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寧靜的夜

  「嘁，你們這些男人成天就想著陰謀詭計，哪一個照顧我們生意的沒被我們稱過「聖子」？」

  人類拙劣的掩飾著，但是每一個精靈都能看穿她們直白且簡單的面部表情。

  又一個只剩下半邊身子的恐虐信徒惡毒的大笑起來：

  「對，母狗的主子每天都會換，但是能讓你們乖乖倒跪著的只有一個，你敢向伱們的神起誓嗎？」

  女人們面龐不正常地染上潮紅，就在林奇以為她們還要進行詭辯時，這些精神已經異變的怪胎，突兀地怔怔直視著對面牢籠里，怒瞪著她們的血神信徒的眼睛。

  荷斯劍聖第一時間察覺到了不對，匆匆舉劍刺向女人們。

  女人的手臂就像蛇一樣滑出了鎖鏈，她們被削平的指甲短時間內暴漲如鷹爪，並毫不猶豫地挖向自己的眼窩。

  審訊室外圍觀的學者幾乎在同一時間構建出了一個高等光明魔法，但這些色孽信徒更像是忽然瘋了，而不是受到了惡魔的感召。

  能撫平混亂的魔力沒有找到根源，色孽信徒們握著自己的雙眸在牢籠里抽搐，並不停低呼著「斯蘭尼斯」。

  林奇可以肯定她們早就瘋了，直到這時她們的內分泌、情緒都和之前一樣。

  沒必要過多探求邪教徒的行動，支撐她們行動的並非是邏輯，而是隨性而為。

  女人接二連三的死在了劍聖劍下，林奇不再關注這場鬧劇般的收尾，接下來精靈會用特殊方法審訊出「紫玫瑰」的。

  蜥人走出精靈中心的塔樓，帶領矮人和人類去兌換銀錢的泰格里斯已經返回，林奇等待了片刻，在大法師處理完這件事的後續後他們才會匯合。

  等待並不漫長，似乎只是一個眨眼，又像是林奇只是發呆了片刻，太陽就快要下山了。

  大法師拿著一頁羊皮卷，緩步靠近了蜥人。

  「在有關記錄里，紫玫瑰教團並不存在，但是帝國有一個叫做「玫瑰社團」的商貿組織。」

  「它在哪裡？」林奇已經猜到，它不是在阿爾道夫，就是在瑪麗恩堡。

  「帝國全境，總部在瑪麗恩堡，那裡是比厄倫格勒更大的港口城市，罪犯活動也比厄倫格勒更泛濫，靠正經手段人類可經營不起世界級的城市。」

  「像是惡魔的選擇。」犯罪滋生混亂，而混亂恰巧又是惡魔需要的溫室，混亂之地的律法約束不到凡人，更約束不到惡魔，那裡的物理法則也一樣。

  「我們要去解決那個所謂的神靈嗎？」

  「先去米登海姆，星圖會決定我們的未來，或許古聖早已預知到了一切。」只是不知道祂們有沒有考慮到奸奇的魔影。

  泰格里斯忽然沉默起來，林奇察覺到了他隱約的憂慮。

  「不必擔心，只是一個惡魔而已。」

  「不，閣下，我並不是擔心這個，也許我們應該在明天出發。」

  法師的勸告讓林奇下意識抬頭觀望星象，伊奇星座占據了最顯眼的星海，奎吉星座未曾暗淡，柯泰戈和煌奇的星座都在吉祥的位置上，就連巨蛇星座都沒有低懸。

  今天絕對沒有禁忌，這是一個美滿的夜晚，最起碼對蜥蜴人來說是這樣，露絲契亞雨林中恐怕都升起了營火，靈蜥們應該正在舉行野性祭禮以慶祝冷血野獸之主的垂青。

  當然，這時候那裡大概還在白天。

  林奇又迅速反應過來，大法師不是指天象。

  「那輛馬車現在被索瑞安和歐根列為禁地，他們寧願睡死在旅館的地毯上，也不願意再在馬車上過夜。

  當然，如果您需要，您可以拋下他們即刻出發。」

  林奇並不需要。

  「明天一早喊醒他們。」

  撂下這句話後，蜥人就離開了精靈區中心的塔樓。

  人和馬都需要休息，除了蜥人，冷血種沒有休息的概念，就算沒被安排工作也會自己主動尋找事情去做。

  它們受創造便是為了無休止的執行任務。

  無所事事的林奇在精靈的大街小巷中穿梭著，這裡的光亮比城市其他區域加起來還要輝煌。

  街道上每隔五米就矗立一座水晶燈，即便夜色漸深，街道上來往的精靈和人類也不見少。

  在更多時候人類比精靈還要多，當然，所有來到精靈街區的人類外觀上都很得體。

  放蕩的富商必須老老實實地穿好禮服，拮据的市民也得打理好鬍鬚和身上的異味。

  林奇不用問就可以猜到，這是精靈的要求，精靈總是這樣對外在有著嚴格的規定。

  行人討論著基斯里夫和帝國各處的軼事，有些在與同伴吹噓著各地的繁華，有些則像林奇一樣悶著頭獨自走在熱鬧的街道上。

  在遇見精靈時他們無一例外會顯現出自己的敬畏，健談者會獻上阿諛奉承，並換來精靈冷淡且隱含厭惡的疏離。

  林奇知道，精靈若隱若現的傲慢並不能嚇退這些商人，只要利潤依舊存在，最兇悍的野狗都能被商人吹捧成溫順的良犬。

  更別提精靈只是隱晦地貶低人類，事實上，他們說出來也無妨，成功的商人不需要在乎臉面。

  如果把精靈認成父親就能得到精靈的支持，厄倫格勒的大街小巷上將到處都是精靈的兒子、女兒。

  在靠近特區西方，精靈的碼頭時，林奇聽到了鷹船靠岸時的魔法震鳴聲。

  林奇下意識眺望西方，他的視線越過精靈的塔狀建築群，投落到似曾相識的戰艦上。

  這絕不是海上戰爭里的某艘，但精靈的船隻在林奇看來都是一個樣。

  上面確實有一些熟悉的面孔，林奇的視線掃過鷹船的船身，確定了這是一艘來自查瑞斯的軍用船。

  名叫瓦林的精靈王子帶著白獅戰士們擾動了精靈特區的夜幕，等到精靈大使塔西斯帶著官員們前去迎接時，林奇才偷聽到瓦林是為何而來。

  阿蘇爾在奧比恩島上建了一座新的殖民地，厄倫格勒是瓦林拜訪的最後一站，所有精靈海外殖民地都將知道，他們在海上多出了一處新的港灣。

  這是個好消息，只是帝國人和巴托尼亞人還未從戰爭中空出手，前去他們之前協議之地建立海外的街區，好在精靈還算看重契約，人類的地始終都空在那裡。

  只是對於當地的土著來說，這大概算是個壞消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