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最優質的信徒
身在炮彈內，安柏修只感覺到一股強大的推力，耳邊是空氣與秘銀外殼摩擦時候發出的尖銳噪音。
超音速是肯定的，但具體速度有多快安柏修也沒辦法確認。
幸虧他給自己換了秘銀打造的身體，不然在炮彈出膛的瞬間骨頭就變成骨粉了。
炮彈高速飛行，划過一條完美的弧線，落在上百公里之外的地方。
安柏修從白銀炮彈裡面爬出來，檢查了一下身體。
稍微有些小故障，畢竟是被打了一炮，體內的部分零件出現了鬆動和變形。
不過問題不大，安柏修現在是雙核動力，黑暗魔力連缺了幾塊的骨頭都能驅動，區區小零件變形問題不大。
安柏修飛到天上看了看地形，重新確認方向，便又抬出了第二座魔導炮。
這玩意是乞丐閹割版，打一炮就散架那種，所以成本不算高。
以前安柏修或許捨不得，但現在有錢，隨便扔。
重新將秘銀炮彈裝上，這玩意貴，可不是一次性的，安柏修準備坐在這個炮彈裡面，一次次飛到目的地。
第二發魔導炮發射，安柏修又一次螺旋升天。
炮彈再次落在預計範圍內，然後安柏修再次計算角度，搬出新的一次性魔導炮，重複之前的操作。
就這樣，安柏修庫存的低級材料都消耗得差不多，也記不清楚自己被發射了幾次，總算是在太陽落山的時候看到了那遼闊的大海。
夕陽映照在海面上，波濤將陽光撞成碎金，風景非常漂亮。
安柏修便拿出亡靈法典，在群聊裡面發了一句：【日落時候的大海是真好看啊，已經好多年沒見過了。】
【不喜歡人類：XXXXXXX！】
【迪迦·奧特曼：什麼毛病，我說大海好看，這也惹著你了？！】
【不喜歡人類：混蛋，我是吸血鬼，你跟我聊什麼日落！】
安柏修：……
不小心忘了這一茬，一般亡靈到了傳奇的等級，陽光的影響就很小了，安柏修直接頂著烈日行走都問題不大。但吸血鬼不行，陽光對他們是劇毒，傳奇吸血鬼曬太陽也得變成灰的。
【凋亡薔薇：你這就到海邊了？怎麼這麼快？！】
前不久安柏修才說在萊恩帝都，就算直接傳送到翠夢幽林，也不可能那麼快到海邊吧，用飛的也飛不到。
安柏修解釋說：【剛到，耍了點小花招，加快了飛行的速度。】
凋亡薔薇發來了私信：【你來得比預期更早，恐怕啞巴派出接應的使者還未到，恐怕你要等上一兩天。】
【迪迦·奧特曼：使者？這位前輩看來勢力也不小啊，她究竟是幹嘛的？生活在海里的亡靈，是哪個種類？】
【凋亡薔薇：她並沒有跟我細說，不過我猜大海的種族，應該跟魚人有關吧。】
魚人？
寇濤魚人、沙華魚人、梭螺魚人、洛卡魚人……這魚人種族可多了，強弱差距和陣營差別都非常大，不知道這位啞巴前輩是哪一種，又為什麼將自己叫做啞巴呢？
只可惜，這些細節凋亡薔薇都不知道，只知道這位啞巴前輩似乎很歡迎安柏修去做客，而且已經提前幫他將神器所在的海域封鎖起來了。
這大手筆，看來又是一位女王級的大人物。
反正是要等待的，安柏修便準備好好修理一下自己的身體。
經過多次炮擊之後，這秘銀打造的機械身體也有點撐不住，好多地方出現破損，需要儘快修理。
安柏修躲進自己的私人空間，開始了對身體的全面修復。
幸好當時買秘銀的時候就多準備了些，不然想修復都麻煩。這種金屬一旦鑄造成型之後就非常堅固，想要重新熔鑄難度極大。
在私人空間裡面東拆西補地擺弄了大半天，安柏修總算是煥然一新。
重新出現的時候，他還給自己套了一件黑色的斗篷，免得這銀白色的裝甲太過顯眼。
夜幕降臨，海邊一片昏暗，但卻並非死寂。
隨著漲潮，海邊便有許多造型奇怪的生物浮現，一個個頂著巨大的魚頭，細胳膊細腿大肚子，可以說長得非常醜陋，就像是魚鰭變成了手腳的大鰱魚。
安柏修一眼就認出，這是寇濤魚人。
難道說，啞巴前輩派來的使者就是寇濤魚人？
但安柏修仔細觀察了一下，發現並非如此。這些寇濤魚人顯然不是來接人的，只見他們爬上沙灘之後，開始在四周瘋狂地挖掘起來。
一隻只貝殼生物被他們挖出，利爪插入縫隙，輕而易舉就能撬開堅固的甲殼。吃掉裡面的軟肉之後，他們又將這些貝殼收集起來。
他們似乎有著很特殊的感知，不管那些貝殼藏得有多深，都可以被他們精準定位，然後挖出來吃掉。
大吃一頓之後，這些寇濤魚人開始用沙子堆成一座怪異的高塔，然後將貝殼海藻之類的東西裝飾到高塔上。遠遠看去，這坨奇怪的東西就像個造型怪異的人類女性，肩上披著貝殼，長著小龍蝦腦袋和爪子的人類女性。
這是寇濤魚人之神布里博杜普，畫風跟寇濤魚人一樣醜陋，在最丑神靈排行榜上至少是前三。
