄭的鄭，怎麼樣？我是不是很天才！」
記憶中的女子俏皮地笑著，輕聲回答道：「都多大了人了，還這麼不穩重！再說，我有那麼好嗎？」
「當然！阿鄭就是阿鄭，四海列國，千秋萬載，就只一個阿鄭。」
「你這張嘴呀……」女子笑靨如花，眸光溫柔似水。
……
「軒哥？軒哥！你還在聽嗎？」聽筒中傳來的聲音將周軒拉回了現實。
他揉了揉眉心，思考了一會兒，緩緩開口：「罷了，大家相安無事也挺好，你們按照原來的方式繼續觀察她吧。要是出了什麼意外情況的話，馬上告訴我，我會最快速度趕過去。」
「好的，軒哥。」
「你們辛苦了。」
周軒掛斷了電話，直接將自己埋入鬆軟的大床中，低聲喃喃自語。
「回憶總是在物是人非的時候熠熠生輝，這話說得還真對……」
……
此時，在大洋彼岸的卡塞爾學院中。
路明非、芬格爾和楚子航齊聚在一間宿舍里，圍坐在一張圓桌旁。
「兩位，據可靠消息，周軒師弟即將在四天後的早晨，搭乘最早的班機抵達芝加哥機場，這是我們不能放過的絕佳機會！」芬格爾十指交叉，搭在桌上，撐著鼻子，表情無比凝重。
「師兄，有什麼需要，你都可以和我說。我會讓蘇茜幫忙安排的。」楚子航表情冰冷地點了點頭，語氣認真。
「好！子航兄果然快言快語！我已經制定了一攬子的計劃，來宣揚周軒師弟的屠龍功績，幫助他達到聲望的頂峰！」芬格爾大手一揮，從身後掏出了兩份計劃書，遞到了路明非和楚子航的手中。
楚子航表情嚴肅地翻看著計劃書，眉頭逐漸微微皺起。
路明非一看計劃書的內容，瞬間汗都下來了。
他看著芬格爾，一臉蛋疼的表情：「師兄，你這個計劃書簡直就是滿清十大酷刑啊！」
「你之前不是靠賣周軒師兄的照片已經賺得盆滿缽滿了嗎！？你再這麼搞，真不怕被打死嗎？」
「偉大的哲人馬克思曾經說過：一有適當的利潤，資本就膽大起來！」芬格爾義正嚴詞，表情堅定。
「如果有10％的利潤，它就保證到處被使用；有20％的利潤，它就活躍起來；有50％的利潤，它就鋌而走險；有100％的利潤，它就敢踐踏一切人間法律；有300％的利潤，它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冒絞首的危險！」
「有錢不賺王八蛋！這可是無本萬利的生意！再說我費心費力也是為了周軒師弟著想，他一定會明白我的良苦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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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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