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坦格利安流亡者
走過潘托斯城外的日出大道，就可以來到城市著名的日出門前，在這裡，你可以看到海岸邊高聳的沿海沙丘，這些自然的奇觀為潘托斯提供了保護。
而在沙丘之前，還有潘托斯人為多斯拉克馬王所打造的華麗宮殿，很多死了的活著的馬王都曾經在此居住過。
在親王區的俯視下進入日出門，出現在眼前的是著名的日出集市，作為與日落集市並列的潘托斯兩大繁榮集市，日出集市主要集中東方而來的各類商品，還有潘托斯本地的產出，在這座集市上，商販的叫賣聲此起彼伏，東西方的商人皆匯集於此地。
但是，當戰敗的消息再次從東方傳來，兩大集市都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蕭條了下來，在維勒里昂親王在大量敗兵的簇擁下進入城市後，兩大集市除了銷售市民日常不能缺少的糧食與日用品的，其他都消失了——而即便是售賣市民不能缺少之物的商戶，也儘可能低調了起來。
身居於時不時爆發政治漩渦的自由貿易城邦，潘托斯民眾有著他們的政治嗅覺，這已經是維勒里昂親王的第二次戰敗，這次戰敗之後，總督們會不會願意繼續匍匐在他的身前，就是一個問題。
而且民眾現在也對這位親王滿是厭惡，不同於上次，這次是有不少潘托斯市民死在了東邊，戰敗本就讓人憎惡，更別提還使得自己的朋友兄弟沒於戰陣。
更何況，維勒里昂與他作為武力倚仗的傭兵團，黃金團之間明顯有了隔閡，在進入城市之後，黃金團就與維勒里昂保持了距離。
這個現象被人們認定維勒里昂必然完蛋，失去了傭兵的支持，只靠那些太監，維勒里昂的統治肯定搖搖欲墜。
因此，在潘托斯城上下看來，維勒里昂的倒台只是時間問題，不過想要讓潘托斯這幾百年來唯一一個真正獲得了權利的親王下馬，其中的腥風血雨肯定不會少，所以大家都儘可能躲了起來，誰都不想被殃及池魚。
至於那位親王大人，他進入城市之後就躲在了親王宮裡面，面對越來越嘈雜的輿論，他什麼都沒有做，只是讓自己牢牢處於無垢者的保護之下。
但是大部分人沒想到的是，先發難的卻是維勒里昂，在邀請總督們召開會議失敗之後，他果斷派遣了無垢者強行抓捕總督們，親王區這個潘托斯最為繁榮與富裕的城區，就這樣被戰火所吞噬。
面對維勒里昂的行為，總督們也有著準備，他們在各自的府邸也聚集了傭兵與護衛，強化了家宅的防守，所以維勒里昂的第一波突擊以失敗告終。
在那個時候，潘托斯各方知情人都認為維勒里昂的失敗已是必然，但是在港口上，一支布拉佛斯艦隊通過了無人防禦的海牆，在港口裡放下了大量傭兵。
隨著這些傭兵加入到維勒里昂一方，一切最後以親王的勝利劃上了句號，潘托斯這個充斥了廝殺與瘋狂的夜晚，也到這裡結束。
一整夜的戰火給親王區造成了極大破壞，繁華的香料市場被火焰吞噬，潘托斯富人平時悠閒遊覽的濱河大道上滿目瘡痍，親王區在過去不是沒有發生過戰亂，但是造成那麼嚴重的破壞，還是第一次。
而接下來，維勒里昂作出了一項更加激進的行動，他處決了潘托斯的總督們，所選擇的處決之地，就是在日出集市。
「勒里奧·托加拉茲、托里奧·奎蘭尼斯、尤羅·艾斯塔斯，你們犯下了叛國罪，在此，我以潘托斯諸位偉大神靈的名義，判處你們死刑，現在立即執行。」
維勒里昂任命的大法官對脖子上套著繩索的三位總督說道，他話音剛落時，總督們下面的踏板就被打開，接著三位總督都被吊死在了那裡。
圍觀的奴隸與市民爆發出一陣歡呼，看著這些生殺予奪的大人物死去，對他們來說也是一種樂趣，人群裡面倒是有少量忠誠於這些死者的人，他們發出了低聲的哭泣，但立即就被歡呼聲所掩蓋。
