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忠誠至極

  昂賽斯是第九軍團祇憐小隊的隊長。

  第九軍團的各個小隊並沒有具體的規模，但都不會超過三百人。

  祇憐這個名字，來自於他們的老爺，在此之前，他們只是帝國統計名冊上的一串數字和編碼。

  祇憐小隊最初被分配到這個狗屁星區的時候，有二百七十一個罐頭，後來戰死了很多。

  當他們的軍需官到來後，他們還剩下二百四十四個。

  他們通常以游擊戰為主，依靠取食屍體血肉，很容易獲得戰場信息和敵方記憶，有助於提高存活率。

  當然，爆發血渴失去理智時例外。

  在軍需官到來後的一段相當長的時間裡，整個小隊開始補充新罐頭。

  他們的隊伍，曾一度擴充到近五百人的中隊。

  直到那場噩夢戰役的開始。

  那些腐臭骯髒的奇怪異形身上的某種被軍需官稱為生命扭曲的氣息，刺激到了他們的血渴。

  那場戰鬥他們拼盡了一切，儘管損失慘重，但最終他們獲勝了。

  他們也在時刻關注著軍需官，因為對方的身體在某刻差點燃燒起來。

  是昂賽斯和幾個罐頭卑微的下跪乞求，阻止了祂的等離子化和灰燼之門的打開。

  戰鬥勝利後，劫後餘生的罐頭們接受著治療，也聽到了一千零一夜的最後一個故事。

  那是一個慶幸的夜晚才對，他們安葬了自己戰鬥兄弟的屍體。

  可是異變發生在入睡之後。

  他們做了噩夢，夢到了一些不太美妙的事。

  醒來之後，他們再也沒有看到那個會說「巴巴爾星人有多壞」故事的軍需官。

  而他們每個人嘴裡，都有著血腥味。

  一種可怕的聯想占據了所有罐頭的大腦！

  他們的血渴被平靜了，仿佛基因缺陷已經消失。

  他們最終在營地盡頭，找到血液流乾的軍需官。

  祂坐在那裡看著夕陽。

  昂賽斯記得祂是這樣說的。

  「好好照顧好自己。」

  接著，軍需官在夕陽中化成了蒼白的灰燼。

  祂無法告訴這些罐頭，自己的化身在不知多少個地方同時存在著，且一直在燃燒，那對光欲的折磨更像是對他們的折磨。

  因此祂隱瞞了自己並不是真正死去的事實，祂需要讓這些罐頭對祂別具有那麼強烈的依賴性。

  光欲已經將第三軍團發展得有點奇怪了，不打算再搶走第九軍團。

  之後的祇憐小隊就像是行屍走肉一般，重複在無味的戰鬥與失去的痛苦中。

  這樣的日子一過就是好幾年。

  而就在今晨，他們所在的世界列菲斯托的天空似乎藍得過於純淨了。

  列菲斯托是黃金時代人類曾經占據過的行星世界。

  祇憐小隊發現這個行星時並未發現任何異形。

  他們只是在此駐紮，補充物資。

  或許也不需要補充，他們的軍需官不知用什麼技術，令他們的食物倉庫可以源源不絕的補充。

  他們只是需要在這裡等待與帝國聯繫上，然後把這個世界的坐標交出去，讓帝國開始接收這裡。

  本來一切都是好的。

  直到那片純淨的藍色天空，染上了他們的眼睛。

  血渴再次爆發了！而且比遇到他們的物質提供者前更加猛烈！

  每個人都在極盡克制。

  但是他們的兩顆心臟都在快速跳動。

  主心臟正在因為強烈渴望無法滿足而有了些許的衰竭現象，這是前所未有的。

  最終，一場匿名投票發起，他們決定襲擊一個凡人村落。

  這並不是他們的本意，而是亞空間的污染在混沌他們的思維。

  他們只花了九分鐘，就完成了選中合適村落，到清點獵物數量乃至於是分好各自戰利品的過程。

  剩下的就是血餐。

  可前面的一切都完成的很快，真到了血餐時間，沒有人下得去口。

  他們開始想起自己抗住血渴時，祂傳來的誇獎。

  那些恐懼的凡人，從中午開始被抓，到入夜時分，卻還沒有被動。

  冰封的大地鋪滿雪花。

  遠處的熔岩噴發成一條分割世界的線。

  那遙遠的火光並不能融化冰雪，冰與火共存的世界，讓罐頭們感到精神恍惚。

  暗藍色的天空下，冰雪被火光染紅，整個世界都如鮮血浸泡著一樣。

  阿斯塔特們一個個站了起來，走向自己的獵物。

  恐懼的凡人們在這詭異的墮落污染中，甚至無法發聲。

  就當一個阿斯塔特要撕咬開自己的獵物時，他們聽到了一個漸漸逼近的腳步聲。

  那腳步聲很輕，輕到可以讓罐頭們算出對方的身高和體重。

  他們側頭看去，只看到一個可能是畏懼寒冷，從而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傢伙。

  他們眼中本來亮起光的，因為身高太像了！出乎意料的像。

  直到來者，祂抬起了頭。

  墨藍色的瞳孔讓這些罐頭們大失所望。

  而祂又用禦寒長袍和圍巾把自己裹得只露出一雙眼睛。

  「放下那個孩子。」

  就連聲音也沙啞得完全不一樣。

  徹底斷了所有念想的罐頭們不再理會這傢伙，準備開始血餐。

  「我說，放下那個孩子！」

  祂對一個最近的罐頭命令著。

  「你是誰？」

  因為精神濾鏡而恢復了一絲理智的昂賽斯放下手中的婦人，來到這個不速之客面前，詢問著。

  昂賽斯的身高足有兩米四，他是身高比較高的阿斯塔特，超出了著甲阿斯塔特兩米一的平均水準。

  而他面前的小傢伙，簡直就跟他們的軍需官一樣，如同精緻的瓷器。

  「我是你們新來的軍需官。」

  昂賽斯面前的小傢伙，用一種極其平靜的語氣，說出一句能夠讓所有人最不平靜的話。

  就連不管不顧準備先用餐的罐頭們都放下了手中的獵物，全都來到了這裡。

  「不，你不是我們的軍需官！我們不需要新的軍需官！不在需要了！」

  有個罐頭努力從對方身上尋找記憶中的痕跡，可是看不到。

  祂那製造物質時身上籠罩的某種唯有第九軍團罐頭才可以感受到的氣息，在此刻已經徹底消失了。

  因為祂現在已經沒法再創造物質。

  在認定這人不是自己承認的軍需官，也不想再承受一次那種痛苦的罐頭們決心趕走對方。

  他們的做法就是，回去露出獠牙，開始血餐，嚇走這個小傢伙。

  那個小傢伙用一句話阻止了他們。

  「我和祂那麼相像卻又不同，是因為我和祂流著一樣的血液，現在，伱們要嘗嘗嗎？」

  煩躁的罐頭們開始痛苦，因為他們似乎回憶起了那個味道。

  那無比甘美卻讓他們無比痛苦的味道。

  那些血液，至今在他們身體裡流動著。

  而當眼前的新軍需官伸出手臂時，他們嗅到了那熟悉的血液味道，哪怕隔著皮膚。

  「現在，要麼放下那些孩子，要麼，看著我在這條手臂上，割下一個傷口。」

  「你到底是誰？」

  「我是祂的克隆體。」

  「……去他媽的帝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