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遺憾

  而很顯然，面前這個糙漢，只會讓張星的火氣更大。

  雖然他看上去其實挺敗火的。

  薩提爾捂著受傷最重的下肋——這是尤內克給他造成的最大傷害。

  在開門的那一瞬間，復仇者終於讓自己的身軀回憶起了用得上的東西。無形的利刃在覺醒者的意志下匯集，刺中了大意的敵人。

  但也僅此而已了。

  哪怕失了先手，作為一個能夠闖下赫赫威名的畜生，薩提爾能夠在船上保持威懾力，靠的可不僅僅是他愛走與眾不同的路。

  感到危險的那個瞬間，他手中還沒放下的剔骨刀便遞了出去。

  正好擋在了尤內克的下一擊之前！

  厄里斯港口的壓制是公平的，它讓尤內克獲得了戰鬥的資格，也讓這個半廢的懦夫格外的弱小。

  或許在別的地方，或者在尤內克拋棄自己之前，那些無形的利刃能夠擊穿金屬。

  但現在他的攻擊雖然可以在薩提爾的大意之下，劃開他的身軀，卻也萬萬不可能敵得過薩提爾手中的刀。

  某位斗神曾經說過——「徒手與持械之間，存在著一堵高牆。」

  這句話不一定對，但至少在這種時候很對。

  尤內克從來沒有攜帶武器的習慣，無論是以前還是現在。以前他不需要，萬物皆是他的利刃，而現在就更不需要了。

  你見過誰去會所帶刀的？

  開玩笑，大家都帶槍的好吧！

  不過也許是太久沒有戰鬥，讓尤內克忘記了正常的應對，又或者是他壓根沒想過能夠正常的戰鬥。

  總之在無形的利刃被有形的鋼刀擋住之後，攻勢並沒有停止，反而變得愈加猛烈。

  鮮血飛濺中，尤內克沒有停滯的手按在了剔骨刀上，然後死死的握住了刀刃。

  他一點都不意外自己的第二刀會被擋下，也十分認可那個他雖然沒聽過，但十分有道理的說法。

  在大家都是臭魚爛蝦的時候，持械和徒手之間的差距，的確是不可彌補的。

  不過關於誰是持械，誰是徒手這件事？

  倒是還有待商榷。

  「啊！」

  猙獰的咆哮聲中，抖動的鬍鬚開始濺出屬於第三者的鮮血。

  暴怒的薩提爾不敢鬆開握緊刀柄的手——雖然在尤內克的能力作用下，這把剔骨刀應該已經沒有刀刃或者刀柄的說法了。

  與其說它是一把刀，倒不說是一把沒把兒的屎刷子。

  這玩意兒肉眼可見的每一處，都出現了利刃，尤其是被薩提爾握住的地方更是密集。

  他敢保證，要是自己沒有把持住鬆了手，對面這個不知道什麼來歷的人肯定會給自己攮下狠的。

  但既然自己把持住了……

  不顧手上實打實，刀割一般的疼痛，薩提爾鼓動著自己的血液封閉了手上的傷口，然後握緊了手上的武器。

  「給老子死！」

  『果然不記得我了。』

  尤內克不知道是該憤怒，還是該憤怒。

  是憤怒仇人也不知道這些年幹過多少壞事，以至對自己這個，曾經被他留下深深噩夢的死剩種毫無印象。還是憤怒於自己這個廢物，從未敢出現在仇人面前，讓他從未想過還有可能在某一天，遇到這樣的能力。

  皮開肉綻的手掌，死死的握住那把變得奇形怪狀的武器，一把將它摜了出去，繼續執行先前的任務。

  它的確做到了，卻好像沒什麼用。

  看著角力不過，被自己的攻擊撞飛出去的尤內克，薩提爾的表情有些奇怪。

  撞飛？

  他微微鬆開握刀的手，看著已經深入手掌的利刃——「媽的！」

  覺醒者的能力總是千奇百怪，比如薩提爾面前這個。

  在尤內克和薩提爾一齊握住剔骨刀的時候，它可能真的沒有刀柄與刀刃的區別。但只有薩提爾能攻擊的時候，它也就有了。

  只是被握住的是刀刃，而捅人的變成了刀柄。

  噗嗤——

  捏住被掉了個頭的刀柄，將這玩意兒從自己的手上拔出來。

  徒手和持械之間存在著一堵高牆，但很顯然在這個地方，持械的只有一個人。

  薩提爾將無法使用的武器扔到一邊，呼吸間封閉了手上的傷口。

  「你是——」

  他沒有問完，尤內克也不打算回答。

  僅僅只是喘息兩下，感覺那一記撞擊造成的影響略微消散之後，尤內克便又撲了過去。

  手臂上的無力感和疼痛正在提醒著他，面前的敵人是一個能握著刀刃還能角力贏過他的巨漢，甚至用刀柄都能撞得他差點爬不起來。

  但也就這樣了！

  在別的地方他殺自己只需要一刀，一拳，一腳或者一聲令下。

  而在這裡，這個僻靜到很適合殺人與埋屍的地方。薩提爾想殺掉自己，既不能靠下命令，也沒法用刀劍。

  甚至還要用很多拳，許多腳才行。

  那我也可以，給你多來幾刀！

  就像是尤內克那個英武的弟弟，在絕望的反抗中做的那樣。

  就在那艘他護衛的船上，遇到不僅想要財寶，還想殺掉所有不順眼船員的海盜薩提爾的時候。那個陽光的小鬼，給所有人都帶來希望和光芒的小鬼，任何時候都沒有放棄自己承諾的小鬼。

  他的反抗一定比我的更有力，他一定從未軟弱過，他一定給了你很多刀，他一定讓你很憤怒。

  他也一定讓我的家人很驕傲！

  所以在你憤怒的來到我的村子，點燃火焰進行報復的時候，他們都選擇了反抗。

  他們一定也給了你很深的映像，一定給你留下了很深的傷口，一定讓你沒法忘記。

  不像我這個軟蛋，這個只會逃避的軟蛋，連讓你知曉我會如何戰鬥都做不到。

  「但現在你一定知道了，可惜……」

  這句沒有說完的話，是尤內克進來之後對薩提爾說的唯一一句話。

  直到現在，薩提爾也不知道這個人是誰，又是為了什麼才跟個瘋子一樣在這裡送死。

  但是一點都不重要，他這人遇到的這種事情太多了，多到他都懶得去記。

  除了……

  停止回憶那些讓他現在都覺得疼痛的記憶，薩提爾不屑的看著倒在自己面前的屍體。

  跟那些人比起來，這人實在是差了太多。

  雖然瘋起來的樣子很像，但跟那些人不同，面前這個廢物在被他曉得大致的能力之後，便再也沒法對他造成傷害了。

  那些將一切變為利刃的能力的確很好用，只可惜覺醒它的人有些費拉不堪。

  尤內剋死前一定很遺憾，遺憾自己沒有多給薩提爾幾刀。

  但是沒關係，他還可以在冥途之上跟薩提爾述說這份遺憾，因為——

  「我現在火氣很大！」

  章節是去年發的，作家說的祝福是今年給的，希望書友們新年能順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