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甄老太妃不敢死（20）【二合一】
相關消息不斷發酵，逐漸傳遍全國之際，整個江南府，包括江南府附近的郡州已經聯合起來，做重新組建朝廷體系，乃至於定都江南府，祭天的準備。
如今的京城。
顯然是沒辦法重新當帝都的。
先不提那邊已經是個琉璃大坑，光是那邊曾經發生的事，就足以讓人對之畏懼不已，別說定都，自從探知出裡面的情況後，方圓幾里都沒有人敢靠近。
所有人都對那邊忌諱不已。
視之為天譴之地，惡魔之地。
原有的都城已經消失，現如今選擇新的都城，自然也就很重要了，而一國都城對於各方面的影響，是不言而喻的大。只要能成功定都某處，某處就能立刻成為整個國家的政治中心，不提其他好處，光是附近房價，附近土地的價格就得飆升。所有本地人都有好處，在本地擁有土地資產越多的人，好處越大。
這還只是最淺顯的一部分好處，而其他的隱形好處，可以說是數不勝數。
都城戶籍價值都要遠超其他區域。
因此明明什麼都還沒有，以江南府為中心的南方州府，便已經為定都問題爭吵了起來。不過畢竟整個南方的開發時間，都要晚於其他區域，即便現今部分州府經濟確實發達，但底蘊也確實差了點，只有江南府曾經做過四朝舊都。
雖然都不是啥強大、長久的大一統王朝，可也已經優於南方其他州府了。
再加上江南經濟遠超其他區域。
所以最終是他們在適當做出了些許妥協之後，成功拔得頭籌，成為南方十九個州府所默認，乃至支持的新都城。
但這麼一來的話，西北以及其他區域的那些州府們，顯然就不太願意了。
原本的帝都勉強能算是在中部，而且是開國之君所定，大家沒理由，也不敢質疑什麼，可現在原有帝都已經徹底覆滅，誰又不想為自家爭取一些好處？
特別是本就有底蘊的洛陽長安。
更是相當積極的想要爭一爭。
甚至於有些人已經喊出，如果不把新都城定在他們那，他們就不承認江南府搞出來的那個淑妃，爭議聲相當大。
也就是在這時，三國侵關了。
當然了，不是漢末三國的三國，是附近的三個國家，分別是南方邊疆的茜香國，北方邊疆的犬戎國，以及西方邊疆，以匈奴為首的西域諸國。他們在確定自己收到的情報為真，大雍國如今正是群龍無首之際，當即便覺得這是一個徹底攻占大雍，分割其領土的好機會。
在極短時間內集結大軍。
相當有默契的圍攻大雍。
結果其中最慘的，就是南方邊疆那邊了，茜香國雖然沒達到勢如破竹，橫衝直撞的程度，可也在短短七天之內攻破邊疆防禦，已經衝到邊陲燒殺擄掠。
並往江南府的方向逼近。
反倒是北方和西方，目前還都守得住，只有少數騎兵，通過些隱蔽通道入關劫掠，大部分蠻夷依舊被禦敵於外。
原因很簡單，西部和北部邊疆這些年雖然相對和平，但只是相對和平，小規模的戰爭一直就沒停過。所以那邊的駐防士兵雖然可能不如開國之初的那一批，但戰鬥力還是有的，絕不是什麼沒見過血的生瓜蛋子，而且他們還有進行軍屯，物資的自我供給程度高達五成。
即便失去朝廷的物資支援。
也能撐一段時間！
但南方就不行了，南方只在開國之初與茜香國打過一場仗，把茜香國打的屁滾尿流，並簽訂了臣服的朝貢協議。
之後雙方停戰了甲子餘年。
這邊很多士兵從來就沒見過血，有的甚至已經淪落為漁民，捕魚為生了。
哪能跟人秣兵厲馬的士兵拼啊！
自然是節節敗退。
這時候但凡有點見識，乃至於有些憂國憂民之心的大臣，便都明白，不能再拖下去了，先前朝廷尚在，群龍有首之際，面對現在這種局面都會很難搞。
可能需要調動全國力量方能抵禦。
而現如今，要是再不能趕緊組建一個新的朝廷，集中力量抵禦外敵，恐怕用不了多久就會遍地腥膻，國破家亡。
