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少女。

或者說，是「少年」。

沈陌，這位另類的「人氣」練習生，顧霆堯雖未特別關注過，卻也大概有幾分印象。

但當才出了舞台事故的對方頂著一張慘不忍睹的臉擋在面前並喚出另一個名字時，他竟沒有立刻反應過來。

「他」喚他。

「薄以淵。」

那剎，顧霆堯看著那雙隱在劉海下的眸，其實有半秒的失神。

一種熟悉的奇異情緒倏然湧上心頭。

他對「他」說「你認錯人了」，恍惚間卻覺得……

站在他面前的，是頂著「沈陌」的身份的另一人。

不過只是瞬息，顧霆堯便壓下了這點異樣。

對面「少年」發出了同寢的邀請。

在那道含笑的視線和四下的驚呼中，他並未厭惡，反而生起了一分興味。

所以拒絕之後，才反客為主地提出了在A班宿舍等著對方的邀請。

但不止是因為對方的異變與心頭浮現的詭異情緒。

更是因為……「沈陌」惡臭的名聲。

正好可以作為他「粉絲遊戲」的最後一次嘗試。

如果他主動與一個被「全網黑」的公認「丑角」親近，那些瘋狂追捧著「人設」中的「顧霆堯」的粉絲們，還會喊著愛他么？

*

同寢的機會比預想來得更快。

顧霆堯站在樓梯口，靜靜觀賞了一出懟人的好戲。

直至作為主角的「少年」向他看了過來……

顧霆堯將人帶回了宿舍。

關門那瞬，陡然興起，他便出了手。

對方有身手並未讓他意外，身手之強卻令他有三分意外。

令完全他沒想到的是，「他」竟會吻他……

顧霆堯倒沒有厭惡，當然也沒有欣喜，甚至沒有因這個意外而驚訝。

於他而言，是「丑角」，是gay或是別的什麼，與其他所謂的正常人也沒什麼區別。

7歲后，顧霆堯的世界中，就只剩兩種人：自己、旁人。

而「少年」接著承認的「喜歡」，在他眼中，與那些捧著自己人設的粉絲根本無異。

但，當他隨口問了原因后，得到的答案……卻是因為另一人。

薄以淵。

未來的愛人。

……

他看著「他」，從其神色中看不出任何謊言的成分。

或許，是對方真的如此認知。

或許，是對方的演技已登峰造極。

可無論是哪個可能，加上對方的異變與對其曾起的詭異情緒，都讓顧霆堯破天荒地升起了一絲探究的心思。

不是之前想利用的興味，而是對其本身。

於是，他給了「他」一個晚安吻。

直至對方陷入沉眠，看著對方的睡顏，他想，也許可以開展新的遊戲了。

翌日。

顧霆堯用一場「惡意搶鏡」作為了遊戲的前測。

「你憑實力搶的鏡，有什麼問題？」

「她們說的家教良好、高冷優雅的貴公子么……根本不及顧少你真實面目的萬分之一有趣吶。」

「少年」的回應真誠而玩味。

然而，有人會真正喜歡真面目的自己么？

顧霆堯並不相信。

只是，當他將那碗作為「獎勵」的甜豆花時，遊戲……便徹底開始了。

接下來的日子。

他刻意地在「他」面前流露出了更多的真面目，卻始終沒有得到想要的回應。

「少年」的回應一如初次，沒有厭惡，只有越來越濃的興味。

為了「拆穿」這一切「偽裝」，他的試探便愈發頻繁……

直到一次順位那天。

陡然揭開面具的「少年」引起了無數驚嘆，他將「他」牆上問話。

「他」說。

「我們只是單方面的愛慕關係，你又憑什麼要求我的行為呢？」

顧霆堯才發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