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山道,事故2
柔軟的絨布細心拂去灰土與落葉,將白色旅行車前蓋擦拭的一塵不染。
「他們大概什麼時候能回來?」
「即便從林地直線穿越過去,縮短了大半路程,至少也要兩個小時吧。」
弗朗絲手搭涼棚瞅了瞅,同伴們的身影已消失在樹林裡,她攏著披著的牛仔服走回車邊,覺得男友的行為有些莫名其妙。
「你是在鍛鍊身體嗎?閒的沒事擦車幹嘛?」
艾文將護目鏡取下放進兜里,眨了眨眼睛,一臉壞笑的道:
「你說的沒錯,親愛的小寶貝,我就是在鍛鍊。」
健壯的手臂熟稔地攬上纖腰,兩隻大手不老實的上下探索。
「我把外套給了你,現在可是冷的夠嗆,不『活動』一下身體怎麼行。」他嬉皮笑臉的,在女人耳邊吹著熱氣。
「車前蓋又寬又大,足夠躺下兩個人,發動機還留些餘溫,就像一張暖和的大床,周圍清新的自然氣息,伴隨著鳥語花香……」
「你個混蛋!原來留下來陪我,是打的這種變態主意!」弗朗絲被他摸的渾身發軟,呼吸逐漸粗重,咬著嘴唇嗔怪道。
「那是當然,天空作為屋頂,森林作為牆壁,多麼有詩情畫意。」艾文得意的嘿嘿一笑,擁著半推半就的嬌軀,緩慢的躺了下來。
「你不就喜歡這種刺激嗎?就像上回在夜間教室里……」
幾十米開外的高大雪松上,細細的枝叉無風自動輕輕搖擺,一雙眼睛正津津有味的,欣賞著這活色生香的一幕。
「必須要承認,哪怕是4k高清,比起現場版的還是要遜色幾分真實感……」
樹梢之上,朱明耀撐著【六戊藏形法】,仿佛村頭聽八卦的老大媽似的,擺出個標準的亞洲蹲,嗑著順手摳出來的幾顆松籽,認真的觀摩評價著。
「嚯,這個姿勢,記下來記下來……」
有道是活到老,學到老。
果然高手在民間,不愧是以開放聞名的燈塔人民,即使作為後世閱盡千篇的老網民,也能在他們身上汲取到新的人生經驗/姿勢。
吐出一點硬皮,他目光轉向遠處的密林內,發出了無聲的低笑。
「只是我也不白看你們的露天表演,『票錢』還是要給的。」
……
……
「呼…呼,如何?我的點子夠勁吧。」舔了一下對方的耳垂,艾文氣喘吁吁的束好皮帶。
瞧著面上紅暈未退的女友,他擰開準備好的礦泉水灌了兩口,補充了一下水分,又討好的遞了過去。
「切,創意是挺好的,就是表現嘛……馬馬虎虎吧。」弗朗絲抿了一把鼻樑上滲出的薄汗,嘴硬的輕哼了一聲。
她撐著綿軟的身子坐起,在口袋裡摸索了半天,卻只找到一個空癟的煙盒。
「走,去找一包。」
兩人分頭鑽進兩輛車裡,尋覓著精神食糧,來填補激情後的空虛。
或許是對於莽撞的肇事者依然余怒未息,紅髮女孩毫不在乎的到處亂翻,將克里斯車內的行李物品弄得亂七八糟。
「哦,瞧我發現了什麼?一大包多味好時巧克力棒!是高檔款,看來那傢伙比我們幾個窮學生有錢多了,回頭賠償金可得多要一點。」
弗朗絲喜滋滋的剝開一支,大口嚼著補充著消耗的體力。
感受到甜蜜與苦香在舌尖上瞬間化開,她把頭從車窗里伸出來,招呼著男伴來分享。
而她的好意,卻只迎來一根豎在嘴唇前的手指。
「噓。」男人面色忽然一變,眯著眼睛左顧右盼。
「你聽到什麼古怪的聲音了嗎?」他一臉疑惑的道:「好像是……雞叫?」
「開什麼玩笑?你難道要說,誰在深山老林里開了家養雞場麼?接著!」弗朗絲翻了個白眼,甩過去一條巧克力。
「我的意思是……」艾文撕開包裝咬了半截,含含糊糊的回應著,「或許附近有人家居住呢?伱歇一會兒,我去找找看,如果能借來有線電話就省事多了。」
男人一邊說著,一邊撿了根直捻的樹枝,掃開絆腳的茂密草木踏進了山林。
濃濃的秋意雖能令大多數草木俯首,但在此處大片的常綠植物面前還是要敗下陣來,緊密生長的松柏杉樹們,懶洋洋的伸出手臂,結成厚厚的屏障,將外界的光線與聲音盡數隔絕。
剛鑽進野地,一陣森森的濕潮涼氣就裹上身來,直往人的毛孔里鑽,才經歷了一場劇烈運動的艾文,肌膚一顫打了個激靈,覺得自己好似一下子跳進了冰冷的游泳池裡。
應該找女朋友把外套先要回來的……他擦著胳膊上密密麻麻泛起的雞皮疙瘩,心裡有點後悔。
艾文邊走邊觀察四周,試圖找到雞叫聲的來源。然而,隨著越來越深入山林,他發現周圍的景象變得越來越陌生,來時的鄉村公路已經消失在林木之後,仿佛自己完全迷失了方向。
他有些打起了退堂鼓,站在原地分辨著,想要先退回去。
「咯咯,噠……」
仿佛老天爺不想讓他無功而返一樣,側前方三四十米處,一大片繁密如牆的女貞與美洲月桂之後,突然傳來一聲清脆的公雞啼叫。
艾文眼睛一亮,從泛黃的枯草間拔出腳來,小步快走了過去。
「嘿!有人住這嗎?」他滿心歡喜的高聲呼喊著,吃力的撥開枝葉,穿過籬笆似的蒼翠灌木叢。
然後一腳踏空!
法克……艾文揉著膝蓋,呲牙咧嘴的跪坐在地上,惱怒的爆著粗口。
誰他媽在這挖的坑?翻出的土壤還新鮮呢。
烏沉沉的陰影如烏雲罩下,一股混雜著腐爛肉類的濃烈腥臭味飄來,逼得他趕緊停止了咒罵,趕緊捂住了口鼻。
一雙破爛開裂的皮靴出現在艾文眼前,棕黃尖利的大腳趾甲從破洞中伸出,他瞳孔急速縮小,脖子猶如僵硬的石頭般緩慢上抬,視線依次掃過沾滿泥巴的背帶褲,腰帶上鏽跡斑斑的砍刀,被各種污垢油泥浸染成灰黑的白襯衣,最後停留在一張夢魘般的怪臉上。
幾綹灰白粘連的亂發下,是肌肉扭曲,好似爛泥的猙獰面孔。
兩側顴骨如同曾被重量拳王來了個左右開弓,拼命的朝中間擠壓,帶著疙瘩鼻子高高拱起,翹起來七分像人,三分像老鼠,一大一小的渾濁眼珠轉動,射出貪婪而殘忍的凶光,殘缺了近三分之一的兔唇里,還在不停吐出戲謔的模仿音。
「咯咯,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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