最重要的是到時亡的可能不是國。
而是天下！
畢竟現在入侵的可都是外族，而不是內部農民起義，或者藩王造反之類。
為此，以甄家為首的南方勢力，那是一邊以家國大義勸說其他郡府，一邊適當妥協，交換利益，最終總算在外敵入侵一個月之後成功達成協議，各地獲得一定自治權的情況下，承認江南府為新的帝都，淑妃肚子裡的孩子為新帝。
並集中力量，一致對外……
然而這個時候，南方已經淪陷了三個府，西部和北部的邊防也搖搖欲墜。
可淑妃還沒到生產的時候。
朝廷雖然暫時組建了起來，但內部正在為官職之類的問題爭吵，登基大典更是什麼都沒有準備，就一個離譜啊！
白聖看著都覺得頭疼。
很想把那些傢伙一個個全都拍死。
這都什麼時候了，都火燒眉毛，即將國破家亡了，還在爭權奪利，就這德行，跟她記憶當中的南明小朝廷有什麼區別，不對，還是有區別的，南明小朝廷好歹有皇帝，她這皇帝都沒出生呢！
對此，白聖也只能繼續出大招。
就是仿照漢朝末年，徹底放權。
允許靠近邊疆的郡府，自行籌集資糧，招兵買馬，同時允許地方豪強拉隊伍加入，給予正規編制，立功有賞……
沒辦法，新組建的這個小朝廷內部問題不斷，而且如今信息溝通交流速度又很慢，根本無法遙控指揮作戰。更難以給邊疆那些個士兵提供足夠糧草，銀子，以及武器支持。什麼都不給，讓他們自己準備糧食武器抵禦，那不扯淡？
總結來講就是，以前那些個專門提防地方造反的限制全部取消，允許他們自己招兵買馬，組建勢力，抵禦外敵。
朝廷既沒法出錢，也沒法出人。
只能在他們立功後給予賞賜。
也就是封個爵，賞個官啥。
有點類似於周王朝當年的操作，啥都給不了，隨便劃塊地，打下來就是你的，我承認你的身份，封你個某某爵。
這麼做肯定會導致皇權旁落，地方割據，但沒辦法，這已是最好的選擇。
至此，白聖才總算明白，為什麼有些操作明明稍一思索便知道是昏招，可做皇帝的還是那麼幹了，除了皇帝本身沒腦子這一可能外，更大的可能還是。
真的別無選擇……
這個看似昏招的操作，已經是權衡利弊之後的最佳選擇了，其他操作最終造就的結果，恐怕只會比現在更糟糕。
首先最重要的一點是，新組建的這個朝廷依舊群龍無首，同時本身基本沒有威望，是各郡府妥協的結果。另外就是新組建的這個朝廷沒有錢，國庫以及皇室內帑全部被毀，而新組建的這個朝廷都還沒收過一次稅，他們哪來的錢？
要錢沒錢，要權沒權，要威望沒有威望，如何能夠集中全國力量辦事，你辦事就得花錢啊，別說只是新朝廷了。
你就是玉皇大帝，閻王老子來了。
那也不能白嫖啊！
沒有錢糧支持，邊疆的士兵靠什麼支撐，靠什麼來抵禦外敵，總不能讓他們喝西北風，赤手空拳的抵禦外敵吧！
要是真始終堅持不放權，到時候天下還是會亂，各地為了抵禦外敵，依舊會自發的招兵買馬，唯一的區別就是他們可能會埋怨朝廷，埋怨朝廷沒有盡到責任，欠他們的糧餉武器不發放等等。
到時局面顯然只會更糟糕。
朝廷甚至會落得更多埋怨。
所以還不如先放權，至少先把這波危機度過了再說，接下來可能會出現的地方割據之類的問題，到時候再說嘛！
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隨著江南府新組建的小朝廷，正式宣布全面放權給邊疆郡府，邊疆郡府以及地方豪族，甚至於其他地方有些野心的豪族，紛紛響應，招兵買馬，正式開始全面抵禦外敵。當然了，過程肯定也有些渾水摸魚，甚至於趁亂做些不法之事的，但新的朝廷顯然根本就管不了。
或者說他們連知情都很難辦到。
畢竟他們的實際統治區域，主要就是江南府以及江南府附近的幾個郡府。
