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江湖不只是打打殺殺
走出樓外，朱明耀還有些心神未定，這老傢伙果然厲害！
剛才那一下雖然只是以【他心通】營造出的心靈幻境，但自己要是真被那輪紅日打個正著，至少也要去掉半條小命。
「知道這老東西狂，卻不知道他這麼狂，在光天化日之下，官方機構之中，當著各方人士的面居然就敢下手暗算！」白子園一臉惱怒，憤憤的說道。
「呆在山溝里被人家奉承了幾十年，真以為自己是活神仙了！」
那是人家有狂的資本，朱明耀搖了搖頭，轉身看了一眼，不過一打三分低，他這一動手，只怕連特調局都不會再支持他了，賴亨利接下來的談判應該會順利許多。
不出他所料，不過大半個小時之後，賴亨利一行人，就在那位帶著英倫管家風的克里斯助理的陪同下，走了出來。
看著賴亨利那滿面春風的樣子，朱明耀心中就有了底數，束手站在車邊安心的等待著。
賴亨利與詹森副主教、辛格長老、勞倫特夫人先後道別，目送著他們各自上車離開，這才緩緩走了過來。
看著兩人希冀的表情，賴亨利摸摸自己漆黑油亮的小鬍子，嘴角上揚。
「好了，放心吧，以後不會有麻煩了。」
「賴叔，到底怎麼說的？那個老東西捏著鼻子認了？換我來開車，您在路上給我們好好講講唄。」
白子園眼睛一亮，滿臉八卦的說道，一邊說著，一邊把跑車的鑰匙塞給了賴亨利的司機，自己則鑽進了商務車的駕駛室里。
「也好，明耀你也坐過來，今天我就給你們兩個好好上一課！」賴亨利若有深意的說道。
……
「首先第一個問題，你們誰能說出，我今天為什麼要請辛格長老他們幾位同行？」
賴亨利從車上酒櫃中拿出個保溫壺，給自己倒了一杯熱氣繚繞的參茶。
「是助威施壓。」客串著司機的青年搶答道。
「差不多吧，但是為什麼是他們幾位？勞倫特夫人只是普通人，其他兩位也不算什麼厲害的高手啊。」賴亨利點了點頭，又問道。
「我猜，重要的不是他們的實力，而是他們的身份。」朱明耀若有所思的慢慢的說道。
賴亨利讚許的的笑了笑。
「不錯，在今天的這個場合，他們的身份比個人實力更重要！」
「辛格長老修為雖然不高，但為人和善圓滑，長袖善舞，身為西海岸一帶幾十萬南亞裔移民的宗。教領。袖，不僅與本地諸多官商名流交好，甚至和國會山的幾位天竺裔的議員都能搭上話。」
「而勞倫特夫人的家族世代從政，在本州司法警務系統中很有影響力，她自己也是資深檢察官，一些涉及超自然力量的案件少不得她和辛格長老這樣的地方豪強配合。
什麼叫地頭蛇？就是伱只要在這裡就免不了要和他們打交道！特調局是常駐在此的官方機構，於情於理，都得看他們三分薄面。」
「那詹森副主教呢？」朱明耀很有捧哏自覺的遞上話頭。
賴亨利抿了一口參茶，眯著眼睛笑道：
「這就是第二個問題了，聯邦自立國以來，就以聖堂新教為官方主流信仰，要請人向特調局說合的話，我為何不去尋找新教的人，而是找上了聖堂公教呢？」
逐漸進入狀態的朱明耀好似回到了前世政治課的課堂上，大腦飛快思考著各方關係，忽然間，他靈光一閃，一拍大腿，目光炯炯的說道。
「如果是新教的人出面，特調局也許會看在紅日尊者這位好不容易招攬來的高端戰力面子上，和點稀泥，但現在是聖堂公教出面，官方就必須擺出嚴格執法，絕不徇私的模樣，以免落人口實。」
旁邊的白子園疑惑的插了一句，「官方為什麼害怕在聖堂公教面前落下口實？」
朱明耀和賴亨利對視了一眼，看了看後者鼓勵的眼神，組織了一下語言，解釋道：
「因為今時不同往日，靈機復甦或者說元素回潮的到來，已經是大家可以基本確定的事實了。」
「如果你歷史課沒打瞌睡的話就應該知道，千年之前，靈機還算活躍，教會還保持有相當力量的時候，舊大陸的格局是什麼樣的？」
「教堂，審判所，修道院各級機構組成了一個嚴密的體系，勢力深入社會的每一個角落，號稱天下土地五分有其一，神權凌駕於王權之上，教宗一言既出，而列王俯首！」
「沒人喜歡頭上多一個小爸爸，尤其是那些控制著國家的權貴們。
幾百年來教會的力量與影響力日漸衰退，不僅僅是因為元素退潮超凡力量喪失帶來的影響，各國世俗官方對其默契的聯手打壓，也是其中的一個重要原因。
尤其是暗中支持新教從公教中分離出來，更是給了教會致命的一擊，使其再也無力干涉世俗政治。」
朱明耀微微冷笑了一聲，接著說道：
「這在聯邦這個年輕的國度里，表現的更為露骨！
聯邦建國之初，甚至立法禁止聖堂公教傳播！此後也是全力扶持新教諸宗，讓其成為事實上的官方信仰，對舊教廷的牴觸和警惕之心顯而易見。」
「而現在元素回潮的時代到來，那個統馭一切唯我獨尊的聖堂教會，會不會捲土重來？
相比起那些日益活躍的妖魔鬼怪，這個問題恐怕才是聯邦上層的心腹之患！
所以官方不會在他們面前落下任何話柄，防止他們藉此擴大影響力。
這是新時代的王權與神權之爭！」
「啪啪。」賴亨利輕輕的鼓了兩下掌，滿意的看著少年。
「能從這些不多的信息中推論出來這些，你對於聯邦局勢的感覺很敏銳啊，要不要考慮跟著我做些外務的工作？」
他坐的端正了些，接口說道：「明耀說的不錯，這十幾年來涉及超凡力量的案件頻發，聯邦官方力量有時不免捉襟見肘，可你們什麼時候見過官方和聖堂公教大規模合作過？
公教那邊可是好幾次很「熱心」的提出，他們可以負責一部分超凡事件的處理，甚至可以派人幫助聯邦培訓人員，然而官方卻從來不肯鬆口。」
「請神容易送神難吶！」賴亨利感嘆了一句。
「特調局敢和新教諸宗暗地裡制定聯合培訓超凡者的計劃，那是因為新教流派眾多，體系鬆散且互不統屬，官方可以輕鬆掌控！
你換成公教試試，到時候培訓出來的人手武力是聽你的，還是聽聖城那位教宗冕下的？」
「這些都是題外話，還是說今天的事吧。」大概是覺得扯的太遠，賴亨利又把話題轉了回來。
「綜上所述，今天辛格長老和勞倫特夫人其實只是個敲邊鼓的。
真正的主力是詹森副主教，或者說是他身後的公教教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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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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