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無形的惡魔

  由於司賓是背對著門，不知道進來了誰。

  但他看見了獨眼雷緊縮的成針尖般大小瞳孔和猙獰、驚懼的表情。

  而就在獨眼雷準備先抬手殺掉司賓以絕後患的瞬間，司賓感到肩膀一涼，像是被利刃劃開皮肉，生命值驟然減少8點。

  獨眼雷突然放開了司賓，旋即身形化作閃電，暴退至牆邊，拿起彎刃擋塊空中的什麼東西，發出金屬碰撞的聲音。

  司賓落在地上，他扭頭沒有看到任何東西，只聽到硬質鞋底與木板地面碰撞的聲音從他身邊穿過。

  「你果然來了啊？海上惡魔！」

  （是海上惡魔，不是芭芭蘿絲？）

  司賓看到獨眼雷正盯著一處，並空氣說話，仿佛那裡真的有人般。但自己卻什麼也沒看見。

  （看不見她，但是她有實體！）

  「這些日子，我一直在海上流浪，掠奪，殺戮，想做任何事都沒人會阻止我，很自由，但是我總感覺不自由。思來想去，也許只要義父你還活著，我就無法得到完全的自由！」

  那聲音帶著少許慵懶、散漫，字詞都連在一起，像是叛逆期的不良少年少女們會使用的表達方式，彰顯自由、隨意與瀟灑。

  「所以，要不然就在這裡了斷吧？」

  火勢愈演愈烈，就連這間船艙的牆壁也已經燃起了點點火焰，並且不斷沿著牆縫蔓延，炙熱的氣息充滿了狹小的空間。

  「哈哈哈！」獨眼雷突然捂著臉大笑起來，他看向司賓，指著空氣，目眥盡裂，「我說什麼來著，自由是這群海賊永遠無法掌控之物！

  「無情，無義！你這罪人，所謂自由啊，是正義之人擁有的特權。就讓我來為天下英治的大海除去你這惡魔！」

  實力全開的獨眼雷行動宛如天穹降下的閃電，貨真價實。司賓憑肉眼根本無法捕捉到他和那個海上惡魔。

  電光火石，風捲殘雲，火焰在空氣流動幫助下愈來愈大，整個船艙瞬間化成一片火海。

  司賓跑到馬老瘸旁邊將其抱起，想伺機逃離這，卻發現門口早已被火焰包圍，根本無法逃出，自己只剩下2點生命值，根本不可能抗下熊熊烈火的傷害。

  噗！

  兩位海上最強者之間的較量，如擊火石，似閃電光，短短几個回合就足以分出勝負，根本沒有休息時間。

  砰！

  約莫一分鐘，司賓看見空中有人影跌落下來，伴隨著劇烈的嘔吐聲，連滾數匝，撞在身旁火焰升騰的牆體上，捲起大片煙塵。

  司賓看到獨眼雷斜靠著牆，癱坐在地上。

  （獨眼雷輸了？！）

  司賓有些後怕，這海上惡魔比他想像的還要強。

  但下一刻，他又聽到一陣急促咳嗽和喘息，還伴隨著陰惻惻笑聲和輕語，「自由！自由！哈哈！」。

  （海上惡魔也受傷了？）

  他站在原地，不知為何，此刻的情形像極了遊戲中的劇情殺。

  獨眼雷在這裡不離去，為的就是等海上惡魔前來，與之決戰。

  下一秒，獨眼雷拖著受傷的身體，朝司賓這邊挪動，聲音沙啞，眼神卻堅定

  「我已經傷痕累累，咳！我身上有一半【海賊王】的稱號……另一半在那個惡魔身上……」

  （看樣子，他也不知道，芭芭蘿絲已經分為了兩部分……我在這裡殺了海上惡魔，不一定就能獲得一半【海賊王】的稱號。）

  「如果你還心存善良與正義，就替我殺了這個惡魔！她是海賊團中，一切惡念的根源！

  「殺了她！配合海軍殲滅這些海上垃圾，這個荒謬的時代就會結束！海軍會將你宣揚成【最後的海賊王】！

  「這是無上的榮譽！你亦能通過試煉！」

