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並非福音
歐伊諾茅斯那點想法，別說是拉司忒了，就連安格隆都沒法瞞過。
雖然安格隆清楚若是拉司忒不到來，眼前這一位才更自己關係更親近，可安格隆還是對歐伊諾茅斯欺騙自己的父親拉司忒感到有一點點生氣。
「好，一人一袋四十四斤的穀物。」
拉司忒給出了一個對這些村民而言極其慷慨的價格。
這讓歐伊諾茅斯瞪大了雙眼。
他們平時的食物，是找到什麼就吃什麼，植物根莖、蟲子。
這讓這些努色瑞亞人進化出了特別的消化系統，除了不能消化荊棘高原上那些堪稱劇毒且硬如金屬一般的荊棘來轉化為自己的營養外，每個努色瑞亞人的基因改造和後天進化都在逼著他們活下去。
人的想法和細胞的想法，很多時候都是悖逆的。
努色瑞亞的貧民，很少吃得上正經的穀物，雜糧都少見。
在古泰拉時期，整個泰拉都無法保證星球上七成的人吃上健康乾淨的穀物，更何況是奴隸制度的努色瑞亞？
四十四斤穀物，足夠換幾條命了，如果是精細糧食，那是貴族們才配食用的，能換大量的普通粗糧。
拉司忒沒有掩飾自己神跡的打算，祂抬起手，將一大袋大米丟在地上，沉甸甸的米袋讓乾燥的泥土地面揚起塵灰。
這憑空造物般的能力，讓歐伊諾茅斯先是後退了一步，對於危險的警覺是生活在極其殘酷情況下的人類的第一本能，沒有這本能的，早就死完了。
「打開看看。」
拉司忒說完這句話，拍了拍安格隆，讓他看看後面。
安格隆照做，遠遠望見一些人鬼鬼祟祟的在遠處偷偷看著自己和父親，自己回頭後，那些人一邊鞠躬道歉一邊逃了。
但也有不甘心的，躲在自以為沒人發現的視線死角里，繼續觀察著兩個衣著華貴的外來者。
安格隆沒有多說什麼，而是矮身下來，撿起一塊極其堅硬的石頭。
歐伊諾茅斯不知道這父子倆在幹嘛，但是他還是硬著頭皮打開了那個米袋。
白花花的大米，帶著一種穀物特有的清香，霸占了他的視覺與嗅覺。
歐伊諾茅斯沒有忍住，他抓起一把生米，在米粒落進米袋的同時，塞了一小部分進入口中。
美味！是的，即使是生米對他而言都相當美味。
歐伊諾茅斯非常期待這些穀物烹飪後的味道，正當他要換個更尊重的態度來面對這兩位慷慨的貴族時，像是雷鳴般的破空聲震得他的耳膜有些不適。
安格隆投擲出了石塊，那石塊勉強承受住了他的力量，轟然破空，接著將極遠處的一處石壁轟得稀碎，石壁後藉助孔洞觀察他們的奴隸商人瞬間被腰斬，接著身體塌陷，大部分身體組織爆散成血霧。
安格隆的攻擊，已經不是單純的物理攻擊，拉司忒給他的賜福，是具有毀滅性質的。
這恐怖的一幕，讓那些奴隸販子驚懼。
而經過黃金時代改造視力並不差的尼格里斯村子裡的村民們則跪下，口稱神明。
因為安格隆的石塊在殺死偷窺者後去勢不減，最終在地平線盡頭升起一朵貌似不大的蘑菇雲。
安格隆看著自己的雙手，又抬頭看向拉司忒。
「很弱。」
拉司忒給出一個中肯的評價。
確實很弱，那朵蘑菇雲並不代表核爆級別，只能算是熱武器轟炸水平。
而即使是核爆級別，對拉司忒而言玩具都稱不上，祂隨手就能拿來恆星，並且吹滅。
安格隆放下驕傲之心，老老實實當起乖孩子。
歐伊諾茅斯是個聰明人，他能從這些異狀中，分辨出當前的局勢是什麼情況。
他眼前的這兩位，很可能不是人。
拉司忒給完評價，就帶著安格隆往村子裡走。
歐伊諾茅斯小心的扛起那袋米。
一點穀物摻和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這是尼格里斯所有人的生命體徵維持餐。
這四十四斤大米，足夠他們活很久。
歐伊諾茅斯正想著，他瞳孔猛地收縮。
「斤是什麼重量單位？為什麼我會直接明白……」
歐伊諾茅斯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處於一場噩夢之中。
但身上的疾病，令他很快清楚了現狀。
安格隆好奇寶寶一般看著尼格里斯的人們。
大多數尼格里斯都在忙著做活計，而且這種活計非常痛苦，他們卻已經習慣了。
他們會從劇毒的植物里提取一些東西，然後用自己粗製的土鹼祛除毒性。
這些東西看上去很奇怪，不知是藥還是食物。
安格隆看到，有的村民被毒性腐蝕，用來控制大腿的神經麻痹，痛覺神經則不然。
於是一群已經習慣了痛苦的底層，在艱難的脫離踩缸，然後舒緩神經系統的痛苦，並且仔細觀察自己皮膚被侵蝕到了何種地步。
「你說的那個泰拉王，他能改變這個現狀嗎？」
安格隆記得，泰拉王似乎想要征服所有宇宙，人類都是他的子民。
安格隆是個真正的好孩子，他能感覺到別人的痛苦，並且願意為他人化解痛苦。
他對於這個村子裡的一切，有點不忍心。
「在銀河的各個世界裡，掌握了科技的那些，多多少少有黃金時代的記錄，那是人類的巔峰。
因此儘管他們施暴，也會畏懼母星泰拉是否會有擁有更大權力的人來懲罰自己。
但是泰拉王對於各個星球的殘酷統治並不在意，他會讓每個星球繼續維持原有的狀態。
但是，他要徵收什一稅，那是一種極其苛重的稅，整個星球為了交上這筆稅款，會更加壓榨底層。
而且泰拉王的默認與允許，會讓星球的暴君認為自己做的一切都是正當的，得到承認的，他們會變本加厲，讓自己更殘忍，讓底層人受更多的苦難。
泰拉王的到來，對很多星球而言，不是福音，而是苦難更進一步，哪怕只是一小步。
所以，安格隆，讓我們來做點泰拉王不會做也做不到的事情，就當是我們對他的復仇與鄙視。」
拉司忒道出帝皇對某些收復的人類世界而言並不是好東西的常識，這令安格隆對泰拉王的惡感更強了。
歐伊諾茅斯跟著拉司忒來到村子中心一個不高的台子上。
「您說的代價我很滿意，我想問問，您需要多少孩子。」
「我要的，可不僅僅是孩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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