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新生
張星的腳步停頓，回過頭。
他看著查爾斯，查爾斯也立刻停下腳步看著他。
意外的視線，與平靜中帶著疑惑的視線交匯。
其實之前他們也有過這樣的對視，但那時候查爾斯的眼中只有恐懼與躲閃，以及試圖隱藏卻怎麼也掩蓋不住的戾氣。
跟現在完全不一樣——而且很顯然，他的眼中再也不會出現那樣的東西了。
「命運可真是個奇妙的東西，看樣子你應該會有很精彩的故事。」
只是大概率，查爾斯不會喜歡這個故事。
所以他抓住了張星給予的支點，選擇了一個全新的，無法預知的未來。
「本來對我來說，你無非是個倒霉的孩子，因為命運的殘酷行差踏錯，和我接下來要救的其他孩子沒什麼區別。」
張星蹲下身，平等的注視著查爾斯。
「但現在不一樣了，你開始做出了改變，命運也承認了這一點。所以無論未來會有怎樣的波瀾，命運洪流的反擊會將你推向何方，至少在這一刻。得讓我來……」
為你鑄就新的命運。
無論命運的洪流會對你做什麼，想讓查爾斯堅持下去，最好的選擇就是給他力量。
拒絕的力量。
福至心靈的火花在腦中閃過，張星對著查爾斯伸出手，看著被他握在手中的短刀。
「可以把它給我麼？」
查爾斯愣了一下，然後慌忙將短刀在衣袍上擦了擦，將自己的血跡和指印都擦掉之後，才遞給了張星。
拿著這把查爾斯一定很珍惜，哪怕給自己帶來那樣巨大的傷痛，清醒過來的第一反應也是將之撿回來的短刀。
「它現在屬於我了，對麼？」
「當……」查爾斯猶豫了一下，他看著自己武器，或者說唯一的依靠。
這是他安全感的來源，無論是在院子裡，還是出外工作的時候，甚至想要逃避的時候。這把刀能夠為他做到很多事情——傷害別人，或者傷害自己。
然後，查爾斯看到了張星。
這個男人正蹲在自己面前，直視著自己，默默的等待自己的回答。沒有一絲急躁，也沒有一點不滿意。
「當然了先生，它屬於您。」
現在，我有新的依靠。
隨著查爾斯的認可，張星的耳邊也響起他意料之中的聲音。
【獲得命運奇物，命運節點出現。】
【檢測到本命運奇物與之前節點有聯動感應，且之前節點已經觸發命運支流，是否將其與節點融合，鑄造未知寶物。】
『是——』
【判定本次節點等級為砥柱級。】
【判定命運奇物與節點聯繫密切。】
【鑄造開始！】
「你給我的意外，可真的是越來越多了……」
媽的不該裝逼的！
但既然已經說出口了，無論查爾斯能不能理解，張星也不會做讓自己認為丟人的事情。
所以在表面，完全看不出他的情緒有什麼變化。
就算有，也影響不到查爾斯，事實上他正看著在張星手上不斷變換的短刀在發呆。
「出生和姓名，代表著一個人的最初的存在。今天你讓自己重生，而我給了你姓名，這就意味著你與之前截然不同了。」
張星將形狀開始變得穩定的短……不確定什麼東西遞向查爾斯，笑著說：「所以照道理來說我得給你一個禮物，一個很適合你，而且一定很棒的禮物。」
「紀念我的新生？」
看著有些期待的查爾斯，張星很認真的點了點頭。
「對，紀念你的新生。」
最後的鑄造開始，但握住這個命運奇物的人不再是張星。
這份命運的主人拿到了屬於自己的東西，無論是定數還是運數，現在都將由他來把握。
查爾斯緊緊的握住自己的禮物，刺骨的灼痛不斷地刺激著他——命運饋贈的對象並不是查爾斯，哪怕由張星親手託付。
想要得到，他就必須得承擔住，在這頃刻間匯集的一段完整未來的力量。
張星並不知道查爾斯能不能承受得住，畢竟他的未來一定是非常苦且沉重的，這個過程中必然會有無數接近崩潰的時刻。
哪怕他註定能承受，但那也是未來的黑瘦小子，未來每一刻的雜種。
而現在，只有一個新生的查爾斯而已。
「拿不住的話，我可以給你換一個。」
令人泄氣的安慰傳達在查爾斯的耳中。
如果是之前的他一定會做出讓自己更好受的選擇，反正他的收穫也不會少。
「我可以的！」
畢竟，換一個就不是新生的禮物了，而且——
我變得不一樣了！
比先前近乎斷臂時還要激烈的疼痛提醒了查爾斯，他的眼中再度出現了與以往一般，但是根源必定截然不同的決絕。
他死死的拿住這份禮物，在激烈的疼痛讓他停不下顫抖，即將無法承受的前一刻，將那條受過傷的手臂摜了進去。
反正這條胳膊也已經傷過一次了，壞掉也無所謂！
變化，在這一刻結束。
在查爾斯的左手上，仿佛與之融為一體的手套，閃爍著血與鐵的光芒。
喘著粗氣，查爾斯半弓著身子，托著自己的左手，臉上的表情就像是一個只有一隻手的人，看見了從未見過的第二隻手。
「這是，什麼？」
「我也不知道，但看起來的確很適合你。」
「我的手好像……」查爾斯試著活動了一下，他看著就像是從未受過傷的左手，感受著前所未有的靈活與力量！
洶湧的燃燒感充斥著全身，讓他產生了無所不能的錯覺。
查爾斯很快就意識到這份錯覺，然後在下一刻感受到它可以不是錯覺——只要他能夠真正讓這個手套展現出應有的力量。
他看向張星：「它有名字麼，先生？」
「現在沒有，不如你給它取一個。」
「我？」
「對，這是你的東西，它屬於你。」張星擺了擺手，示意自己不插手。「你得給它一個獨一無二的名字，然後獲得它的認可，或者馴服它。」
「屬於，我？」看著這隻手套，查爾斯有些出神。「所以它是……」
查爾斯的手！
【鑄造完成，獲得寶物查爾斯的手。】
『哼嗯，如果這也算獲得的話。』
【查爾斯的手：蘊藏著洶湧力量的手套，暗之裁決者的命運潛伏於上，用殺戮的血腥換取不潔的力量。隨著主人的狂暴，暗之漩渦將貪婪的攝取一切，無論是保護自己的主人，還是屠戮自己的敵人。
（在命運的注目下，不潔，不詳，不朽的力量依舊存在於世。但它的主人，或許不再需要將自己置身於陰影之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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