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一個瘦高個的男人進了信訪室，要不是看著莫小魚穿著打扮的不錯，上訪的人是不會放進來的。
「你有什麼事？」瘦高個問莫小魚道。
「我來這裡，是因為杜曼山的案子來的，他的案子誰負責？我想和負責人直接對話」。莫小魚雖然心裡很慌，但還是強做鎮定，不卑不吭的說道。
「杜曼山？你和杜曼山什麼關係？」瘦高個問道。
莫小魚緘口不言，看著瘦高個一句話不說。
莫小魚明白，這個人不過是過來敷衍自己的，按照一般的信訪流程，聽聽你的敘述，交上你的材料，填一個表格，然後走人，等通知。
所以，自己就算是和這個人說一遍，這個人做不了主，待會再來一個人，自己還要再說一遍，多麻煩。
「你不說是吧，那你就等著吧」。瘦高個顯然很惱火莫小魚的漠視，但是莫小魚依然是一言不發，掏出煙點了一支，伸手把桌子中央的煙灰缸拿了過來。
瘦高個看到莫小魚根本不懼怕他，再說下去也是無意，所以起身出去彙報了，果然，十分鐘后，一個看上去四五十歲的人走了進來。
「你好，我是第一紀檢監察室主任萬天成，是我在負責杜曼山的案子，你有什麼事？」萬天成看著在抽煙的莫小魚，不相信一個年輕人和杜曼山能扯上什麼關係。
莫小魚沒說話，打開自己隨身攜帶的一個小皮包，裡面有一個紙質的筆記本，打開筆記本，莫小魚從裡面拿出一張紙推給了萬天成。
萬天成低頭掃了一眼，這才看清年輕人推過來的是一張現金支票，金額是兩千萬，不由得疑惑的看向莫小魚。
「萬主任，我叫莫小魚，實在是不好意思，我也是受人之託，聽說杜曼山涉及到一個案子，給國家造成了兩千萬無可挽回的損失，如今還在紀委呆著，所以他的一個朋友委託我把這兩千萬交給國家，希望組織能給他一條生路，從輕處理」。莫小魚笑道，雖然表面看上去很淡定，但是心臟的跳動卻達到了極限。
「莫先生，請問是誰委託的你？」萬天成嚴肅的問道。
「萬主任，這個嘛，我沒有權利說，不過委託人在北京，其他的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只是一個過路人，收點過路費而已」。莫小魚笑道。
他的意思很明顯，他這是受人之託，而且只是收點辛苦錢，其他的一概不知。
「莫先生，這件事我做不了主，我得請示，請在這裡等一下吧」。
說完，萬天成立刻出了接待室向上級彙報去了。
而另外一路，杜曼雪也到了市政府，等待著董天明接見，現在市委書記秦一山到北京治病去了，雖然下面傳的沸沸揚揚，但是上面的文件還沒下來，所以唐州市現在是市長董天明主持工作。
等待董天明處理了幾個非常緊急的事情后，杜曼雪終於得以覲見董天明了。
「曼雪，坐下說，出什麼事了？」董天明和杜曼山的案子沒有任何的關係，所以不可能包庇杜曼山，所以在杜曼山這個案子上，董天明表現的也不那麼積極。
「董哥，我已經找到願意替我大哥還那筆貸款的人了，他現在就在市紀委等著呢，如果市紀委待會還不來電話請示，我想請董哥過問一下」。
「找到願意出錢的人了？這麼說，是有人願意替你大哥把那個窟窿堵上了？」董天明也是吃了一驚，那可不是小數目，兩千萬啊。
「曼雪，誰啊這麼大方，你的朋友？」董天明問道。
「嗯，算是個朋友吧，這錢是借的，怎麼還等我大哥出來再說，賣房子還是其他的什麼途徑，我們都認了，只要是人出來就好」。杜曼雪說道。
「曼雪，這件事我也在協調，你不會為了你大哥做傻事吧？」董天明看著杜曼雪，總覺得這裡面有事，但是又不好問的太過直白。
「董哥，我又不是小孩子，我知道輕重」。
「我知道了……」董天明話音未落，電話響了，他一看來電顯示，向杜曼雪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喂，林書記，什麼事？」
「董市長，你現在忙嗎？有件事需要和你商量一下」。
「好，我就在辦公室，你過來吧」。董天明說道。
董天明掛斷電話，朝著杜曼雪說道：「你先走吧，紀委書記林雨石過來了，可能就是因為你大哥的案子，你先迴避一下吧，不要遇到，這樣不好」。
杜曼雪一聽是這麼回事，趕緊起身告辭離開了董天明的辦公室，為了穩妥起見，還故意躲在了女廁所里，從廁所的窗戶可以看到對面不遠處的紀委小樓里進進出出的人，一直等到林雨石進了市政大樓，然後估摸著林雨石進了董天明的辦公室了，這才悄悄從樓梯溜了出去。
林雨石是唐州市委常委，紀委書記，所以見董天明是不會有人攔著的，董天明還迎接到了門口，這倒是很少見的。
「雨石同志，喝什麼茶？」董天明和林雨石一起坐到了沙發區，問道。
「隨便吧，董市長，我遇到了一件奇怪的事，特意過來請教的」。林雨石很客氣的說道。
紀委在各級機關的相對獨立性，使得各級紀委書記都是個謹慎的人，這次杜曼山的案子也是接到了實實在在的舉報，紀委不得不辦，但是林雨石豈能不知道這個案子背後的事情？
「雨石同志，請教談不上，所謂隔行如隔山，你們紀委的工作我可是懂得不多」。董天明客氣道。
「董市長，杜曼山那個案子是接到舉報查辦的，證據基本都差不多了，而且杜曼山本人也承認在工作中確實是存在失誤，本來打算過了十一移交司法機關的，但是現在有了個新情況，有人願意替杜曼山堵上這個窟窿，你說怎麼辦？」林雨石很為難的說道。
「有這樣的事？」董天明故作驚訝的問道。
「是啊，人就在紀委信訪室里，現金支票，真金白銀，我拿不定主意了」。林雨石說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