但是，這只是一個開始，維勒里昂接下來要吊死的人還很多，一個又一個來自四十家族的尊貴人物被吊死，被吊死的原因只是站在了他的對面，隨著被吊死的人越來越多，人群裡面也沒有什麼歡呼聲。
本來大家以為這不過是日常的政治鬥爭副產品，這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但是吊死的人實在是太多了，多到再遲鈍的人，都感覺到了不對勁。
「這座城市……越來越危險了。」
身處人群之中，一位留著大鬍子，身影隱藏在斗篷之下的中年人說道，他的身上帶有強烈的騎士氣質。
不過沒人在意，來自日落國度的騎士從來不少，而且維斯特洛最近的戰爭之後，這種人更是多起來了。
而在中年騎士的身邊，站著一個銀髮紫眸的孩子，大致八九歲的樣子，很是清秀漂亮，這副樣子自然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但眾人也沒有太過於在意，在自由貿易城邦，這些瓦雷利益特徵雖然罕見，但並不像是日落國度那般稀缺。
「少爺，我們走吧，這裡沒有留下的必要了。」
正強迫自己看著那些被吊死之人的孩子聽到中年騎士的話，就像是聽到了天籟之音般，大大的鬆了一口氣，接著被中年騎士拉著走入了潘托斯的街道。
兩人很是低調，他們沿著牆角走，儘可能不吸引周圍人的注意力，然後七拐八拐來到了一條喧鬧的街道。
這條街道並不寬闊，但是兩邊隨處可見售賣戲曲用品的商鋪與正在訓練的戲劇演員，這裡正是戲班巷，潘托斯藝人、演員與詩人的聚集地，也是一個三教九流集中之地，可以見到各色人等。
騎士目標明確，兩人來到了一扇不起眼的門前，鎖著富有規律的敲響門，那扇門打開了，兩人也隨之閃了進去。
「你們怎麼現在才到。」兩人剛進入就聽到了這個聲音，語氣裡面有些埋怨。
「維勒里昂在集市處決總督和貴族，他真是瘋了，和他的處決比起來，當年伊里斯陛下所做的事情都不算什麼了。」騎士回應道，他的嗓音雄渾有力，讓人感到非常可靠。
「親王要狗急跳牆，不過，也別談他了，這是韋賽里斯殿下吧，您繼承了您祖先的特徵，很高興見到一位流著龍血的人，向您致敬。」
發言者是一個膚色黝黑的男人，他的胸口有著長矛骷髏，那是黃金團的標緻，他非常得體的對孩子行禮。
是的，這孩子就是韋賽里斯·坦格利安，流亡的龍王子，面對眼前這個強壯而黝黑男人的鞠躬致敬，韋賽里斯很緊張，但他還是及時想起了威廉爵士告訴的話，「請起身吧，米斯·托因大人。」
黃金團團長米斯·托因抬起頭，對兩人做出請的手勢，接著雙方一起坐在了一旁的座位上，韋賽里斯觀察了一番這個房間，這裡潮濕而陰暗，但是其中一些裝飾卻很昂貴，看起來很是違和。
「這裡是一個潘托斯貴族用來和他的演員情人會面的地方，現在他死了，這裡就被我給拿來用了。」黃金團團長解釋道，「放心吧，這裡是絕對安全的，那個貴族死了就沒人了，他的家族也被維勒里昂給抓起來了。」
「米斯大人，我想要知道，你們黃金團到底是什麼樣的態度。」米斯說完之後，威廉·戴瑞，也就是那個中年騎士就迫不及待的問道。
黃金團團長看著他的樣子，笑了笑，韋賽里斯感覺他的笑容有些恐怖，尤其是看到那個他所見的最大鼻子時。
「威廉爵士，對於是否要支持紅龍這件事，黃金團內部還存在著爭議，瓊恩·柯林頓伯爵大人力主擁護紅龍，我想您也認識他，而哈利·斯崔克蘭爵士認為我們依然要保持謹慎，許多依然對黑龍保持忠誠的人團結在他的身邊。」
米斯·托因沒有明確回答問題，但韋賽里斯聽出了他的意見，這讓王子的肩膀不由得一挎，原本帶有的強烈希望遭遇了重擊。
「可是，無論紅還是黑，龍就是龍。」威廉爵士皺眉說道。
