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求求你別說了！悲慘世界！（二合一）
整個紫羅蘭城堡，是一個回形的結構。
李普等人的客房，在城堡要塞的左上角，而中午的那座大廳，叫做紫羅蘭大廳。在城堡正面的一樓。
兩個地點之間距離是有些遠的。
整座城堡能塞下數千軍士，可以說得上是一座小型的內城。所以，要塞內做飯與吃飯的地方是很多。
但今晚公爵要在紫羅蘭大廳宴請使團與貴族們，所以李普等人得去那邊。
路上，李普向卡潔蓮娜問道：「艾琳她們呢？」
「我過來找你們的時候，看到她們了。」
卡潔蓮娜面無表情的說道：「她們原本是打算過來自己的那位『大天使長'的，所以打扮的很正式。」
「但我覺得她們拜訪你的時間有些不合適。所以便將她們打發走了。」
卡潔蓮娜看著自己的妹妹和未婚夫，陰陽怪氣的說道：「畢竟我知道，你們在忙。」
伊莉莎白和李普都尷尬的咳了咳，沒敢吭聲。
顯然，關於偷偷和自己妹妹做的好事，卡潔蓮娜還是感到很火大的。
即使妹妹和李普的第一次故事，她已在未來中見過很多回了，但她依然火大。
更讓她火大的是，每一次，李普和妹妹之間的『第一次'故事中的花樣，都有所不同。
「咳，姐姐，我們抄近路吧，別讓大家久等了。」伊莉莎白轉移了話題。
卡潔蓮娜給了李普一個眼神——晚上我再找你算帳！
【如果你最後不脫褲子的話，卡潔蓮娜應該會表揚你一番，然後單獨找妹妹算帳的。】
【不過，你依然很幸福——邪神老婆大人的懲罰，也就是將你塞進體內滾一滾罷了。】
【只要伱滾得好，老婆的氣就會消了。】
『別說了！求求你別說了！'
李普痛苦的捂住了眼睛，心中悔恨無比。
一想到晚上還要和『黴菌小姐'算帳，他整個人都不好了。
幾句話的功夫，三個人已經上下了幾條旋轉石梯，來到了一條外橋上。
走在這條外橋上，夜晚的寒風吹過，三人不約而同的緊了緊披風。
【神是不會冷的，但在你們感覺天氣冷後，便開始感覺了冷了。】
今晚城內的霧氣很淡，站在外橋上，李普看到，在薄霧朦朧的城市中，繁星點點螢光閃爍。
那是紫羅蘭城市的街道，街道上生長著許許多多的螢光的蕨類。
夜晚的薄霧的背景下，街道看起來就如一條條穿過雲層的星河。
李普向伊莉莎白問道：「這些蕨類是你們特地種下的嗎？」
不知道李普口中的這個『你們'，指的是魔鬼們，還是紫羅蘭人。
「是自己長出來的。」伊莉莎白說道：「正常的植物已經快要在迷霧中滅絕了，現在能在地面上長出來的，只有這種鬼東西了。」
看來，就算連魔鬼都不喜歡這種玩意。
地獄，是魔鬼們的牢獄。
它們不喜歡那裡，也不喜歡牢獄中那些鬼玩意。
它們更喜歡人間的事物。包括甜美的、有著靈魂的活人。也包括其它的東西。
原本，魔鬼們還能在紫羅蘭這邊，看到一些正常的人，正常的植物。
但在今年春季，迷霧卻將紫羅蘭境內最後的一片農田吞噬掉了。
『瑪麗與小艾米預見的那個世界，終於還是來了'
想了想，李普問道:「現在還有正常的作物生長嗎？」
李普問的是整個世界。但伊莉莎白關注的只有紫羅蘭。
這裡是她從小生活的地方。
「在紫羅蘭城的地下區域內，應該還種著一些蘑菇。」
伊莉莎白說道：「但種了和不種，沒有區別。貴族與軍士們吃的是存糧，平民們什麼都吃不了。」
紫羅蘭要塞與周圍的一些衛城中，有很多糧倉。
這些糧倉，原本是為整個紫羅蘭地境的軍民所準備的。但現在只供應給軍隊和貴族們。
再加上，迷霧中的腐爛法則是不正常的，所以這些存糧，放上幾十年都不會壞。因此，部隊是有存糧吃的。
至於平民——聖餐（羊糞蛋）連分給部隊都不夠，平民自然沒有飯吃。
但至今為止，卻依然沒有一個餓死的紫羅蘭人。
因為，冥河的潮汐是無法穿梭在迷霧中的。
死亡、腐爛、消化、生長在這裡都是不正常的，所以人不會因飢餓死去。
但人們依然會感覺到飢餓，感覺到痛苦。
這種感覺會讓人發瘋，讓人做出很多很多的瘋狂的事情。
