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豆腐這東西是個特別的存在，喜歡的人超級喜歡，不喜歡的人一點都不喜歡，就跟芥末似得，喜歡的偏愛，不喜歡的聞之落淚。

於是，嘗過一塊臭豆腐之後的九人，除了粱憶，都爭先恐後的去廚房撈了一碗來吃，也多虧小小有先見之明，做了兩大鍋，否則還真要打起來。

尤其是福叔，年紀大了就喜歡些重口味的東西，吃完還回味無窮呢，以至於蕭默趕著夜色回家，還從迎出來的福叔身上聞到一股熏人的味道。

「您老是腿腳不好掉茅坑了嗎？」蕭默疑惑的問了一句。

福叔把院門關上，不悅的翻個白眼，「主子多慮了，老奴身子好的很。」

「哦。」

蕭默意味深長的哦了一聲，顯然還是不大相信，在進房之前，還是忍不住提醒了一句，「若實在受不住也別撐著。」

「……」福叔很不喜歡主子羞辱他最喜歡的吃食，於是解釋道，「主母做了一道好菜，聞著臭，吃著香。」

——沒錯，吃過臭豆腐之後，那又臭又香的味道已經深深印刻在了他的心裡，榮升為他最愛的美食之一。

「……」蕭默的表情有點怪異，娘子什麼時候有這種癖好了？

福叔問，「老奴給您留了幾塊，主子要不要嘗嘗？」

「嘗嘗吧。」那女人做的東西，哪怕是臭的，他也想嘗嘗，蕭默垂下眸子進了房間。

福叔把五塊臭豆腐加熱了一番端進去，吞著口水遞給了主子，其實他還沒吃夠，但主母做的東西，他著實不敢吃光。

蕭默蹙眉瞥了一眼已經發黑的豆腐塊，他屏住呼吸夾起一塊塞進嘴裡，嗯，這味道是有點怪異，再試一塊。

於是，福叔眼巴巴的看著主子吃光了五塊臭豆腐，他眨著眼睛問，「好吃嗎主子？」

「不錯。」蕭默擦了一下唇角，垂下眸子問，「她今天都做什麼了？」

「跟前幾天一樣，看醫書，下午去了一趟春香姑娘家，把春香姑娘帶了回來，然後做了臭豆腐，」福叔一一交代著，他又道，「對了，主母讓屬下查一下軒轅家滅族的事。」

「哦。」蕭默瞥了一眼福叔，「還有嗎？」

福叔撇撇嘴，心道我還不知道您那點小心思？他清清嗓子說，「主母問您最近在忙什麼？還關心了一下您的傷勢。」

蕭默睫毛顫了顫，「哦，是嗎？」

「不過，主母問了屬下一句話。」福叔有點不知當講不當講的意思。

蕭默雙腿交疊，眼神睨著福叔，「說！」

福叔組織了一下語言，把主母問的關於誤會的事跟主子說了一遍，包括他自己的回答也一併說了。

「還有嗎？」蕭默聞言閃了閃眸子，他的手不由自主的敲著自己的腿。

福叔想了想，搖搖頭。

蕭默沒在問什麼，而是讓福叔下去休息。

待房門開了又關上，他才重重的靠在椅子上，透過窗子看著外面的圓月，心底再次被無力感侵襲，他的眸子閃過茫然。

本該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他看到的卻是一片蒙上面紗的白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