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威逼下的談判
瓦連京臉色變幻不定，謝爾蓋深吸一口氣道：
「將軍，根據現有種種線索，表明這個陸淵才是最大的嫌疑人，但唯一的問題是，我們沒有證據無法證明這一點，這樣的話似乎依舊不足以向沙皇陛下交代」
瓦連京眸光閃爍，沉吟片刻之後突然泛起冷笑：
「證據？你認為我們需要證據嗎？只要我們需要，說他是他就必須得是。」
謝爾蓋目光猛然一動：
「您的意思是」
瓦連京漠然道：
「沙皇陛下給的期限已到，我們總要給出一個交代，這個陸淵既具備動機，又具備能力，那麼他就是刺殺了奧金涅茲的兇手。
奧金涅茲怎麼說也是一位十字星上將，絕對不能白死，恰好，才被被燒了教堂的神羅人必定不會善罷甘休，我們可以趁這個機會一起發作，讓金廷處死兇手，再給出滿意的利益賠償！」
謝爾蓋目光一動，頓時興奮笑道：
「將軍英明，那日照國先前一場海戰中擭取大量的好處，帝國如今損失了一位十字星上將，於情於理都該獲得足夠的賠償！」
瓦連京冷冷一笑：
「好了，抓緊時間給議廷發送電報，向沙皇陛下說明情況，獲得行事之許可！」
謝爾蓋低頭：
「是！」
如今時代，列強除了鐵甲巨艦、蒸汽飛艇具備絕對優勢以外，同時已經發明出了無線電報，並且已經投入軍用。
是以，僅僅當天時間，神羅及沙厄兩方便將消息傳回了國內，引發各自議廷、國會之中陣陣波瀾。
而金廷方面，雖無無線電報這樣迅捷的情報傳遞手段，但是因為金津和天京如此近的距離，不過傍晚之前由齊遠江親自撰寫的奏摺就已經十萬火急的送入了宮廷之中。
當然，身為下官，齊遠江亦安排人將消息也抄送給了還駐留在京城的總督那彥成一份，得知消息的那彥成也是大驚，立馬便進宮求見。
啪！
威嚴空曠的慈寧宮偏殿中，西慈將手中奏摺丟在桌案之上，臉色陰沉：
「混帳，金津本就是三國租界匯集、局勢極度複雜之地，齊遠江身為巡撫是幹什麼吃的，怎麼會捅出這麼大的簍子！」
那彥成立於堂下，臉色也是極度難看：
「老佛爺息怒，事情已成定局，現在還是想想該如何應對。據齊遠江奏摺中所言，金刀團等一眾暴民焚燒教堂，殺死了五個神甫、十四個修女、外加教徒二十三人。
以神羅人的作風，吃了這麼大的虧絕無可能善了，據說他們有無線電報消息可在須臾之間傳遞，現在他們的國會恐怕已經知曉了此消息，可能已經在調遣艦隊，最多不過數日金津便會直面神羅鐵甲艦隊之威脅！」
奏摺篇幅有限，齊遠江並未在奏摺之中說太多細節，也未曾提及陸淵出手之事。
此刻不僅那彥成，偏殿中數名軍機處的金族軍機大臣也在場，都是紛紛急切開口：
「大沽口炮台早已被拆除，神羅艦隊比日照的鐵甲艦更要厲害許多，若是真的開戰金津豈能抵擋？」
「老佛爺，金日海戰之敗歷歷在目，如今大金無法短時間承受第二次失敗，臣以為無論如何萬萬不可開啟戰端！」
「一旦戰端開啟，但凡稍有頹勢，另外兩方列強就會蠢蠢欲動，乃至國內那些亂臣賊子難保不會乘亂起事，所以必須儘快想辦法和神羅方面談判議和！」
「臣附議！大金如今狀況，唯有議和一條路可走！」
自然也明白現在不是和神羅開戰的時候，西慈沉著臉，緩緩道：
「諸位愛卿所言皆有理，既然如此，不知道哪位願意前往金津，進行調查的同時和神羅進行交涉談判？」
此言一出，幾個位高權重的軍機大臣全部都是面面相覷，一言不發。
這些人都是玩弄權術的高手，很清楚的明白前往金津和神羅談判絕不是一件好差事。
因為想都不用想，神羅方面必然會以教案為由頭提出各種苛刻要求條件、甚至會再現一份喪權辱國之條約，負責談判的官員但凡代表朝廷簽署，必定會聲名狼藉、遺臭萬年。
這樣的情況已經發生過多次，早有前車之鑑。
然而。
西慈見眾大臣沉默，卻沒有給他們推諉的機會，當即眸光一厲，呵斥道：
「諸位都是國之棟樑，大事當前，竟然沒有一個勇於擔當的麼？既然如此，那彥成，你身為金津直隸總督，責無旁貸，此事就由你全權負責！
