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假戲真做

  混沌，無序！無常！

  光欲的餐桌，就具有這種特性。

  哪怕你知道這就是一張長桌，立於餐桌上的你也無法看到這張餐桌的盡頭在何處。

  只有當祂來到餐桌前，這張桌子才會有一端出現長桌盡頭這個概念。

  沒有人知道這張餐桌上具體有多少道菜，更沒有落入餐桌上的生命，可以自己走出餐桌。

  這裡就像是混沌一樣，時間與空間都是混亂的。

  靈族笑神已經和無限恐懼的殘存肋骨聊了很多很多。

  但祂始終無法問到正題上。

  話題一到「這裡是哪裡」「這裡的主人是誰」「你為何落得這副下場」，無限恐懼就失去了神智，無法回應笑神。

  喜來樂頓時沒了主意，祂已經明白了這裡是什麼地方。

  這是混沌諸神的一處墓場，是那個未知恐怖存在的私有物。

  混沌諸神與靈族眾神毫無疑問是對立的。

  因為靈族的神，更偏向於正面一些。

  這也就導致喜來樂對亞空間的關注會更少。

  祂自己本身就是色孽的獵物之一，甚至於其他三個混沌主神對祂也抱有獵殺之心。

  不要覺得奸奇、納垢和恐虐沒有，混沌四主神沒一個好東西。

  帝皇是第五邪神，關注一下亞空間，是看看家。

  伱一個靈族神看亞空間，是在看自己的老家嗎？

  祂不知道混沌中那些不能被凡人所知的變故。

  就連觀測到帝皇光輝現世，也是因為有太多凡人得到了這個消息，又被丑角的情報網得知，並且被黑圖書館某一本可以自動記載凡人知識的書籍所顯示出來。

  因此，喜來樂才會對這麼多神祇屍骨感到震驚與恐懼。

  祂是一個年輕的靈族神，實力方面，甚至也就相當於一些強大次級神而已。

  「又有人來了……」有著肋骨戰利品收藏者之稱的無限恐懼突然提醒了笑神一句。

  笑神不明所以，祂再度試著呼喚無限恐懼時，這次級神的意識直接進入假死狀態。

  沒有辦法，來者身上有著濃重的光欲氣息。

  一時間，本來還有些低語順著風聲傳來的無盡長桌大陸安靜了下來。

  笑神察覺到，來者或許與這裡的主人有關。

  生命女神愛莎此刻在依靠不死性留存殘缺意識的諸神眼中可怕而耀眼。

  她剛剛把光欲抱在懷裡過，甚至舔了可怖之物一下，整個神身上充滿了驚悚氣息。

  愛莎舔那一口確實是想舔，但另一個作用就是這個。

  她和笑神都沒有資格動光欲的餐桌，但是她舔了一口光欲再叫對方主人後，就達成了某種儀式。

  餐桌沒有意識，但有規則，她現在於餐桌的眼裡是光欲的僕人，且剛剛舔過主人，應當得到嘉獎。

  【你可以獲得一道菜，可以帶走，也可以在這裡進食，但是帶走，不保證後果！】

  這就是愛莎從餐桌這裡得到的信息。

  神祇的不死性很可能令次級神復活。

  這裡的混沌次級神屍骨老實是因為祂們不得不老實，而光欲直接拿給帝皇，是因為祂們在帝皇面前也只能老實。

  可你兩個靈族神，對我們又沒有特攻，我們不作點妖對得起自己混沌諸神的名頭？

  艾達靈族和他們的神翻車已經是一種老傳統了，翻得爬都爬不起來那種。

  「我想問問，剛才到來的我的那位同族，也有資格獲得主人的獎勵嗎？」

  愛莎依靠自己對光欲的特殊稱謂，向規則發起聯繫。

  餐桌本不願理會她的，可是那句主人讓這為了服務光欲而生的規則最終還是動搖了。

  【介於有與沒有之間。】

  規則表達完信息，徹底斷開了自己和愛莎的聯繫。

  愛莎得出結論：笑神可以在光欲的餐桌上獲得機遇，但必須靠祂自己努力，光欲和餐桌都不會直接給它什麼，祂必須證明自己有資格獲得一道菜。

  弄清楚自己的處境後，愛莎撥開迷霧，來到了笑神身前。

  她身上的光欲氣息，驅散了笑神的感知黑暗，笑神終於看清了這裡的冰山一角。

  繼而，祂欣喜又震驚的看向愛莎。

  說實話，一個神撐著一個苟延殘喘被混沌主神追獵的種族，太累了，笑神又誕生得比較晚。

  祂只能咬著牙堅持，竭力從莎莉士口中奪下每一根豆芽。

  現在看到比自己年長的靈族神明，還是自己一直擔心的那位，祂頓時有一點點心酸。

  「這麼多年，辛苦你了。」

  愛莎已經不是當年那個惹事撒謊不負責任的任性女神，一堆變故加上多年苦難，讓她多了知性的成熟氣息。

  「不，我還好，倒是您，在混沌中吃了不知多少苦。」

  笑神感嘆，祂沒想到真有重逢的這一天。

  混沌無日月，愛莎在亞空間的歲月完全不能用現實的來算。

  笑神和色孽鬥智鬥勇那麼多年，從愛莎鎮定的神色和她能驅逐自己的感知迷霧上，就能看出對方知道這裡的一切。

  「我知道你想問什麼，這裡是最強大混沌主神的餐桌，祂曾在混沌中屠戮了所有混沌神祇，包括四個混沌主神。

  祂並沒有你想像中那樣，如色孽屠殺我們那般需要花費一些功夫。

  祂同時殺死兩個乃至於四個混沌主神，只需要出一次手。

  混沌四主神擁有不死性，根植於現實宇宙，所以祂們可以立刻復活。

  我是在主人第一次殺死納垢時，被祂丟進食物倉庫的，在那裡，我也見到了許多我們艾達靈族的凡人靈魂。

  我作為主人的私人醫生一直為祂做著體檢，作為酬勞，祂每過一年，就會讓一些靈魂轉世重生在方舟世界內。

  事實上，你我都清楚，我沒資格從祂那裡獲得任何報酬。

  我是祂拯救的，是祂的戰利品，但祂依然給予了我任何獎勵。

  我已經認定，祂便是我的主人，而今天，祂也沒有反駁我。

  我只想跪在祂的身前，聆聽祂的神音……」

  餐桌注意到了這慷慨陳詞。

  餐桌打賞了愛莎一小塊神祇屍骨。

  愛莎的手上，一小節脊骨憑空浮現。

  生命女神當場將這節脊骨丟給笑神。

  笑神知道愛莎的意思，她是在告訴笑神，這是在演戲，並且可以獲得足多的報酬。

  可笑神早已經學會洞徹人心。

  這真的是演戲嗎？總覺得要假戲真做了。

  「快服食吧！這東西不能帶出去，不然很容易復甦，混沌諸神都有自己的詭異特性，只有在這裡消化掉，才是最安全的。」

  愛莎說完這句話後，在內心補了一句：除非能在光欲跟前吃。

  笑神有點良心不安。

  愛莎好不容易掙來的神祇骸骨，都給祂吃了，祂怎麼好意思。

  「那您呢？」

  笑神甚至用上了尊稱。

  「我隨便吃點就行了。」

  一座骸骨高山迅速縮小，來到愛莎面前，她拿出刀叉，對著這一盤菜，開始優雅進食。

  笑神看了看手中的一小塊脊骨，又看了看愛莎盤子裡的整具骸骨，陷入了沉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