有趣的是，根據書籍記載，這位「海之母」布里博杜普本來並不存在，她的本體就是一座殘破的人類雕像，然後被寇濤魚人發現，長年累月對著雕像祈禱，用各種海洋生物給雕像裝飾，時間長了就讓這位女神誕生在世上。
可以說，這是一位真正依靠信仰誕生的神靈。
這要歸功於寇濤魚人的特性，他們有一種被稱之為「造神」的能力，這是一個天生需要信仰些什麼的種族。
對絕大部分的智慧生命來說，信仰都是後天培養的。人類不用說，信什麼神靈的都有，全靠自己後天選擇。就算是精靈族，也需要從小教育，才會信仰精靈眾神，出生在地底的卓爾一般會被教育成信仰羅絲蛛後的變態。
絕大部分人認為，要是沒有後天培養的話，智慧種族是天生的無信者。
但寇濤魚人不一樣，他們似乎從出生開始就迫切地需要信仰些什麼。
因為絕大部分寇濤魚人智商都很低，他們未必擁有完整的傳承，所以有些寇濤魚人會信仰海里常見的底棲魔魚為神靈，有些則是隨便遇到個強大一點的生命都會對其膜拜，而他們所產生的信仰如同最虔誠的信徒，就連凡人都可以感應得到，並且能夠利用這股力量。
曾經有許多種族利用過寇濤魚人的這個特點，像是奪心魔這種怪物，他們曾經將大量的寇濤魚人變成自己的僕從，享受他們提供的信仰力量。也有一些弱小的怪物，會忽悠一個小部族的寇濤魚人膜拜自己，而這些魚人往往都會相信。
雖然有這些方方面面的好處，但寇濤魚人也有很奇怪的地方，就是他們會按照自己的想像來塑造神靈。如果他們覺得你跟想像中的神靈長得不像，他們是真敢動手給你「修剪」一下的。
造型怪異扭曲的「海之母」布里博杜普就是因為寇濤魚人的特殊審美才長成這個樣子。
其他神靈也不敢收這群「優質信徒」，免得被他們的怪異信仰污染，扭曲成另外一種模樣。
女神沙雕已經完成，這群寇濤魚人便開始了他們的跪拜儀式。
古老而怪異的音調從他們的嘴裡發出，伴隨著陣陣紅色的光芒，匯入到神像之中。這是來自寇濤魚人的信仰，已經強大到肉眼可見的地步。
安柏修看得有點羨慕，要是有這群寇濤魚人給自己當信徒的話，那黃金王座說不定就能穩定補充黃金了。反正自己是巫妖，也不介意長得再扭曲一點，大不了造個符合寇濤魚人審美的「身體」就是了。
安柏修是個想做就做的性子，馬上開始思考要怎麼將這群寇濤魚人忽悠成自己的信徒。
但他對寇濤魚人的了解並不多，投其所好這種事情缺少情報也很難做。
「當初那些奪心魔是怎麼忽悠寇濤魚人的來著？直接用心靈法術？」
安柏修正準備翻翻自己的藏書，看能不能找到點有用的情報，卻看到沙灘上的雕像開始出現變化。
這些寇濤魚人的紅色信仰之力匯聚起來，將整個雕像染得猶如浸飽了鮮血一般。
安柏修能夠感應到，一股邪惡的氣息從雕像中散發出來。
「海之母降臨了？不至於吧，雖然這神靈不太厲害，但也不至於這麼簡單就被召喚出來。」
隨便摳點貝殼造個丑雕像就能召喚神靈，別的宗教還怎麼活？
安柏修很快就確定這並非神靈，因為這顯露出來的邪惡氣息並沒有神靈的威壓，那是一種凌駕於眾生之上的氣勢，是很偽造的。
這股邪惡氣息並沒有神靈的威嚴，只有單純的血腥與暴戾。
當鮮紅的顏色完全覆蓋整個雕像，雕像的身體就突然漲大了一圈，仿佛懷孕一般。
緊接著，一柄鋒利的鐮刀刺穿了沙雕的肚子，佝僂矮小的身影從裡面鑽了出來。
這是一個帶著紅色皮帽，比矮人還要矮上半個頭的小怪物。
這玩意，就叫紅帽子。
當一個生命產生了強烈的殺意，在他行兇的地方，在鮮血浸透的位置，紅帽子就會應運而生。
紅帽子看起來像是駝背的侏儒，但實際上是來自妖精荒野的怪物，他們一出生就會追殺那個充滿殺意的兇手，也就是他們的創造者。在殺死創造者之後，他們就得以留在這個世界，開始不斷通過謀殺和屠殺來滿足他們變態的欲望。
但他們並非沒有智慧，相反，紅帽子可以策劃一場嚴密而精彩的謀殺，這對他們來說就像是生日吹蠟燭那樣充滿了儀式感。
安柏修在看到這個紅帽子出現就高興起來。
有人捷足先登，忽悠了這群寇濤魚人當他的信徒，那想要將這些寇濤魚人搶過來就簡單許多了。
神靈之間為了搶奪信徒，來一場神戰是最簡單直接的辦法。
不過，那位啞巴前輩如果是魚人的話，會不會跟這些寇濤魚人有關……算了，不想那麼多，反正這群寇濤魚人已經被紅帽子忽悠了，就算啞巴是寇濤魚人，自己也不過是幫她報仇而已。
這麼多的信仰之力放在眼前，不要白不要！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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