哀家要你儘快前往金津，先把事情調查清楚，再和神羅領事館方面交涉。不管他們提出何等過分之條件都不要急著拒絕，總之先將局勢穩住，不可讓戰火在金津燃起！」
那彥成心中暗道一聲苦也，但是身為金津直隸總督卻完全沒有推諉的餘地，只能躬身乾澀道：
「謹遵老佛爺之命，臣必定竭盡所能，平定金津局勢。」
西慈點頭，輕輕揮手：
「好了，爾等都下去吧。」
一眾大臣當即恭敬退下。
等到他們走後。
一旁偏殿之中，蒼吉格和布天索這兩大巫師邁步走出，眉頭緊皺，紛紛開口：
「豈有此理，這麼一個節骨眼上，金津竟然出了這等事」
「老佛爺，那設伏圍殺一事，是否要暫緩了？」
西慈目光陰沉：
「暫緩一陣吧，金津局勢一觸即發，確實不易動手，等將神羅人安撫、局勢穩定些過後再執行原有計劃。」
到了如今。
經過兩個月的溫養祭煉，她這個天罡境的武道大宗師已徹底熟悉了阿布怙林之矛的用法及威能，使得她如今實力如虎添翼。
持有此矛，全力爆發神矛神威之下，哪怕一位真武之境巔峰的宗師，在她手下都絕對接不下第二招！
這也讓她心中信心達到空前的地步，全然忘記了當初遭遇刺殺之時的情況險惡。
如今神器徹底掌握，布局擒殺陸淵的計劃便可以正式開始實行，但不曾想她底下的眾人還沒來得及訴諸行動，金津局勢卻出現了這樣的變故。
已經清楚如今持有阿布怙林之矛的西慈是何等的強大，蒼吉格和布天索這兩名大巫都是面露微笑：
「如今老佛爺功參造化，實力冠絕人世間，誅殺逆賊只在反掌之間，倒不用急於一時。」
「談判穩定局勢最多不過月余時間，老佛爺帶領下，此賊必將授首，一切秘密袒露無遺！」
「是啊，再等一陣」
籌備了許久的西慈此刻也不免目露嚮往之色，幽然道：
「到時候希望此賊身上的仙真之秘，不會讓哀家失望」
一日一晃而過。
金津教案一事，消息還在醞釀發酵，隔天一大早那彥成便帶著幕僚和一隊親兵再次不情不願的前往金津。
畢竟一方面和向來霸道橫行的神羅人交涉談判，過程必然不會愉快；
更重要的一方面，則是前段時間他可是在陸淵生死威脅之下狼狽逃離的金津，如今卻又不得不回到此地，心中滋味自然難明。
而一回到金津。
他第一時間便召見齊遠江，並且了解了具體情況。
在得知昨日衝擊租界的暴動之中，陸淵竟然也現身出手，甚至還令得一個神甫當場畏罪自殺之後，那彥成惱怒心驚，怒不可遏。
尤其是齊遠江還告知，當初前頭帶領百姓焚燒教堂衝擊租界的罪魁禍首：金刀團的曹福田等人竟然暫住到了光武會館，那彥成更是被氣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當場拍了桌子。
很顯然，陸淵這是明擺著算到了官府方面可能會向洋人妥協進行清算，所以提前把罪魁禍首庇護了起來，所作所為可以說是無法無天、猖狂到了極點。
然而那彥成再怎麼惱怒，卻也沒有辦法。
去找陸淵的麻煩，他是萬萬不敢的。
對方連禁宮都敢闖入，並且還能在西慈這等絕世強者手下安然而退，他現在要是惹惱了對方，就是千軍萬馬護衛都不管用，說不定一覺睡過去就掉了腦袋。
於是乎，那彥成只能捏著鼻子先忽略陸淵和曹福田等人，先安排齊遠江以自己的名義去邀請神羅領事館的維克多，進行談判。
然而不曾想，他派人送去的公函全部都石沉大海，神羅人壓根沒有將他這個直隸總督放在眼裡，對他的邀請毫不理會。
這樣的情況持續了三天，就當那彥成焦躁不安，準備親自到領事館拜訪時，神羅方面卻終於給出了反應，聲稱國內派出了專門處理此事的公使，明日上午便會前往府衙和那彥成進行談判。
終於有了回音後，那彥成便讓齊遠江安排手下官吏為明日的第一次談判做籌備。
到了第二日上午。
整個府衙之中，布置的莊嚴肅穆。
那彥成、齊遠江乃至一眾幕僚官員身著盛裝，正在等待著神羅方面的人到場。
然而突然之間，便見府丞劉國柏大驚失色的從外面快步走入，通報導：
「總督大人，巡撫大人，不好了！」
