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真相

  既然已經決定先把寶石找出來，避免自己莫名其妙的變成餵養奇物的食材，兩人就開始用心起來，林奇在瓦倫特小姐的陪伴下，再次拜訪了鄧格拉斯銀行。

  銀行還處於半停業狀態，只接受提款業務，門口還有藍制服在看守，裡面一個顧客都沒有，只有鄧格拉斯先生愁眉苦臉的坐著，連年輕的職員都不在，不知道是不是已經被開除了。發現這一點，林奇同情的笑出了聲。

  這次有了真正大人物在身旁，而且受了秩序之廳的委託，鄧格拉斯變得相當配合，老老實實的把那天發生的事都交代清楚。

  平心而論，鄧格拉斯的安全意識還是很強的，每天早晚開門和關門的時候都會檢查一次保險庫，仔細清點一遍裡面的託管品，中途每進入一次，離開的時候也會順便檢查一遍幾樣重要物品，最大程度保證安全。

  6月5日那天也不例外。

  來自薩爾特王國的艾德蒙子爵拿著三封擔保信上門，這種大客戶自然受到了銀行家最高規格接待，鄧格拉斯第一時間去保險庫里為子爵閣下取了一千鎊的現金，離開保險庫的時候按慣例確認過，寶石還安然無恙。

  送子爵閣下出門的時候，剛好遇到了林奇，隨後在子爵的嘲諷下兩人又回房密談了五分鐘，把提款額度提升到了三千鎊一個月，子爵閣下這才心滿意足的告別，這時林奇已經離開了銀行。

  由於當天還有幾個提款預約，在子爵離開後不久，銀行家又進入了保險庫，檢查剩餘現金是否足夠。

  結果現金倒是沒什麼問題，但寶石已經不見了，而柜子卻還鎖的好好的，就像寶石憑空消失了一樣。

  由於整個過程只有林奇和艾德蒙子爵兩人到過銀行，鄧格拉斯和他的職員自然把責任扣到了林奇頭上，對艾德蒙子爵報以了最大信任，即便到了現在也沒變。

  當然，信任歸信任，配合還是要繼續的，銀行家甚至還帶著兩人檢查了一遍銀行的保險庫。

  雖然不如貝西夫人那種依靠奇物連通的封閉場所嚴密，但他們家的保險庫已經算非常保險了，位於地下室，六面都是由加厚的鐵板鑄造，外面還包裹著厚厚的磚牆。有升降梯從銀行直達保險庫，大門是由鑄鐵製造，用了當代最先進的門鎖技術，門口還常年有兩個保安看守。

  裡面是一排排獨立的帶鎖柜子，透過玻璃門，可以清楚的看到裡面的保管物品，保全措施在這個時代還是很不錯的，怎麼看都不太可能出問題。

  把信息都記錄下來，又整個檢查了一遍，林奇沒有再浪費時間，帶著瓦倫特小姐回到了事務所里，在房東太太讓林奇脖頸發涼的目光中，一起鑽進了二樓客廳里。

  午後的陽光透過碎花玻璃窗，照在維拉大街221號二樓的客廳里，暖暖的陽光將窗花的陰影投在瓦倫特小姐的長裙上，仿佛灑落了一身細碎的花瓣。

  客廳被麥琪太太收拾的很乾淨，房間裡散發著薰衣草淡雅的清香，街上疾馳的馬車留下陣陣清脆的馬鈴聲，透過窗戶傳入屋內，變得舒緩而悠揚。

  靜謐的午後就是這麼舒適而溫暖，剛剛考古協會那些信息帶來的身心冰冷被徹底驅散，讓人慵懶的昏昏欲睡。

  瓦倫特小姐卻並未昏昏欲睡，她端莊的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摺扇優雅的遮著嘴，漂亮的大眼睛忽閃忽閃的，靜靜的看著林奇專注的側臉，水盈盈目光中藏著微妙的情緒。

  林奇就站在壁爐旁的便簽板前，一手握著菸斗，一手捏著下巴，目光聚焦在便簽板上，全神貫注，絲毫沒注意來自身側的視線，偶爾為了交談而轉頭時，微妙的視線立刻變得正常而且坦然，完全看不出一點異樣。