「是啊，龍就是龍，但紅依然是紅，黑依然是黑，一些事情不是短時間可以改變，除非……當事實毋庸置疑的擺在了他們面前。韋賽里斯殿下，威廉大人，黃金團已經在厄索斯流浪了幾代人了，我們每時每刻都在期望回到維斯特洛，回到祖先的土地，但我們也因此在維斯特洛碰得頭破血流了很多次，所以，團中很多人都觀點就是如此。」
米斯·托因很坦誠，他的話讓韋賽里斯看到了希望，因為這些話語不就是代表，若是威廉爵士的親族那邊順利的話，黃金團就會加入他們。
「那麼您的觀點是什麼樣的呢？」威廉接著問道，他不像是韋賽里斯這樣樂觀，眉頭依然緊鎖。
「我是黃金團的團長，黃金團是我的家，我要為黃金團負責。」
米斯·托因沒有直接回答問題，這讓韋賽里斯很不解，而威廉爵士卻露出了瞭然的神情，「我明白了，米斯大人，那就請您與黃金團耐心等待吧。」
「我們都會十分期待的。」米斯·托因說道，接著黃金團團長在腰間摸索著，拿出來一個袋子，「請收下這個東西吧，我知道你們渡海帶來的錢財並不多，權當是黃金團對坦格利安王族的一份上供。」
「那就謝謝您了。」韋賽里斯注意到，在面前那袋錢時，威廉爵士的臉上流露出一絲窘迫，但他還是收下了錢幣。
接著雙方沒有多說什麼，直接互相告別，威廉爵士帶著韋賽里斯快速走過了潘托斯的街道，回到他們在潘托斯的落腳點，伊利里歐提供的一棟房屋。
在路上，他們看見維勒里昂親王的隊伍正在張羅打鼓的穿行在街道，隊伍的成員正在不要錢一般向著街道兩邊潑灑錢幣，隨著金幣銀幣在鋪石道路上躍動，人群也瘋狂的跟隨其後。
韋賽里斯也很想撿起幾枚，不是出於想要，而只是單純覺得好玩，但他最後還是控制住了自己的玩意，哪怕現在的身份是隱藏的，作為王子，他都不應該做這樣不體面的事情。
威廉爵士用複雜的眼神看著這一幕，每次看到爵士出現這種眼神時，就是他們遇到難題時，韋賽里斯也不由得因此有些擔憂，不過接下來威廉爵士就注意到了他，給了他一個讓人安心的微笑。
伊利里歐所提供的房屋是一棟很普通的房屋，一點都不起眼，威廉爵士告訴他，這都是為了低調，在打出旗幟正式開啟復國之前，他們是萬萬不能張揚的。
在房間裡，韋賽里斯看到了伊利里歐，這傢伙帶著讓韋賽里斯看到了感覺不舒服的笑容，那種甜膩的笑容無論他怎麼看，都會覺得膩味。
「團長大人有說什麼嗎？」伊利里歐帶著笑容問道。
「黃金團不見兔子不撒鷹，然後路上看到維勒里昂在收買人心，他撒的錢太多了，不像是普通的安撫人心。」威廉爵士搖著頭坐在他的對面。
「他要拼命了，打算把潘托斯的所有資源都給榨出來開戰，當然要這樣了，所以他要先解決城市裡面一切不穩定因素……」
伊利里歐的語氣裡帶著韋賽里斯可以聽出來的嘲諷，然後他沒有聽下去，他知道兩人要談正事，所以也沒有留在那裡，反正他也聽不懂那些，而是徑直爬上了樓。
在樓上的房間裡，他的妹妹，幼小的丹妮莉絲正趴在地上玩，見到哥哥過來了，立即向他走了過來，口中喊著軟糯的「哥哥」，聽到這個聲音，韋賽里斯感覺心都軟了，內心那跟著威廉爵士到處跑，就像是展示一個商品展示自己的疲憊也一掃而空。
拍了拍妹妹的頭，韋賽里斯把她抱上了床，拿起桌邊的故事書，開始給妹妹講起故事，在給丹妮莉絲講起故事時，他總是可以感到放鬆，這個時候他不用扮演復國的王子，也不用扮演未來無限的巨龍家族繼承人，而是一個孩子，一個照顧小妹妹的哥哥。
他很迷戀這樣的時光，唯有這個時候，他才能從現實的重壓之中逃離，但是他也明白，他這樣是不應該的，不是一個流亡的王子應該做得事情。
抱著丹妮莉絲，韋賽里斯發現她不知不覺睡著了，龍王子笑了笑，接著小心翼翼把妹妹放在床上，蓋好了被子。
(本章完)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