「口岸外的海面上，突然出現了一支神羅鐵甲艦隊！領頭的三艘都是萬噸級的巨艦，正在海面上虎視眈眈！！」
什麼！？
萬噸級的巨艦，炮火極限射程覆蓋四五十里，在海上基本就能將半個金津轟成廢墟，在如今大沽口炮台被拆除的現在，根本沒有任何手段可以應對。
如此情況下，府衙大廳內，齊遠江在內的十餘官員幕僚悚然而驚，豁然起身：
「怎麼回事？怎麼會這樣？」
「神羅人難道想談都不談，直接開打？」
那彥成畢竟是直隸總督，以往也見識過神羅人霸道的作風，還算鎮靜的喝道：
「慌張什麼！？這是神羅人的示威手段，故意做給我們看的，爾等還能不明白嗎！？」
「都坐下來，安安靜靜等著！看看他們到底會提出些什麼樣的條件來！」
那彥成一番話，在場談判官員多少鎮定下來，連忙坐了下來繼續等待。
而片刻之後，便有官兵匆匆進來通報：
「諸位大人，神羅人來了。」
這場談判，只想避戰求和的朝廷毫無疑問處於弱勢地位，那彥成也完全無法擺自己總督的架子，只能長嘆一口氣起身道：
「諸位，隨我一同前去相迎吧。」
於是乎。
齊遠江等一眾官員紛紛跟隨之後，走出府衙大廳、穿過前廳來到府衙大門靜候。
一行人剛剛出來，不遠處的大道上一支車隊正緩緩駛來，車隊兩旁還有精銳的神羅士兵小跑跟隨。
很快，車隊在府衙門前停下，神羅士兵紛紛拉開汽車的車門，旋即有一個個身材高大、趾高氣昂的神羅人走出，目光掃視之間不可一世。
這一群人中，有那彥成有印象的領事維克多，以及教廷駐紮的首席騎士威廉士，但是最引人矚目的還是讓這兩人都恭敬以待的、一個身著披風和白色海軍將軍服的高大神羅男子。
此人年紀大約五旬左右，身材魁梧，手持菸斗，臉上滿是溝壑，一雙碧藍眼眸更是鷹視狼顧，充滿著難以言喻的霸道和傲慢之意。
他下了車之後，目光只是隨意的向那彥成等人掃過，然後用頗為蹩腳的漢話說道：
「你們這些人裡面，誰說話能管用？」
寥寥一句話，充斥著強者俯瞰弱者的傲慢和輕視，那彥成眼皮抽搐一下，露出勉強的笑容：
「本督乃金津直隸總督那彥成，受老佛爺之任命全權負責金津教案處理一事，不知閣下是何人？」
「老佛爺？」
喬納森露出玩味的笑容，也不回答那彥成的問題，只是道：
「我聽說你這個太皇太后已經活了一百二十多年，到現在還生龍活虎、垂簾聽政，這是真是假？」
對方言行舉止完全沒有把金廷乃至西慈發在眼中，那彥成強忍怒意：
「當然是真的，不過這和我們今日的談判交涉無關，閣下又是什麼人，能否代表神羅？」
領事維克多立刻上前一步，傲然道：
「在你眼前的這位，就是我們的皇家海軍第四艦隊總指揮，喬納森上將，同時也是一位由教皇陛下親自冊封的七階神聖紫荊騎士，比你們金朝所謂的武道宗師更加強大，高貴！受教皇陛下委派，將由他作為我們神羅人的代表，和伱們進行談判！」
「原來是喬納森上將，久仰久仰。」
七階神聖紫荊騎士，代表著面前的海軍上將具備著超凡的武力，那彥成略顯忌憚的眼皮跳了跳，然後皮笑肉不笑的抬手道：
「外面不是說話的地方，談判場地已經備好，請諸位入內詳談。」
喬納森微微點了點頭，叼著菸鬥龍行虎步的向府衙內走去，仿佛自己才是這裡的主人一般。
一行人魚貫而入，來到府衙大廳，然後各自在長桌兩側就座。
那彥成故作平靜，看著對面的海軍上將喬納森，道：
「喬納森上將，在金津發生的事情你應該也聽說了，我認為這純粹是一個意外，不值得我們兩國之間打破和平，刀兵相向，不知你認為呢？」
喬納森輕輕敲了敲手中的菸斗，慢條斯理道：
「意外？你們金朝低賤的暴民們殺死了那麼多主的信徒，行為和魔鬼無異，帝國上上下下沒有人覺得是意外。我麾下的艦隊就停在海岸附近，這件事的處理如果不能讓帝國滿意，整個金津都將付出血的代價」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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