再遠的，就有些鞭長莫及了！
真國家支離破碎，勉強縫縫補補。
開國不到百年，就因為這一突發事件，整體呈現出了一種王朝末年景象。
不過即便如此，江南府依舊沒多少官員和家族，太過於關心邊疆戰事，他們現在最關心的是淑妃什麼時候生產。
以及會生個皇子還是公主！
當然了，真正聰明的，其實已經猜到淑妃必須，也只能生一個皇子出來。
因為只有生下一個皇子。
才能保證天下依舊勉強維持統一。
一旦她生個公主出來，已經開始招兵買馬的一些郡府，指不定就能直接宣布分裂，割據稱王。她只有生個皇子出來，才能保證現在的小朝廷繼續存在下去，以先帝遺腹子身份維繫國家統一。
又大半個月之後。
淑妃總算到了臨產期。
為了確保接下來天下依舊能夠勉強維持表面上的統一，白聖可謂是提前做了不少準備，等淑妃正式開始生產的時候，她特地陪著十幾個產婆一起進入產房，替淑妃接生。與此同時，她提前做的那些準備工作也正式開始了倒計時。
而最終結果就是，淑妃當著十幾個產婆的面，由白聖幫忙，順利生下了一個皇子，並在那個皇子出生的瞬間，天上祥雲密布，霞光滿天，且紫氣縱橫。
一時間眾人齊呼聖天子臨凡。
天下蒼生有救了等等。
一些一直盯著，或者說其他郡府派來的潛伏人員，收到穩婆的情報，以及看到先前出生時的祥瑞之後，大多數也都被震撼到，並且趕緊如實寫信回稟。
整個江南府的百姓官員們，全都顯得相當雀躍開心，覺得未來有了希望。
生有祥瑞的新帝。
必然能重整天下，恢復太平。
當然了，這些都是外在表現，實際上淑妃生的是個女兒，只是白聖在親自接生的時候，往那個嬰兒身上貼了一個提前制定好的虛擬投影設備，隨著虛擬投影設備開啟，那個女嬰在其他穩婆的肉眼看來，就是一個十分健康的男嬰。
除非她們擁有精神力。
否則根本勘不破這份偽裝。
那些穩婆與其說是白聖請來替她那重侄孫女接生，輔助幫忙，不如說是讓她們見證，她重侄孫女確實生了一個皇子出來，他們甄家沒有搞偷龍轉鳳，狸貓換太子之類的操作，這種坦蕩的態度也能在一定程度上避免回頭謠言四起。
以防別人攻擊未來新帝的身世。
當然了，這也是白聖有能耐，要是沒她這能耐，自然只能遮遮掩掩生了。
比如說這次，在白聖表示她會安排好一切，並且讓甄應嘉多找些穩婆幫忙接生之際，就把甄應嘉給嚇得不輕，直到孩子出生，穩婆全都出來並且沒有表現出異樣，他懸著的那顆心才放下來。
甚至都有些懷疑，是不是他那閨女生的真是個皇子，真是聖天子臨凡啥。
至於孩子出生時的那些祥瑞。
當然也是白聖搞的了。
做戲就得做足套，用這些個祥瑞增加孩子的份量威望，對於未來想方設法收回先前放出去的那些權利也有好處。
等十幾個穩婆離開甄府。
跟自己背後的主人，如實訴說產房當中發生的事，並表明甄家人表現的十分坦蕩，生的絕對是個皇子之後，那些別有心思的，才都偃旗息鼓。擔心甄家混淆血統，用自家孩子替代淑妃孩子當皇帝的那些忠臣們，也全都鬆了口氣。
至此，勉勉強強能算皆大歡喜。
並在消息外傳之際，小朝廷內部趕緊搞了個簡單的登基大典，把剛出生不到三天的那個孩子，推舉為新的皇帝。
同時淑妃晉升成為皇太后。
白聖為無上太皇太后。
甄應嘉為承恩公兼首輔，太傅。
其餘人等，有利益牽扯的人，全都因為從龍之功，得到了不少好處提拔。
新的草台班子，哦，不對……
是新的朝廷，總算徹底成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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