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離開
次日的早晨。
004組的四個調查員們提著一大堆行李，在火車站等著自己的班車。
其中各種資料、文獻和案宗就裝了兩個大箱子，它們大部分的保密等級都高於2，不能放在BOI或NSA的總部和分部外。
當然，其中有關Beta-019的部分都被003組帶走了。
還有大家的行李和武器，堆成了一座小山。
瑪爾達朝著門口看了又看，直到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從人群中分流，朝這邊走了過來，才笑著揮了揮手。
李維緩緩靠近，這時瑪爾達才突然發現，前者的右眼被一條白色的繃帶綁住了。
「李維？」瑪爾達嚇了一跳，「你怎麼了？」
「實驗道具的時候傷到了眼睛罷了。」李維訕訕道，「這也是『鍊金術師』的職業的風險吧。」
「還疼嗎？」維斯汀小姐扭頭托著下巴看過來。
「好多了，不用擔心。」李維摸了摸右眼道。
克魯斯和瑞斯關切地看了一眼，卻並沒有說什麼，身為巫師隔三差五受一次傷可以說再正常不過了。
「003組的人呢？我們不是坐同一班列車嗎？」李維換了個話題，左右看了看。
「昨天晚上的急電，命令又變了。」克魯斯道。
「3組會代替我們回到華盛達述職，而我們直接去洛桑都。」
李維有些意外，頻繁變更命令並不是一件好事，這麼想來洛桑都的情況又一次惡化了？
「是的。」克魯斯給出了答覆。
「而且不僅僅是屠夫伊利，洛桑都又有了新的麻煩……罷工。」
「哦？」李維感到DNA動了。
「或者說有罷工的跡象。」克魯斯接著道，「幾天前，洛桑都警察抓獲了一個工聯的領導者，他們在審訊後得到了他們準備組織罷工的消息。」
「這也不是那麼重要的事吧？」李維道。
反正這個時代，罷工也不是一次兩次的了。
「是的，但問題是那個領導者是一名巫師。」克魯斯道，「這又與另一件事扯上了關係，你們應該知道哈定先生吧？他是總統候選人之一，幾周前，他在洛桑都演講時，也遭到了巫師的襲擊。」
「總部認為有巫師參與其中，於是要求我們去一趟那裡。」
「……這可與我們原本的計劃偏了太遠了。」李維並不滿意地點點頭。
「這就是公職人員，李。」克魯斯笑了笑。
「還有屠夫伊利。」瑞斯抬起頭道，「我們不知道它在洛桑都扮演著一個什麼樣的角色，但像它這樣的怪物，絕不可能沒有絲毫波瀾。」
「我們還需要找到更多的線索，才能確定它的真面目。」
「事情真不少。」李維嘆了口氣，坐到了幾個人對面。
「話說洛桑都的工人們為什麼要罷工？」
「洛桑都是合眾國西海岸最重要的鋼鐵生產地，同時也聚集著大量的石油產業。」克魯斯靠住座椅後背，解釋道。
「在世戰期間，這些公司飛速擴張，但戰後，鋼鐵和石油的價格下跌，工人們的工資也一降再降，同時失業的威脅和飛漲的物價也在壓迫著他們的生活。」
「威爾森總統作出了一些舉動想要幫助他們，但他還沒有等來效果就倒下了。」
「現在的合眾國就像一個大氣球，到處都充滿了尖銳的矛盾和不滿，這樣的情況還要再持續一個月，至少要直到新總統就任後情況或許才能有所好轉。」
「而我們的任務就是在這一個月內，防住來自巫師世界上的威脅，保護這間破房子。」
「雖然我不覺得哈定真的能有所作為。」
坐在李維旁邊的菲爾德開口道。
「但是他現在的支持率可是很高的，比詹姆遜高出一個量級。」瑞斯道，「而且就算他自己沒有能力整頓現狀，新的內閣和議會也會讓情況好轉的。」
「錯誤的，越是在戰後，才越需要一個強有力的統治者掌握一切。」菲爾德說。