越是飢餓，越是想吃東西，越想吃肉。可吃下去後卻無法緩解痛苦，只會讓人更加的飢餓
就如艾琳所言，在迷霧紀元後，活人與死人已經沒有區別了。
「艾琳說，人間和地獄也已經沒有區別了。」
伊莉莎白嘲弄的說道：「她根本沒有去過地獄即使飢餓地獄內的食屍鬼們，也比紫羅蘭的活人們過得好。」
李普想起了那些大腹便便的朝聖者。
他突然誕生出了一個疑問——紫羅蘭平民與大部分的軍士，都和艾琳她們這些修女們不一樣。
他們承受著更多的痛苦，卻沒有像修女們那樣，從小便被教廷洗腦。
而這些人，也不像是那些吃飽了撐的人那樣，有那麼多的情操浪費在對天國的忠誠上。
所以，到底是什麼樣的原因，讓紫羅蘭人到現在還堅守著？
【無論是什麼原因，這種信念，都是無比強大、無比堅定的。】
這個時候，李普三人已經進入城堡。
經過了一處旋轉的石梯通道，三人直接來到了大廳側面的一個小門前。
廳內人影憧憧，但卻並非都是貴族與賓客。
大多是平民。
仔細一看，大廳後方的大門是敞開著的，那裡圍滿了平民。
看來，在這幾個小時的時間裡，城內應該是發生了一些事情。而後，一些平民湧進了大廳。
廳內的人很多，但卻很安靜。
一位獵戶打扮的男子，被幾位騎士壓在公爵的高座之下。
男子的身前，丟著一柄染血的銀劍——這似乎是他的殺人兇器。
銀劍的質地非常精良，比查理爵士腰間的那柄還要更好。
男子不是軍士，身上也沒有爵位，不效忠於任何領主，是一個自由民。
但他在平民中的地位，並不普通。
而從公爵注視這位男子時的目光中，也能看出，公爵是認識他的。
這時，李普注意到，男子的身上有著許多的血跡。有些血跡已經乾涸了——這些乾涸的血，應該是別人的。
有些血是新的，並且還在微微的冒著熱氣——這些血是他自己的。
他的脖頸上有著一個恐怖的豁口——血已經流幹了。
公爵正坐在高座之上，他聆聽著這位『屠魔勇士'口中平淡的敘述。
「於是，我殺死了我的妻子與母親。他們帶著沉重的罪惡，成功的墮入了地獄中。但是，我卻無法讓自己獲得真正的解脫。」
男子似乎是一名勇者，一直堅定的對抗著邪惡。
他為紫羅蘭人和公爵，做了太多太多的好事。他的靈魂太純粹了，也太乾淨了。做上幾件壞事，無法讓他墮入地獄中。
而且，他今天所做的也並非壞事——他殺掉了妻子和母親，但依然是在『屠魔'。
「我早就死了。但人們寄托在我身上的信念，與那天穹上的迷霧，卻都在桎梏著我——它們將我的靈魂鎖在了軀殼中。」
「或許，唯有真正的魔王才能將我帶走了。」
男子的敘述平靜而又麻木，因為他的心早就停止跳動了。
「艾爾弗雷德大公，您也是魔王，對嗎?人們都說，魔王們在人間和地獄中，強加給了您許多的權威、王位與財富雖然這並非是您想要的。」
「我懇請您，用您黑暗的力量，讓我墮入地獄中吧。」
「凱薩琳、小卡爾、還有我的母親與父親，都在地獄等著我」
「讓我們團聚吧。「
【人間，要比地獄糟糕得多。】
【曾經對抗惡魔的勇者，在最後的一次屠魔後，帶著希望重回故鄉。】
【他推開了溫暖的家門，卻看到妻子與母親在蒸肉。】
【「來一碗吧，孩子，來一碗吧。吃飽了再走，下面的路很長」母親捂著肚子，對兒子痛苦的說道。那鍋蘑菇燉肉湯中，放滿了毒藥。】
【勇者知道，自己的小兒子，並不在鍋中——隔壁的鄰居們，也在燉肉。】
【母親和妻子在這一生中經受了太多的折磨了。勇者並沒有讓她們在臨死前，經受太多的痛苦。】
【在母親和妻子被毒死之前，勇者將她們送入了地獄中——她們肩負了罪惡，擁有了死亡的權利。】
【本以為，自己在弒母與殺妻後，將蒙受罪孽的洗禮。可以在自殺後順利的死去，然後讓自己那沉重的靈魂墮入地獄中。】
【可他卻並沒有負罪，因為他殺的是魔鬼。】
【魔鬼她們絕不是魔鬼。】
【活著與死掉這些最樸素的需求，也不應該成為她們變成魔鬼的根源。】
【似乎回憶到了這些事，勇者變得更加痛苦了】
