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狼人

  虛幻離奇的夢境在一瞬間破碎。

  查理頓時驚醒，他首先感受到冷，深秋的寒風灌進臥室里，被子仿佛變成了折迭出皺紋的鋼鐵，冰冷，堅硬。

  緊接著，他看到了站在門口的人影，那人影仿佛是一個突然闖入的他們家怪物，那是弗瑞漢克。

  他的爸爸……不，他已經不是了。

  他的身體背著月光，臉籠罩在陰影里，但查理依然能看見他身上染著某種東西，那是血，黑紅色的血液。

  「爸……爸……」查理的瞳孔陡然一縮。

  人影往前走進了一步，不再是完全的背光，查理看的更清楚了，他的臉在黑暗中顯露出來，臉上帶著笑容，笑得像哭一樣。他身上有著淡淡的異香，這是罌粟的香味。

  他還想往前走，但露易絲也已經被驚醒了，她穿著單薄的睡衣，一下子跑過來抱住查理，可以看清，她的一隻手上拿著一把刀。

  露易絲擋到查理的身前，她帶著恐懼，聲音中透著顫抖。

  「親愛的……別過來……」

  「連你也要趕我走嗎，露易絲？」弗瑞往前走了一步。

  露易絲渾身都戰慄了一下，持刀的手發著抖，過了好一會兒才咬緊牙關道：「家裡的東西你都能拿，求求你了，別過來，好嗎？如果你還愛我們的話……」

  「我愛你們，但是，你們不愛我啊。」弗瑞笑的讓人毛骨悚然。

  他一步又一步靠近，失去手臂的那條袖子搖晃著。

  「露易絲，回來吧，我會原諒你的。」

  他緩緩張開單臂，似乎是在炫耀著什麼，他的身上滴著血，有些已經凝固了，變成了粘稠的黑色。

  「你看吶，我已經變成以前那個我了，我已經，甚至比以前還要充斥著力量了，這不就是你喜歡的那樣的男子漢嗎？」

  「回到我身邊吧，好嗎，露易絲。」

  但露易絲仍然握著刀，她把查理拉到自己背後，眼眶泛紅地搖了搖頭。

  「呵呵……你在害怕什麼呢？啊，是我身上的血對不對？」

  「你可真是笨，就跟你年輕時一樣笨，這些血是那些混蛋警察的，他們把我抓進了牢房裡，不由分說地打了我一頓……可我做錯了什麼？」

  「我不過是搶了一個，一個煩人的女孩的東西……我本來不想搶她的，但誰叫她非要在我面前炫耀？」弗瑞道，「這就要被那些可恨的警察叫做人渣？」

  「所以我殺了他們，對，就是用這雙手。」

  「呵呵呵……露易絲，你不是一直都很虔誠嗎？你看啊，現在神的力量降臨在我身上了！我比以前還要健康了，我從沒感覺到這麼好過，你看看是吧？」

  查理這才發現，弗瑞此時已經比此前壯碩了一圈，儘管他的臉上依然有毒品帶來的潰爛，但他的臉色就仿佛一個健康的正常人。

  弗瑞似乎並不在意地朝他們走近。

  「所以，露易絲，回來吧，我可以原諒你讓我淪落成之前那樣，原諒你把我拋棄了……原諒你把我趕出去讓我變成他們說的人渣……」

  弗瑞已經走到了他們面前，露易絲手裡的刀隨著她的手腕不斷顫抖，而弗瑞則毫不在乎將身體貼近了她的，滿懷侵略性地抓住她伸直的手臂。

  「露易絲，我知道你不會用它扎我的，我知道你不會，因為你還愛我，對嗎？」

  

  

  弗瑞笑著說：「就我們兩個，就像從前一樣。」

  露易絲這才抬頭，她微微戰慄的聲音里充斥著不可置信。

  「那……查理呢？」

  「我要讓他消失，好嗎？」弗瑞笑著說，「我已經明白了，就是他破壞了我們兩個的感情，就是他，他奪走了我們的青春，他用那些報紙上的話讓你誤入了歧途，他迷惑了你，他……他甚至早就想拋棄我了，他不知道從哪找來一個騙子蒙蔽了你，這一切都是他的陰謀……我可以原諒你，但不能原諒他，親愛的露易絲，就當他不存在，好嗎？」

  這番話在破舊的房子裡迴蕩，查理立即明白了他想做什麼，他的心已經完全冷了下來，寒意在脊髓中蔓延。

  弗瑞蹲下來，他看著露易絲因為他的話而低著頭，陷入了沉默，他又笑了笑，他捏住露易絲的下巴，緩緩靠近她的嘴唇。

  然而下一刻，露易絲猛然抬頭，她抓住手裡的刀，用盡全身力氣扎進弗瑞的胸口中。

  「Fuck！」劇痛霎時讓弗瑞陷入憤怒，他重重地一巴掌扇在露易絲臉上，後者毫無反抗力的被他扇倒在地上。

  「你就是個殺人犯！」露易絲哭著喊，「查理，跑！」

  她拼命爬起來，拖住弗瑞的身體，可她長期營養不良的身體幾乎沒有什麼重量。

  弗瑞一把甩開了她，他把刀子從身上拔下來，扔到一邊，傷口迅速癒合，他的眼睛看向查理，裡面沒有一點父親的愛，只有無盡的仇恨。

  查理想跑，他至少得去廚房拿武器，但弗瑞一把抓住了查理的頭髮，他的力量大的不可思議，他將他的臉朝下重重砸在地上，鼻血流了出來，查理的大腦一陣眩暈，可弗瑞沒有停下來，緊接著是第二下、第三下。

  「不！」露易絲心痛又無力地想要阻止，可即便弗瑞根本不理她，她也沒有力量將弗瑞的手扳開。

  血液不斷地染在地上，接連砸了十幾次後，查理已經失去了意識，臉上鮮血模糊，身體軟了下來。

  弗瑞終於對他失去了興趣，隨手扔到一邊。

  他站起來，抓住露易絲的胳膊將她甩在地上，露易絲這才看到，弗瑞的臉上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覆蓋上一層又黑又硬的短毛，他的面容變得扭曲，犬牙變得凸出，指甲變得堅硬而鋒利。

  就像一隻狼人。

  「就連你……」弗瑞把身體壓在露易絲身上，將她死死按住。

  「你覺得你對得起我嗎！你，你竟然敢用刀扎我！」

  「你已經不是弗瑞了！」露易絲哭著道，「他從不吸毒，從不會粗暴的對我們，從不會對自己的兒子動手！」

  「這不是我的錯！」弗瑞怒吼了一聲，「你這個賤人！這棟房子是我蓋的，你的東西都是我給的！連你都是我的，你卻想背叛我！」

  緊接著，他那雙同樣覆蓋著短毛的手開始撕扯起露易絲的睡衣，那薄薄的，打滿補丁的布料根本經不起這樣的力量，上衣很快被撕開，布料化作了布屑。

  露易絲哭著拼命地想要阻止，只有一隻手的弗瑞惱怒了起來，他一巴掌扇在露易絲臉上，鼻血緩緩流出，緊接著又是第二巴掌，直到露易絲的聲音逐漸減弱，變成了細若遊絲的哭聲。

  弗瑞滿意地解開褲子，將那邪惡的玩意漏出來，他掐指露易絲的脖子，想要用強硬征服她。

  但這時，一個板凳砸在了他的後腦勺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