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延後
「這微臣不知」禁衛軍統領低着頭回答，誰沒事往槍口上撞。
衛帝臉色鐵青，很快就明白了過來：「可查過這些人的口供？」
「查過，只是說要出城上香，之後又回去了」統領臉色變了又變，人家官宦家眷半夜出城，卻是礙不著陛下什麼事情。
理由也選的合適，他雖然在城門口抓到了不少人，但是卻無法將他們拘留。
至於真假，那就留給陛下自己去猜吧。
禁衛軍的人，家中也都有不少子弟進了前線，大多戰死了。
死了之後，陛下連撫恤銀子都沒發，禁衛軍的將士們，也覺得心寒，辦起事情來，自然也是推三阻四。
衛帝天生就覺得自己是天皇貴胄高人一等，他哪裏想過將士們家中過得是什麼樣的生活。
在他的眼裏，晉帝搶了他的天下，奪了他的京城，他只有重新奪回晉國才能彰顯天子的威儀，至於將士們的性命，他們本就是國家的子弟兵，為他犧牲是理所當然的。
「哼去查一查，都有哪些個官員準備出城的，都給朕抓起來」衛帝凌晨已經受了齊衡的刺激，此刻的脾氣就更加把持不住了。
對上這些官眷，他更加的不會心慈手軟。
「陛下.這些都是官眷」禁衛軍統領語氣深沉，想要為這些人說情。
「哼，既然不能為朕所用，那朕留着他們幹什麼？」他說着話，宛若天生的上帝審判者，對於背叛他的人，從來都是一個結果，那就是死。
禁衛軍統領聞言，倒吸一口涼氣，早知道他就讓這些人逃了算了。
他勉強應下，轉身往殿外走。
殿內。
衛帝看着朝堂之上，稀稀落落的官員，臉上憤怒盡顯，罵道：「朕養了你們這麼多年，你們就是這麼的報答朕的」
「不過是一次徵兵而已，就逃的逃、散的散，朕自詡對爾等不薄，晉帝當年可是殺了不少人，才穩定了大晉。
而朕，從登基以來，就留着你們的性命，並未對你們大開殺戒，但是爾等卻不遵旨意，只知道逃亡，國家有難、匹夫有責」
衛帝滔滔不絕的在朝堂上整整罵了一個時辰，朝臣在下首愣愣的聽了一個時辰。
一開始大家臉色還會變來變去，最後，所有人都挺直了腰桿，神思早已神遊四處。
「朕決定了，此次徵兵，就從文官子弟中出」衛帝一句話，讓底下的官員炸了鍋。
「陛下，陛下文官是我大衛的根基，怎麼能讓他們去打仗呢？」官員立刻不樂意了。
有了一個就有兩個三四個，接下來就是沒完沒了的下跪磕頭求情，阻止陛下的聲音越發的大。
衛帝的臉色也越來越難看。
罵了一早上，他也知道累了，便和賀聞道：「你去和戶部、兵部的人商量一下徵兵的事情」
賀聞雙手在眼前茫然，此刻哪裏還有戶部和兵部的人，這兩個衙門的人早就跑光了。
「陛下.」賀聞跪下看向衛帝。
衛帝一愣，接着看向下首跪着的官員，沉吟片刻后道：「那也得讓底下的官員把事情辦了，朕賜你便宜之權行事」
賀聞覺得手上像是拿了一塊炭火那般，怎麼都甩不開。
「臣領旨」賀聞無奈的接下了旨意，心中暗暗罵着齊衡，這麼都多年同朝為官，溜得比誰都快。
三朝後，賀聞疾步匆匆的往齊家趕去。
「快點」賀聞一把老骨頭都要墊碎了。
「老爺，陞官了為什麼那麼急，看您還不高興」隨從疑惑了，這不是老爺一直以來所有之物嗎？
「你懂什麼，如今統帥一職就是懸在頭上的利刃，一不小心腦袋就掉了」
「啊」
隨從嚇得當即閉了嘴。
一行人出了宮就直奔齊府。
另一邊，禁衛軍統領接了命令之後就滿城瞎逛，左右逛了幾家之後，禁衛軍的人都蔫了下來。
「老大，真的要去抓他們？」士兵們開始躁動不安了。
衛帝濫殺無辜，不體恤人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
他們在城門口守了一日，把什麼都看明白了。
連官眷現在都開始逃了，他們禁衛軍為什麼不逃。
在他們看來，陛下此舉不得人心，才導致了這些人出逃，而他們禁衛軍，則是衛帝的爪牙。
想了想衛帝平日裏對待官員的態度，禁衛軍的士兵鼓足了勇氣道：「老大，你想不想逃？」
禁衛軍統領聞言，猛地轉過臉來看他。
「你說什麼？」他壓低了聲音，小聲問道。
「屬下問你，想不想逃？」畢竟大家都在逃命，最後若是連他們都逃了，那禁衛軍必定首當其衝，成為陛下揮刀沖向晉國的利刃。
所有人都知道，只要去了晉國，死佔了九成。
並且，死了之後，還沒有撫恤金。
「想啊，誰不想」禁衛軍統領說了實話，從宮裏出來將近兩個時辰了，他就一直在想這個問題。
陛下無才無德和晉帝一樣，只知道為了一己之私興兵，耗費勞力兵力，剝削百姓，他們早就看不過眼了。
「你們這樣.」
將士們聞言，全部湊了上去，看的禁衛軍統領一愣，人心所向，都是走向了逃。
他把士兵們聚集在一起，把各自逃亡的路線和時間都定了之後，就放他們回去了。
做完這件事後，禁衛軍統領立刻駕馬去了齊衡府上。
「大人，這樣可行？」
「怎麼不可行？若是連齊衡都逃了，我們還留着幹什麼？」
「是」
此刻的齊衡還不知道，大家的目光都盯在了他的身上。
他是第一個被陛下剝奪了官位的武將，更是大衛的統帥。
「老爺，東西都準備好了」齊管家把東西編了個冊子遞給齊衡。
「這些都是路上用得着的，老奴聽說了，晉國最缺的就是物資，小的命人把家中的物資都備了，又貝勒不少錢，您看這樣行嗎？」
齊衡過目了一下冊子，心滿意足的點頭。
從被罷免到現在不過一早上而已，齊衡感覺到前所未有的輕鬆。
大衛的膽子終於不是掛在他的身上了。
他可以輕鬆的想走就走，想留就留，至於陛下的江山——留給他自己去保衛吧。
「去告訴夫人，先休息休息，天一黑我們就走」
「老爺老爺，有貴客求見」小廝匆匆從外面進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