「這時候放任只會讓富人更富，窮人更窮，羅賓斯家族那樣的大集團會慢慢占據議會的每一個席位，到最後，普通人的財富會被他們一點點剝離，直到被趕到貧民窟去……」
但瑞斯還是不服，開始反駁這只是短期情況，只要經濟狀況好起來，一切都會好的。
李維旁觀著兩個人吵架，
阻止工人罷工。
說白了，就是逮捕他們的領導者，破壞他們的會議，驅逐他們，甚至是對他們開槍。
令人不悅的差事。
李維嘆了口氣。
這時，一輛火車緩緩靠站，發出了雲一般的白色煙霧和尖銳刺耳的汽笛聲，正是他們的那班。
是時候離開了。
菲爾德和瑞斯勉強停止了吵架，前者悶悶地靠到瑪爾達身邊，要求後者幫自己罵他。
瑪爾達思考了一會兒，問哈定是誰來著？
菲爾德遂訕訕放棄。
李維提上手提箱，接著把小組的一部分重要行李裝進空間裡。
「他只是和你看法不同罷了。」上車前，李維看著悶悶不樂的菲爾德，安慰了一句。
「我知道。」菲爾德撇過視線，哼了一聲。
「反正這些也跟我們沒關係對吧？真是的，我為什麼要為這個和他生氣……」
「不。」李維搖搖頭，「這些是與我們有關的，至少可以決定我們會怎麼做。」
說到這李維頓了頓，接著又不好意思地小聲開口。
「而且……我覺得你說的很對。」
「嗯？」
維斯汀小姐意外地抬起頭盯著他，暗紅色的視線盯得李維發怵。
「是嗎。」菲爾德小姐想了想，「那你下次要幫我罵他。」
「啊？這個，還是在心裡罵吧……」李維眼神躲閃。
……
與此同時，在一尊泥塑的房子裡，三個人影正圍在火堆前烤火。
「所以說。」壯年身影很瘦，穿著考究的紅黑禮裝，「我們為什麼不去附近的城鎮休息，坐火車去下一個目的地，而要待在這裡？」
「很好的提議。」老年身影笑了笑，聲音熟悉，很簡單就能認出他是制陶匠何塞。
「你有錢嗎？」
這句話讓剛剛發問的巴斯特沉默了。
是的，在場的三位之中有兩位都是B級巫師。
他們可以創造出八十米高的泥土巨人，轉眼間踏平一個小型的城鎮；
他們可以通過禁忌的實驗批量製造巫師，引起一場驚動合眾國的陰謀；
他們可以……
總而言之，他們三個加在一起，可以在任何一個小城市裡，甚至是一個小國里橫著走。
然而就是這樣的他們三個，現在卻遇到了一個大問題。
他們沒錢。
巴斯特嘆了口氣，灌了一口剛剛種出來的威士忌，接著點了一根剛剛種出來的雪茄。
雖然在野外他們也不用為吃喝發愁，但沒錢的感覺總是不舒坦的。
至少，他們還都不會飛，得靠自己走路。
「我們可以搶。」猶豫了一會兒，巴斯特終於緩緩開口道。
「只要我們動作迅速，可以從容地搶空一個銀行，然後毫不費力地離開……除非我們倒霉到正好闖入了一個像桑托斯那樣的怪物的領地。」
「不行。」然而何塞否決了他。
「我們應該明白，在金山市的事情之後，就算是豬也該發現了我的存在。」
「現在BOI和NSA的成員們肯定已經有了戒心，這個時候我們哪怕有一點點出格的舉動，都會引來注意。」
「下次他們或許就不會只派克里斯汀一個人來了。」
「所以我們真的得走到下一個目的地？」巴斯特皺了皺眉。
「不。」何塞輕鬆地笑笑。
「不久後一輛火車將會經過這裡，我會製造事故，讓火車停下來。」
「之後我們可以翻上去，搭一趟順風車，等離開加列弗尼亞州之後，再洗個澡，換身乾淨的衣服。」
「也只能這樣了。」巴斯特嘆了口氣，自顧自喝著威士忌。
這巫師當的，真是……憋屈。
空氣再次安靜下來，只有威廉坐在一旁，失魂落魄地沒有說話。
你可以把它扔了啊……
你為什麼必須要得到他的庇護……
威廉迷茫的想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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