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並不是神
歐塞里斯迎來了他這一生最大的打擊。
他相信萬變之主並沒有撒謊，因為很多事都對得上。
「我對你說這些話，甚至都是祂計劃中的一環。
但時間不對，我本應該在祂接觸了所有原體，並且令人類諸神現世，而祂放下顧忌，孤身進入混沌時，再與你和另外幾個小傢伙坐在一張圓桌前，將這些事娓娓道來。
可惜，那太墨守成規了，我無法忍受。
提前將這個真相說出來，便是我的極限，祂對一切事態發展的掌控欲望強烈到了極致。」
其實奸奇也不完全清楚拉司忒的過往。
很多信息都是這個宇宙反饋給祂們的。
「如果宇宙恐懼祂，為何宇宙不做出改變，而是讓這一切仍舊痛苦？」
歐塞里斯指責著眾生和世界。
「我的兄弟，你必須明白一件事，理想和現實的差距，超過了一切。
一盆清水和一盆污水，清水只需要十幾滴污水就可以變得逐漸混濁。
一盆污水兌半盆清水進去，它依然是污水。
而現實更加複雜，每個生命都知道和平下來的好處，但做到是最難得。
銀河、宇宙，遠比兩盆水的情況複雜得多。
我們誕生於醜陋的負面極端情緒中，我們並不是最初的起因。
宇宙無法改變卑微的生命，它的意志不像人類和伱我。
它對一切生命都不在乎，生命再多，於宇宙的尺度上來看，什麼也不是。
就是所謂的恆星，能對應得上宇宙的細胞？
因此它放縱了生命的腐化墮落，只是沒想到那毀滅了不知多少宇宙的可怖之物，被它孕育之生命的墮落與黑暗給吸引了過來。
它這才恐懼到拼命反抗，並且無限復活我們這些混沌主神。
你父親延伸到這個宇宙的力量，不過是祂本身的一點念頭而已。
這一點念頭，決定了所有的未來。
祂的真身將這個如沙粒的宇宙裝在了一個巨大的灰燼瓶子中，那個瓶子裡是祂燃盡的宇宙。
我們的宇宙在其中顯得如此渺小。
歐塞里斯，雖然祂是外來者，一個外神，但我們尊敬祂，願意尊祂為父，為混沌之王，為至高之神。
可是祂拒絕了，祂選擇了你們，真是令人嫉妒。
祂與自己本身的博弈如同一個終將傾斜下來的天平。
祂吞噬未來的第六第七第八位混沌主神，並且將黑暗之王吃到只剩一個未來。
這是祂能接受的最低限度的食物，祂位格太高，而我們對祂而言如同劣質食品。
可是為了拯救銀河，祂取食了其餘的混沌諸神，那些次級神的味道足以令祂作嘔。
祂非常喜歡安格隆，因為祂人性里的一部分和安格隆太像了。
祂吃下次級神們，將轉化來的營養供養銀河。
我不知道這些營養是在何時耗盡的。
但所謂的光元和光沙出現在銀河的那一刻，說明祂用來轉化次級神屍骸的器官已經腐爛了。
每個混沌諸神都是生命的負面情緒所造就，祂那剛剛從無盡黑暗中復甦的些許人性根本承受不住。
光元與光沙，其實就是祂原本的血液，真羨慕啊，卑微的凡人，可以飲下那至高無上的神血。
而我們，甚至無法得到祂的一次側目與垂青。」
「……」
歐塞里斯感覺這宇宙的一切，的的確確應該被毀滅了。
他的內心充滿了憤怒。
可是他強行冷靜下來。
他問道：「那麼我該如何做？」
「祂之所以自稱第六邪神，是因為祂將三位混沌主神的大部分力量和概念以及不知多少個時間線上的黑暗之王相結合，然後將其扭轉成死的概念。
每一個生命的死亡，哪怕是一個細菌，都會有力量反應到祂那裡。
祂本可以什麼都不做，享受這一切就好。
可是祂選擇了拯救所謂的追光者，祂要拯救那些生命，必然會對抗死這個概念。
祂甚至收容追光者的靈魂，這對祂的傷害比讓恐虐去援交還要扭曲九萬倍。
祂會負責承擔追光者的痛苦，一個人的痛苦便足以令一個生命崩潰。
而祂背負了多少已無人可知，因此祂被越發的撕裂了。
祂背負眾生，對抗著本身與祂分裂出來的耀眼光芒，用那點黯淡，在無盡的黑暗中身形佝僂，肢體扭曲的前行著。
解決這個問題，其實非常簡單，只需要你幫我……」
辛烈智痛擊歐塞里斯的軟肋，祂本以為自己勝券在握。
直到歐塞里斯抬起頭，雙眼發紅的盯著祂。
「我與你這樣的合作，對我的主而言，又是一種折磨！我絕不會背叛祂！去死吧！畜牲！」
歐塞里斯以自己為中心，燃起了蒼白色的火焰，那可怕的概念意義上的熱量，向著萬變之主席捲而去。
這是一種詛咒，只要沾染到奸奇的光影上，奸奇在亞空間中的本體也會受到同樣的影響。
休斯蒂斯恐懼的尖叫，它體內阿柏忒斯的骸骨在這種情況下，完全無法保護它。
辛烈智的光影瞬間散去，歐塞里斯的力量強大得不正常。
光欲的臨時工，最終還是在這無差別攻擊中倖存下來。
它神志不清，沒能聽見歐塞里斯和萬變之主的對話，但是它知道誰救下了它。
「偉大的光欲，混沌的至高，我讚美您……」
休斯蒂斯不住的叩拜。
歐塞里斯悲哀的看著自己的主，他終於明白，為何祂從黎明之庭的果實中誕生時，會有那樣悲傷的神情。
祂早就看到了一切的未來，還身具過去的無數苦難。
白髮的青年光欲抬起手，將歐塞里斯變回了孩子的模樣。
「祂在騙你……」
眾光之主對黎明之庭的大審判官這樣說道。
可是在祂上前時，孩子模樣的歐塞里斯卻後退了。
他的聲色稚嫩卻語氣成熟：「能讓我看看您本身的樣子嗎？您真正的樣子。」
拉司忒沉默了良久，最終，祂變成了本身的模樣。
灰粉色的頭髮亂糟糟的披散著，眼睛裡沒有眼球和瞳孔，只有亂糟糟的絲線四處遊動，嘴角幾乎咧到耳根，鋒利的牙齒看上去不似活人。
單薄的衣裳和那看上去孩子一般的軀體，就像是……
「您……真的是一個神嗎？」
歐塞里斯看著眼前強大到足以摧毀宇宙的可憐惡靈，崩潰的痛哭起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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