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天堂席位
山洞外，大雨瓢潑，雷光撕開黑暗，落下一片驚懼。
珞珈抱著三個精靈球睡得很香。
馬修在山洞之外的雨中提著馬燈。
從珞珈離家開始，他就一直在暗中跟著自己的孩子。
馬修的責任心太強了，這可能是被觸發了保護機制。
泡爾差點對艾瑞巴斯做出的事，讓他的護崽屬性提高了太多。
他也在分心關注著艾瑞巴斯，他留在親子身上的標識，可以讓他隨時感知到艾瑞巴斯是否遭遇了危險。
「你很擔心他。」
高大的蒼白神祇從馬修身後走出，將兩個孩子的父親遮蔽。
雨水沒有再淋濕這個大魔的身體。
馬修可以讓雨水不沾身，但是那樣的動靜，很可能觸發珞珈作為原體的敏銳感知，因此他選擇了融入雨中。
「主！」
馬修轉身，跪倒在仁慈主神面前，他不管姿態優不優雅，他雙膝置地。
「沙沙沙……」
雨聲很大，大到讓覺得自己自私的神心煩意亂。
我應該更自私一點才對——祂是這樣想的。
可是祂嘆了口氣，最後給出馬修一個承諾。
「我在神血天堂，給你的妻子留了一個位置。」
可怖之物含糊不清的提起一個並不存在於現實和亞空間的地方，那個地方甚至還未建立起來，只存在於現在光欲的計劃之中。
天堂！馬修注意到了這個詞彙。
其實在他看來，這個童話般的世界，就已經是天堂了。
沒有真正的紛爭，所有人都在光欲的庇佑下，有著衣食豐足的生活。
他最大的心愿，也只是妻子復活後，可以永遠一家四口住在時空領域裡，他願意為此赴湯蹈火。
仁慈，悲憫的眾光之主，祂所提到的天堂，絕不會那麼簡單。
阿柏忒斯的神性對那個天堂充滿了渴望，這讓馬修注意到，那是一個神都渴望的去處。
整個銀河，過去，未來，現在，每個人都在永恆的戰爭與痛苦中被煎熬著。
混沌四主神在古聖時期便已經存在，祂們曾派出過魔軍，攻擊過太空死靈的前身懼亡者，也攻擊過星神和獸人以及艾達靈族。
總有人把古聖時期想得太美好。
事實上，古聖時期，也是連綿無休的戰爭，銀河就沒有一次平靜過。
現在的艾達靈族和獸人只是古聖研發的生物兵器而已，某種意義上來說，以前的戰爭烈度更高，更沒有普通人的生存之地。
或許有平靜的時候，但那只是暴風驟雨前的平靜，一種令人無法居安思危的假象。
銀河和亞空間，是個神都無法主宰自己的地方。
基因原體、帝皇、靈族眾神、星神還有混沌中部分被四主神壓迫著的次級神們，哪一個不是擁有真正的神祇本質。
可事實上，這些在凡人眼裡高高在上的存在，沒有一個能夠主宰自己的命運，他們終其一生所追求的理想，最終都破滅了。
銀河是希望的墳墓，帝皇是那個掘墓人，他試圖裝得冰冷無情，然後挖開墳墓，把沒有完全腐爛生蛆的希望拉出來，用以引導著他的帝國
拉司忒已經看透了這個銀河的本質，所以祂準備了太多計劃。
無論是竊取四神，還是神血天堂，都是祂眾多備用計劃中的一個。
祂其實也很害怕。
祂太年輕了，別說亞空間裡的四個老東西，就是帝皇的年齡都是祂的很多倍。
祂從未輕視那四個傢伙，祂在準備的同時，那四個東西也在準備。
不清楚對方的計劃，有的只是亞空間軍備競賽的同時進行，這是一場充滿了欺騙與偷盜的無形戰爭。
帝皇有沒有壓力祂不知道，祂是有的，但是祂用邪神精神濾鏡抹除了自己的壓力，這是一種撫慰他人的手段，用以平和負面情緒。
馬修很想為主考慮，他猜測到神血天堂存在的限制和代價，但是，他又無法拒絕。
那是他的妻子，他最愛之人。
拉司忒凝視著他，此刻，第六邪神如同深淵一般，冰冷無情。
「感謝您的恩賜！與慷慨！很抱歉，我卻沒有任何能夠回報您的東西，我連這卑微的力量都是您的垂憐眷顧。」
馬修經過激烈的心理鬥爭後，他厚著臉皮收下了主的給予。
「很好，馬修，你合格了，伱經過了邪神的考驗，你現在是我忠實的走狗。
說真的，如果你為你至愛之人拒絕天堂名額，我會拋棄你！
連至愛都可以不在乎的，便已經偏離了我光欲的神職範疇。」
高大的，蒼白的怪物將手伸出，放到心口的位置。
一個扎著辮子，長相併不能說絕美，只是秀麗的棕發女子從那怪物的胸口飛了出來，她穿著生前最喜歡的那套衣服。
這光芒讓低著頭落淚慚愧的馬修感到了一種，久別重逢的家庭溫暖。
他知道邪神的說辭是為了讓自己寬心。
他抬起頭，他手中的馬燈落下，他伸出了雙手。
蒼白的可怖之物將他妻子的靈魂放到他的手中。
她睜開了眼睛，靈魂變大，與他對視著，摯愛之人在黯淡的光輝中，跨越生死，在別離了仿佛漫長到好幾輩子的歲月前，再次相擁。
這場會晤很快便結束了。
拉司忒重新將馬修妻子的靈魂收起，放到財富寶箱中，另一個聖潔列娜的靈魂也在那裡。
財富寶箱，裝得很滿。
這些靈魂，被至高的混沌所得，再無法被諸神掠取。
馬修發出了一個聲音，一個戰吼，一個將被懷言者軍團確認為信念之一的戰吼。
「我將為神血天堂，流盡最後一滴血液！」
這句話沒有太多的豪言壯志，只有一往無前的決心和簡單直白的心意表達。
但是……
「為神血天堂流盡最後一滴血液？很好，這樣就夠了。」
拉司忒拿出新的劇本，丟給馬修。
「你們父子好好見一次面吧，整天尾隨，挺丟人的，珞珈也很想你。」
接著，高大的怪物轉身，被灰燼吞噬。
馬修抱著劇本，懷念著剛才擁抱妻子時的感覺。
直到天明之時，他蒸發身上的水分，走進山洞，開始給孩子們做早餐。
珞珈揉了揉惺忪睡眼，還以為自己沒清醒。
但很快，他驚喜交加。
「父親？！」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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