  果然只是普通的討論案情而已，真的。

  「克洛伊·羅素，薩爾特公主，烈焰紅唇的持有人。」

  林奇在白板上寫下克洛伊公主的身份，叼著菸斗眯著眼睛，沉吟著說道：

  「三個月前從薩爾特王國返回，隨後就以安全為由，將烈焰紅唇存放到鄧格拉斯的保險庫里保存，託管費一天一鎊，嘶……」

  只是保管費就花了一百鎊了，林奇胸口莫名的隱隱作痛，只感到一陣窒息。

  林奇誇張的表情讓貴族女士會心一笑，輕聲道：

  「鄧格拉斯銀行的保險庫確實不錯，並不比王都那幾家銀行差，難怪會有那麼多人選擇把貴重物品寄存在那裡。整體安全性上沒什麼問題。」

  林奇點點頭：「只有我和那位子爵閣下到過銀行，如果我不懷疑自己是盜賊的話，那可能性最大的就是那位帶著一身欺詐道具的子爵閣下了。其實現在即便沒有背影的依據，我也很懷疑公主殿下和竊賊有關。」

  「嗯，確實很有問題，能做銀行家的人不會是傻子，也絕不會缺乏揣摩人心的經驗，否則早就破產了。」

  瓦倫特小姐盈盈起身，在林奇身邊和他並肩而立，盯著前方的線索板，淡淡的香氣讓林奇一陣心安：

  「想用一隻偽造簽名的奇物加三封擔保信就騙過鄧格拉斯絕不可能，尤其是這種和他有過往來的大型銀行。竊賊必須表演的非常可信，無限趨近於真實。想做到這一點，竊賊必須對那三位銀行家有充分的了解，而且自身也要有十足的貴族風範，這可不像昨晚，隨便培訓幾天就能完成的事。而克洛伊公主的母親剛好是其中一位的女兒，是薩爾特銀行業的代表任務，她當然足夠滿足以上的條件了。所以我們應該不是冤枉了她。」

  「那就暫定，盜賊就算不是公主也是她派的人，而烈焰紅唇就在她手裡。」林奇若有所思的點頭，又在白板上寫下霍華德·霍夫曼的名字：「格蘭特親口說過，和克洛伊關係密切的人不是他而是霍華德市長，我很懷疑，在烈焰紅唇這件事上背後和克洛伊勾結的就是他。」

  「他們之間的關係……」

  「理論上是由諾林-萊茵鐵路聯繫起來的，公主代表薩爾特的銀行團的投資人，而市長代表鐵路的項目方。」

  「那他們有聯繫倒是很合理，不一定是為了寶石。不過如果只是這種關係，格蘭特就不會特別說明了，恐怕他們之間真有什麼更不能讓人知道的秘密。」

  瓦倫特小姐思維相當敏捷，舉一反三，很快跟上了林奇的思路，幫著他思考道：

  「但霍華德身份差太多，根本壓不住克洛伊，更別說逼她用出這種手段藏起寶石了，瓦倫特家也做不到這種程度。。」

  「我之前也這麼想，直到剛才聽到格蘭特提到了一件事。」林奇苦笑著擦掉了白板上所有記錄，輕聲道，「這兩人之間的關係是由鐵路串起來，那如果再串的長一點呢？他說整體統籌諾林-萊茵鐵路的人，其實是蘭德王國的大王子殿下。這個身份，是不是足夠讓薩爾特公主和洛倫德伯爵背後耍手段了？」

  瓦倫特小姐臉色一僵，兩人都覺得手心有點發涼，似乎碰到了一塊最隱匿的黑暗。

  「不能亂猜，林奇先生，您知道有繼承權的人牽扯進來意味著什麼？這個身份的人對鏡子動了不好的心思，不管他是什麼原因什麼目的，都是極為危險的一件事。」

  「所以我們必須先確定真偽再說。」林奇也下意識的壓低了聲音，「傍晚去一趟黑貓劇院，海瑟薇伯爵說那裡消息靈通，我試試能不能從那裡再找到什麼線索，或許我終於弄明白了，兩個老傢伙給我那份委託的原因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