【這座冰冷的城市，讓這位曾經滿懷熱血的勇者，在一天之內感受到了徹骨的寒冷。】
【他心中所堅持的東西已經消退了。他現在只想前往那溫暖的煉獄中，與家人們團聚。】
看著那位曾經與自己並肩作戰的戰友如今的模樣，公爵痛苦的閉上了雙眼。
「查理，帶他去找盧娜吧」
公爵最終還是在這件事上，開了一個口子：「亞當，你自由了，跟著查理去吧。會有忒彌斯為你賜罪的。」
【外界傳言，艾爾弗雷德公爵經常會將自己領地中的子民們，送入煉獄。】
【魔王之名因此而來。】
勇者的故事結束了，但人群中卻又有其他的人，跪在了公爵的面前。
他有著同樣的訴求，也經歷了同樣悲慘的故事。
公爵已經在賜罪之事上，開了一個口子。
而紫羅蘭人的故事是說不盡的。
像這樣的故事，明天還會繼續上演的。
當公爵處理完事情，重新尋找尼普和女兒們的身影時，她們已經不在了。
「今天的晚餐真好吃！」在前往地下區的路上，伊莉莎白拍著肚子說道:「這才是真正的聖餐！」
卡潔蓮娜用手絹，將伊莉莎白嘴巴上的油脂擦拭了下去。
「你們兩個還有沒有一點良知？」李普憤怒的說道：「連續聽了三個故事，竟然都沒有影響到你們的食慾！」
「尼普！你怎麼能這樣說，這可是人間慘劇！」伊莉莎白指著自己的眼睛說道：「我在吃東西的時候，眼睛都哭腫了！」
「我也是，剛剛真的是好難受呢。尼普今晚你可得和旦丁談一談，苦蕨的事情不能再拖延了。他們雖然嗝，雖然解決不了根本問題，但卻能環節這裡的事情。不然大家都要變成朝聖者了。」
卡潔蓮娜的眼睛也是紅紅的。她打了個飽嗝——伊莉莎白說的沒錯，今晚的烤豬腿的確很好吃。
「你們兩個傢伙，完全就是把那些事情，當做了下飯的悲情電影！」李普有些生氣了。
兩位小姐也有些生氣了。
伊莉莎白搶奪起了李普手上的雞腿：「那你還邊走邊吃！
卡潔蓮娜在一旁翻了翻書，查看了一下記錄後，略帶怒意的補充道：「這傢伙今天啃了八個雞腿！」
「辦正事前當然要填飽肚子！」
李普一邊將手裡的雞腿抬高，躲避著伊莉莎白，一邊吐掉了嘴裡的雞骨頭。
他對身後翻書的卡潔蓮娜說道：「別急，一會我把眼前的事情處理完，再找旦丁談——祂會主動求我的。」
【帶著忒彌斯見證聖女/耶沙忒彌斯的甦醒此事過後，旦丁的確會來找尼普談。】
一旁正在翻書的卡潔蓮娜，見到了這行旁白。隨後，她猛然意識到了一個問題。
『尼普這個白痴！他是忘掉了這個問題，還是在發癲？！』
她急忙追上了眼前的兩人，將書塞進了李普的懷裡，示意他看一看。
【接下來的事情，卡潔蓮娜不敢讓伊莉莎白聽到。於是她採取了『傳紙條'的方式與你交流。】
【你秒懂。】
【『尼普，你有沒有注意過，在『蝴蝶'這個任務中，救贖之書提到過，我們會在花園中，見證聖女或耶沙忒彌斯的甦醒！'】
【卡潔蓮娜很急，因為她知道，救贖之書中的任務獎勵，都是預言。】
【所以，按照這個意思，若李普去了隱秘花園，那麼，聖女或耶沙忒彌斯便必定會甦醒。】
【因此，卡潔蓮娜突然發現，他們似乎不能去隱秘花園。】
【看著眼前的旁白，李普心中暗道：『我當然記得。正因為我知道會這樣，我們才必須去。而且必須帶著伊莉莎白去。」】
【「為什麼？」卡潔蓮娜無法理解李普的邏輯。】
【「因為這世界上只有一個人。」李普眉飛色舞的對著故事書思考出了他的精神病邏輯。】
【卡潔蓮娜：「？」】
【『這個人，不能是我，不能是你，也決不可以是聖女或耶沙忒彌斯——但可以是伊莉莎白。'】
【「能不能別發癲了，尼普！我聽不懂你的話啊！」卡潔蓮娜抓起了自己的頭髮。】
【卡潔蓮不知道別人能不能變成伊莉莎白，但她覺得，若再探討下去，自己就變成瑪戈麗特了——最近這段日子，她越來越能理解瑪戈麗特的感覺了。】
【瑪戈麗特必定就是因為，和李普交流了太多的真相，才瘋掉的！】
(本章完)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