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審問

  「野獸，勝利，獅子。」

  桑托斯微笑著，一連說了三個名詞。

  他站在中央警局地下的審訊室中，一個女性被綁在他面前的被焊在地上的椅子上，兩盞白色的大燈從左右照在那名女性的身上，可以看到她只穿著單薄的囚服，臉上有明顯的傷痕。

  警員們、巴尼先生、沃登醫生環繞著她，就像在欣賞一隻難得的珍稀動物。

  「說吧，我想你應該很清楚如果不老實交代的話，將會面臨什麼。」

  桑托斯輕輕笑了一下，往前走了一步，他的長馬球大衣隨著步伐輕輕晃動。

  眼前的女巫師已經做過脊髓液檢測了。她的傷口只經過簡單的包紮，警察和羅賓斯可沒有那麼好心讓她安心養傷，反正有著強大體魄的野獸總不會因為這種小創口死亡。

  結果顯示她的評級是1D，不過即使不看結果，桑托斯也能感受到她的大評級，達到B級的巫師已經可以感受到其它巫師的大致評級。

  相應的，弱小的巫師也能感受到B以上巫師身體中由內而外散發的恐怖。

  比如桑托斯身上的……溫妮梅塔利亞那屬於貓科動物的嗅覺清楚地聞到了桑托斯的味道，這味道並非天敵身上的血味，甚至不是梅塔利亞閣下身上的死亡氣息。

  這是一種她所理解不了的味道，就像南大陸草原上的獅子第一次聞到硝煙，或是新大陸的原始人第一次聞到汽油。

  桑托斯走了過來，緊盯著她的眼睛，他的面容很俊俏，年齡令人捉摸不定，他看起來很年輕，但銀色的眼眸中又似乎蘊含著凝固的時光。

  溫妮幾近窒息。

  「那麼，就從你的名字開始吧。」桑托斯道。

  「……溫妮梅塔利亞。」溫妮咽了口口水，她的聲音中已經喪失了攻擊性。

  「中間名的B是什麼意思呢？」桑托斯的語氣中聽不到半點威脅。

  「那是……批次。」溫妮的頭低了下來，那是代表她們被製造出的批次。

  桑托斯微不可見地點頭。

  溫妮已經明白了自己無法逃出這裡，腰部傳來的劇痛就令她難以思考，她只希望能保全生命活下去……至於梅塔利亞閣下……

  她心中隱隱有不安，她不知道梅塔利亞閣下是否在自己身上下了手段，但她知道的太少了，她只從自己的父親那裡聽到過梅塔利亞閣下的事情，除此再無人教過她們什麼。她們從出生那天起就註定是用過即棄的消耗品，沒有人有興趣教她們巫術世界的知識。

  說起來，子代的生長速度異於常人，溫妮從出生至今僅僅過去了數個月罷了。

  「那麼……」

  桑托斯又一次開口，溫妮惶恐地等待提問，但接下來的聲音卻沒有響起。

  她疑惑地想抬頭，卻看見了一隻纖細的，骨節突出的手伸了過來，那手按在了她的頭上……不，是直直地伸進了她的頭腦中！

  溫妮的頭部仿佛變成了固定為人頭形狀的液體，桑托斯毫不費力地將手伸了進去，泛起一圈漣漪。

  溫妮的表情瞬間僵在了臉上，緊接著，她的全身不受控制地抽搐，兩眼翻白，仿佛正在經歷極大的痛苦。

  那雙手很快抓到了他想要的東西，拉扯的聲音傳了過來，這聲音極為古怪，就像一根根線在逐漸崩斷，聽得人頭皮發麻。

  其餘警員震驚地看著這一幕，但無人敢出聲阻止，只有沃登醫生倚在牆上，頭偏向了一側。

  聲音沒有持續多久，很快，一個薄薄的小冊子被從她的頭中拉了出來，這冊子像是用羊皮紙製成的，顏色泛黃，用某種線縫在一起。

  而隨著這個小冊子的離體，溫妮也癱軟在了椅子上，一開始人們以為她死了，直到沃登醫生走上前對她進行了檢查，人們才知道她只是失去了意識。

  「只拿到這麼一點嗎……」桑托斯退下來，隨手翻了翻小冊子，接著扔給了一名警員。

  「這是她所有的關於梅塔利亞家族的記憶了，而且我想其他那幾個也不會知道的更多，不用費力氣再審。」

  「當然，這份記憶里也沒多少有用的東西……不得不說就梅塔利亞這樣的貨色而言保密工作還挺到位。」

  那名警員緊張地接住，隨後下意識地開口問道：「那該怎麼處理她們呢？」

  這其實並不應該問他的，羅賓斯家族不過是協助警方，沒有指揮警員的權力。

  桑托斯扭頭看向一側，那裡是一直沒有開口的，站在陰影中的克魯斯。

  

  

  「殺了？」桑托斯問。

  「不。」克魯斯搖搖頭道，「她們應該送到巫師監獄。」

  桑托斯指向溫妮。

  「她們不過是一個空殼罷了，巫師監獄不需要這些東西。」

  「但BOI沒有賦予你們亂殺人的權力，不是嗎？」克魯斯毫不在意地道，「況且，她們還有特殊的研究價值。」

  「呵呵呵……特殊的研究價值……」他微不可見地笑了笑，但並沒有說別的。

  「那就這麼決定了。」克魯斯道，接著看向警員。

  「去找你們的副局長，還有亨克爾警員。」

  「將他們送到洛桑都的愛德華茲監獄，我需要……至少三位巫師進行護送。」

  那名警員反應過來，點點頭，立即去辦了。

  其餘人有的離開，有的仍在旁觀。

  那個像熊一樣壯碩的巫師巴尼先生和沃登醫生一起，在檢查過溫妮的生命體徵後，將她抬走了。

  空氣安靜下來，桑托斯給克魯斯遞了根煙，後者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但桑托斯毫不在意，遞煙的手晃了晃。

  「萬寶路，不是什麼雜牌子。」

  克魯斯接過來，點燃後，一縷青煙升騰。

  桑托斯也給自己點了一支，過了許久，他才開口道。

  「那個李維，那個賽里斯人有些奇怪。」

  「BOI中的大部分探員都很奇怪，比如說我就喜歡在室內練習槍法。」克魯斯邊說邊吐著煙。

  「不，我說的不是這種奇怪。」桑托斯笑笑，「我想知道他的脊髓液檢測結果。」

  克魯斯搖搖頭，一口回絕：「這是我們的機密。」

  「是嗎。」桑托斯有些失望地退到一旁。

  克魯斯看著他，但他似乎沒有繼續詢問的意思，於是前者又吸了一口，將菸頭扔在地上踩滅。

  但這時，後者開口了。

  「我第一次。」桑托斯道，「我第一次看到他的時候，以為他是個普通人。」

  克魯斯的腳步停在了原地。

  「你在說什麼？」

  「我說……」桑托斯正要開口。

  忽然，一陣劇烈的震動傳遍了整個地下室，隨後便是震耳欲聾的爆炸聲。

  地下室的眾人頓時騷亂了起來，桑托斯則饒有興致地抬頭看向頭頂。

  「看來他們行動了。」他道，「那就下次再說吧，呵呵，並不是什麼重要的事。」

  接著，桑托斯不緊不慢地轉身離去。

  留在原地的克魯斯則皺起了眉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