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審判遠征
在八十八年前，卡斯塔曾是一個人類，或者說一個孩子。
他降生在一個鐵路維護工的家庭，這是帝國無數人夢寐以求的生活。
工作清閒，負責管理他們的人甚至可以和他們打成一片，很通人情。
卡斯塔就是在這樣的環境裡長大的。
他們會在帝皇的雕像下祈禱，會在周圍嬉戲打鬧。
他有愛慕的女孩，那是他的青梅竹馬。
他的父母開明而慈愛。
每一個鄰居都是好人，大家在下班後，會討論各自種植的耐旱作物長勢是否喜人。
負責維護沙漠泉眼水源的叔叔會每隔七天帶來一次終於攢夠水可以洗澡的好消息。
卡斯塔那會兒一直好奇巢都里是什麼模樣。
無論是誰，每天看著那高聳入雲的巨大巢都，都會好奇內部的構造。
養育了三個孩子的西芙阿姨會告訴他，比起這裡，那裡可能是地獄。
小鎮上的睡前故事裡甚至有你不聽話就把你抓到巢都里賣掉這樣的見鬼東西。
因此卡斯塔對於巢都一直有一種心理陰影。
後來的某天，巢都的貴族們出來散散心，想要看看地表的情況。
他們來到了這個地方。
他們整天為如何更好的壓榨巢都平民而愁眉苦臉，可這裡的賤民居然笑得出來？
享樂享到找不到更多刺激的貴族們最終合謀，發起了一場比賽。
這場比賽，就是如何屠殺這些賤民！
巢都世界最不缺的就是人口，他們並不覺得這裡是鮮活的人命，只覺得是一個隨時可以補充的數字。
卡斯塔的那一天，成為了他最恐怖的噩夢。
這讓他在成為恐虐大魔，見過不知多少異形和其他種族的生命後，依然覺得人類帝國最骯髒恐怖。
卡斯塔在那場屠殺中看著貴族們尋求刺激，看著自己的同伴，也就是貴族們口中的「異端」被吊死在帝皇的雕像上。
這讓卡斯塔無比憎恨帝皇。
當在場的倖存者只剩下卡斯塔後，他的絕望和憤怒與悲傷，以及對人類帝國、帝皇的憎恨，讓他一個人向整個貴族狩人團發起了衝鋒。
貴族譏笑著他的無力，放出了自己養的獵犬。
那些狗吐出嘴裡的眼球，奔向這鮮活的獵物。
卡斯塔當然敗了，然後，貴族找到了卡斯塔最熟悉的屍體，讓卡斯塔吃下去，只要卡斯塔吃下去，他就可以被繫上狗繩活下來，和貴族們的獵犬待在一起。
卡斯塔的無盡暴怒在那一刻吸引來了恐虐的注意，也是因此，恐虐贏得了卡斯塔的全部虔誠。
當場升魔的少年發起了一場叛亂，在殺死一部分貴族後，這恐虐大魔被巢都的軍隊所驅逐。
剛剛成為惡魔的生命沒有足夠的戰鬥經驗，失去了一口氣殺死所有仇人的機會。
最終，這大魔和它的叛軍，被放逐到了亞空間中。
八十八年間，痛苦與憤怒折磨著卡斯塔。
恐虐的「拯救」讓它忠誠無比，它為恐虐多次降臨銀河，為祂征服一切。
但是卡斯塔依然渴望著回到那個出生之土，然後屠戮那個世界的一切貴族。
不久前，它聽到了一個聲音，說能夠送它回到家鄉，甚至可以幫助它復仇。
它對恐虐毫無疑問是忠誠的，它將這件事直接告訴了恐虐。
它本以為自己的遲疑不定和可能的不忠誠會讓顱骨之主生氣。
然而恐虐卻對此感到高興。
光欲承認了祂的眼光，認可了祂的大魔！
顱骨之主就這樣給了卡斯塔自由，以及足夠數量的魔軍。
而現在，卡斯塔回到了這裡。
「沒有阿斯塔特會來馳援，沒有輔助軍會來阻止你，卡斯塔，去做你該做的事。」
光欲的存在，令周圍的恐虐惡魔們戰慄不已。
「當我復仇之後……」
卡斯塔並不知道眼前的神為什麼要幫助自己，它知道，這是一位至少可以和恐虐對話的存在。
「你會徹徹底底的死去，不會再被放逐到亞空間。」
拉司忒冰冷的說完了這句話。
「死去……」
卡斯塔喃喃念了一句。
接著，它起身，揚起手中的戰斧，砸碎帝皇的雕像。
「驅逐偽帝！踏滅帝國！恐虐永存！為了顱骨之主給予的力量！屠殺這個世界！鮮血！我們需要懦弱者的鮮血！我們的憤怒需要養料！永不平息！」
復仇孤魂卡斯塔的眼睛裡只有憤怒與仇恨。
恐虐魔軍如同潮水般向著遠方的巢都涌去，它們繞開了拉司忒和黑袍門徒。
黑袍門徒愣在原地，不知道說什麼好。
因為就在剛才，他獲得了卡斯塔的記憶。
「一直以來，我都有毀滅帝國的渴望，甚至好幾次，都已經想要動手了。」
拉司忒跟黑袍門徒如此道。
黑袍門徒因為卡斯塔的記憶，也對帝國的印象差到了極點。
「亞空間只是混沌，帝國的很多地方卻可以直接被稱為地獄。
我感到很疲倦，祂們四個不止一次用這些證據來證明，我幫助的帝國比祂們的混沌領域還要極端和噁心。
帝國宛如一個刑具一般折磨著我。
我希望你們將來不會變成這個樣子，這是我給你們的囑託。」
拉司忒就這樣和黑袍門徒眺望著那座巢都。
「那個巢都里的普通人……」
黑袍門徒做到了自己的責任，他警醒了自己的主，讓祂不要傷及無辜。
「我將這個世界上所有惡魔和人類的認知進行了修改。
那些不該死的人看不見它們，惡魔們眼裡也只有那些罪無可赦者……」
一直想讓事情變得足夠理想化的光欲轉過身。
「我們最大的敵人，是帝國的黑暗，在未來一萬年的審判遠征中，那都是我們的目標。」
「到那時，您會在哪裡？主！王座在何處？」
黑袍門徒很害怕，如果拉司忒不再行走於人間，他們該如何。
「我的光會造訪人間的，而我，會立於銀河之上，如恆星之於行星，照耀一切。
只要抬頭，你們便能看到我。
按照契約，伱們在死後，靈魂歸我所有，那時，你們便會回到王座之下，再也不會離開。」
拉司忒說完這句話後，抬起手，黑黃沙土上的屍骨開始形成一個個的墳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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