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槍聲響起，秦軍一個前滾翻向身側躲了過去。
小六調轉槍口，再次準備向秦軍射擊，可這時候卓天昊單手握住軍刀沖了過來。
「唰……」一道寒光閃過，卓天昊手上的軍刀直接刺在了他的肩頭。
「啊……」小六慘叫，肩頭傳來了巨痛，手上的槍也掉在了地上。
幾乎是同時，秦軍翻身到了小六面前，一把就撿起了他手上的槍。
小六不服輸，立刻從後背掏出了一把匕首，準備和兩個人殊死一搏。
「砰！」秦軍直接扣動了扳機。
子彈打在了小六的右腿上，他整個人直接單膝跪在了地上。
「別亂動！」秦軍道。
小六抬起頭，看了看秦軍，又搖了搖頭，然後露出了如往常一樣人畜無害的笑容，他說道：「你們贏了，我無話可說，動手吧！」
「為什麼是你把金文海推下大廈？」秦軍道：「我要聽你親口說！」
「還有什麼意義？」小六道：「人就是我殺的，想報仇，儘管來！」
「我想聽你說當天發生的事情！」秦軍的話語很平靜，卻帶著一股無形的穿透力。
小六搖搖頭，望著遠方的天空，臉上的表情變得越發悲傷。
秦軍受到了他情緒的感染，緩緩的收起了手槍。
「好，我告訴你們！」小六依舊在笑，笑的蒼白無力。
一個月前，三大幫派在博物館大廈的頂樓召開江湖話事人會議。
三大龍頭以及各行各業的精英們全都到場了，自然洪爺也沒有缺席。
而那天，胡毅帶著小六和金文海就跟在鄭太文的身邊。
儘管金文海是后加入社團的一員，但和小六一見如故，兩個人關係親如兄弟。
大佬們在談論江湖上的大小事，可不知怎麼的，朴克忽然拿出了一份名單給洪爺。
洪爺看后將名單傳給了鄭太文和詹姆斯等其他大佬。
這名單上記錄著五個人的名字，而這五個人全都是締安市官方派遣進入黑幫的卧底。
詹姆斯第一個拿起了手槍，當場將自家的卧底打成了篩子。
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槍聲所震驚，然後是朴克，他只打了一個響指，身邊的保鏢就開槍射殺了另外兩名卧底。
「洪爺，這到底是幹什麼呢？」
「對啊，怎麼一個招呼都不大，就殺人！」
洪爺這才將名單高高舉起，說道：「朴幫主剛剛得到了一份名單，上面記錄著五名卧底的身份！」
「死的四個人是卧底？」
「這怎麼可能？」
「鄭社長！」詹姆斯收起手槍道：「你總該不會包庇自己的人吧？」
「我們兩家都已經表明了態度，你為什麼還不出手？」朴克也質疑道。
鄭太文搖搖頭，說道：「名單是你提供的，我沒法確認真實性！」
「洪爺，他不相信我！」朴克笑了。
「我可以確認！」洪爺道：「這份名單，與我得到的消息是一致的！」
鄭太文不說話了，目光望向了站在會議桌外圍的金文海。
「社長！」金文海上前，向鄭太文微微鞠躬。
鄭太文面如表情，他開口道：「名單上有你的名字，我想聽你解釋一下！」
「我不是卧底，我也不知道這份名單從何而來！」金文海搖頭。
「哈哈哈！」朴克笑了，戲虐的道：「卧底兩個字，會寫在腦門上嗎？」
「鄭社長，你不會像一個女人吧？」詹姆斯道：「我真的很好奇，為什麼聚安社的每一任社長都像是一個娘們！」
鄭太文沒說話，表情有些難看，目光望向了自己最信任的兄弟胡毅。
胡毅很清楚鄭太文的意思，立刻掏出了手槍，對準了金文海的腦袋：「說實話，我沒想到你會是卧底，你知道我不想殺你的！」
金文海沒說話，快步後退，一直退到了落地窗前，徐徐的冷風沖窗吹了進來，他的背後涼颼颼的。
「草！」朴克道：「老大像是娘們，怎麼小弟也特么的像是個娘們？」
「聚安社，難不成是一個女人當家的社團嗎？」詹姆斯繼續嘲諷。
「啊……」胡毅大吼，憤怒的雙眼通紅，他無法開槍，就在一周前，金文海還幫他擋過一刀，一向注重情義的他扣不下這個扳機。
「讓我來！」小六突然大吼出來，直接將金文海撞飛出窗戶。
至此，金文海從樓頂跌落，摔成了肉醬。
「就是這樣！」小六抹了抹肩膀的鮮血，說道：「開槍吧，我本就是個廢人了，活著已經沒有什麼意義了！」
秦軍沒動手，反倒是卓天昊拿過了秦軍的手槍，用槍頂住了小六的腦袋。
「殺了我！」小六的臉上帶著笑容：「殺了我，我也好去見小金！」
「啊……」卓天昊大吼，雙眼通紅，手指也搭在了扳機上。
「砰！」槍聲響起，但子彈並沒有打在小六的腦袋上，而是從他的耳邊擦過。
秦軍的手正抓著那把手槍的槍口，是他阻止了卓天昊。
「我們要報復的人不是小六！」秦軍搖搖頭。
「是他殺了金文海！」卓天昊道。
「殺人誅心！」秦軍緊緊的盯著金文海的雙眼：「殺人誅心，殺人誅心！」
卓天昊抽出了手槍，將槍口對準了天空，瘋狂的扣動了扳機。
「砰砰砰砰砰……」一梭子子彈全部打空了，他狠狠的將手槍摔在了地上。
「哈哈哈……」小六還在笑，可是笑容漸漸的發生了變化，淚水也從眼眶中落了出來，一句殺人誅心，讓他沉重許久的心覺得輕鬆了許多。
將金文海推下樓，這件事情直到今天，小六都在自責中。
「嗚嗚嗚……」小六哭了，鼻涕淚水一把一把的落下，十分的狼狽，可憐的他只有一隻手，而且還是一直受傷了的手，連擦眼淚都不能自理。
秦軍伸手，輕輕的擦了擦眼角的淚水，說道：「想殺他的人是朴克和洪爺，不是你！」
「我能怎麼辦？」小六搖頭甩著淚水道：「我不推他下樓，毅哥就會殺他，毅哥也不殺他，那鄭老大怎麼辦？社團怎麼辦？」
「你是一個重情義的人，只可惜走錯了路！」一直沉默的梁璐忽然開口。
「哈哈哈！」小六哭笑不得道：「走錯了路？我的路從來就沒有選擇的餘地，一天踏進江湖，一輩子都是江湖人！」
秦軍朝他伸出手：「上車，我送你去醫院！」
小六遲疑，忽然荒草地里開來了兩輛金杯海獅。
「嘩嘩嘩！」車門先後被拉開，拿著手槍，端著噴子的社會混子們直接朝這邊放槍。
「快走，老卓開車！」秦軍大吼出口，單手拉開了車門，另一隻手直接將小六提了起來，丟進了後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