  他從地上拿起那柄金色的彎刃，朝司賓的方向遞了過來。

  司賓抱著馬老瘸，看著那柄金黃的彎刃，突然想起了什麼。

  （這是秘境057中的任務道具——【斷罪皇刃】？）

  懷中，馬老瘸艱難地握住司賓的手，吐出兩個字：「救……」

  司賓知道馬老瘸是想救獨眼雷。他不喜歡獨眼雷這個人，但此刻若是不殺掉海上惡魔，他恐怕也帶不走獨眼雷。

  而且，獨眼雷突然與自己說話，也顯得很突兀。

  不知為何，司賓總有一種被安排的感覺，故事結局的走向被安排得天衣無縫，試煉者無論怎麼走都會來到這一步。

  （只有殺掉海上惡魔這一條路能走了嗎？）

  （海上惡魔與芭芭蘿絲肯定有關係……）

  （殺掉一方，另一方會怎樣？）

  司賓握住獨眼雷遞來的彎刃。

  【永久護符：斷罪皇刃（殘片）】

  【稀有度：黃金】

  【此乃斷罪之皇刃。

  自由，是汝等罪人無法掌控之物。

  邪惡即為醜惡。善意才是至高。

  無明智者與其不配。

  揚起反叛旗幟之人啊，我將剝奪你的自由！】

  這是一柄能將所及之處盡數切斷的鋒利之刃。但似乎不完整，無法發揮出全部威能。

  （對八獄途徑持有者造成雙倍傷害！）

  司賓感覺此刻正掌握著通關試煉的關鍵，只要一個決心，殺掉海上惡魔，獨眼雷斷氣，自己向海軍邀功，獲得承諾，試煉就能順利完成……

  自己將是第一個通關這個至今為止無人攻克的秘境的試煉者……

  獎勵，榮譽，都會如巨星台下的粉絲般，朝自己奔涌而來……

  （可是……這真的是我想要的結局嗎？）

  （結巴李、斷臂孫、被錯怪的芭芭蘿絲，想要知道船長真實想法，死也要死得明白的海賊們……）

  （不，我答應過兄弟們，要將兩人帶回去！）

  司賓放下斷罪皇刃，拿起手中的自由時代，一遍遍逆時針旋轉。

  「老李啊！你別關鍵時候掉鏈子啊！」

  「老李！！」

  司賓昂首大喊，聲音迴蕩在火海中，反饋給他的則是一陣劇烈的晃動——，他所在的空間被成塊剜出。

  啊！

  天旋地轉，赤焰倒燃，炭木墜落海面，升起縷縷白氣。

  咚！

  巨大的碰撞聲傳來，司賓重重地摔在天花板上，頓時昏厥了過去。

  「結巴！你是想毀了這艘船是吧！」斷臂孫滿身血跡，濃眉緊皺，扯著嗓子大喊，「快去拿水滅火，拿水！有沒有元素法！」

  「我我哪知道會是這樣啊！」

  ……

  司賓從短暫的昏厥中醒來，發現自己正躺在熟悉的儲物間中。自由時代靜靜地躺在床邊。

  如果不是外面亂糟糟的，時不時傳來幾聲劇烈的炮彈炸裂的聲響，他會以為之前的都是一場夢……

  「薩奇，你終於醒了！」斷臂孫路過門口時，看見了捂著頭坐起的司賓，面帶笑容地走進來，說，「你沒事就好！」

  「獨眼雷呢？」

  「狀態很奇怪，船醫說救不了，以GM的體質，最多12小時後就會斷氣……」

  「嗯……」司賓倒沒有意外，「那海上惡魔呢？」

  「跳海逃了。」

  「你們看見她了？」

  「是啊，怎麼了？」

  「沒什麼……」司賓眉頭微蹙，感到有一種說不出的奇怪感覺。

  「老瘸應該也沒事吧？」

  「嗯，他傷得倒是不重，船醫已經給他治好了。

  「那就好。」

  司賓看向窗外，炮彈雨在海面上激起朵朵水花，船卻依舊平穩前行。

  （老李他還在駕駛。）

  （這海軍的炮彈打不完的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