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江點頭道:「我和火鳥荒廢了二十幾年了,是該干點什麼了!」
「這倒是個好主意!」陳東點點頭,若有所思道。
「必須的!」火鳥撓撓頭道:「咱們把飯店買下來,稍微裝修一下,直接招人做買賣了!」
「主意不錯!」秦軍點點頭:「但資金是個問題!」
「我打聽過了!」火鳥笑道:「老李頭缺錢,誰要是能拿出兩千萬就賣給誰!」
「這買賣太大了,貸款買恐怕不合適啊!」陳東搖頭,心裡已經有了退卻之意。
「兩千萬確實有點多!」秦軍搖頭,儘管這段時間他過的瀟洒,但實際上公司的收入並不樂觀。
大學放了假,學生們走了,美食城生意開始冷清,網咖一樣如此。
各個檔口都提前關門,自然租金也收不上來,三樓兩個店生意靠著社會上朋友們的捧場勉強維持著。
這時候的秦軍可沒實力啃下東華大飯店這塊硬骨頭。
藍江笑道:「錢的事還真不用擔心!」
「不擔心?」陳東道:「你家裡有搖錢樹啊?」
「我們倆八輛跑能值一千二百萬!」藍江繼續道:「我們火鳥等過了年,能存下兩百萬,這就是一千五四萬!」
「就剩下六百萬的缺口!」火鳥道:「你們哥倆一人三百萬就夠了!」
「這個數目可以考慮!」陳東點點頭,已經有些動心了。
「大軍,你怎麼看?」藍江盯著秦軍道。
秦軍晃了晃酒杯,問道:「這事不像是你們倆作風啊?」
兩個人都是紈絝,平時玩車泡妹子,現在突然說把車買了開飯店,多少讓人難以置信。
火鳥一臉嚴肅,淡淡的說道:「這事還真是一言難盡!」
「說說看!」秦軍道。
「上次金天馬的事情我們兄弟沒辦好,心裡憋著一股氣!」火鳥道。
「沒錯!」藍江道:「孫天越不跟咱們合作,找了南山島的鐘明康要搞餐飲,現在金天馬那塊地正在裝修,年後就能開業!」
陳東道:「那怎麼了?」
「不服氣啊!」火鳥道:「鍾明康算什麼東西?一個下三濫的玩意,居然敢跑這開飯店來,我咽不下這口氣!」
「不蒸饅頭爭口氣!」藍江道:「我們倆必須得這口氣爭回來!」
秦軍微微點頭,距離上次和孫天越秘書談判已經是過去兩個月了。
雖然事情過去了,但是秦軍依然記得對方高高在上對他們不屑一顧的態度。
追根揭底,這事還是藍江和火鳥牽頭的,秦軍和陳東無所謂,無非是合作失敗,但是火鳥藍江兩個人夾在中間很難做。
東華大飯店黃了,但是餐飲的需求還是有的,與此讓孫天越和鍾明康大賺,倒不如自己出手。
「幹了!」秦軍一巴掌拍在桌上,態度很堅決,為了賺錢也為了爭回這口氣。
「就等你這句話!」火鳥笑了:「走一個,慶祝咱們達成合作!」
「干!」三人一同舉杯,隨後便開始商量細節。
晚上十二點左右,四個人才先後離開,各自找了代駕。
給秦軍開車的是個頭髮花白的老司機,技術很嫻熟,一路平穩的開進了紅杉小區。
「先生您好,咱們到地方了!」老司機朝後座的昏昏欲睡的秦軍開口。
「啊!」秦軍伸了個懶腰,隨即道:「多少錢?」
「八十!」老司機嘴角露出了笑容。
秦軍打開了頭頂的燈,從錢包里掏出一百塊遞給對方。
「謝了!」老司機笑著接過鈔票。
秦軍卻沒鬆手,雙目緊緊盯著對方的臉,忽然道:「蔡偉安?」
「啊?」老司機嚇得一愣,慌忙擺手遮住自己的臉:「認錯人了,認錯人了!」
十分鐘后,秦軍坐到了副駕駛,和蔡偉安遞上了一支煙,聊了起來。
秦軍這才知道蔡文靜失蹤了,買鑽石的那筆錢也不見了。
五十幾歲的蔡偉安眼眶濕潤,家道中落後,他賣過手抓餅,大學放假后,白天拉三輪車,晚上干代駕。
秦軍不免唏噓,問道:「一個月能賺多少?」
「兩三千塊吧!」蔡偉安搖搖頭道:「好的時候能有四千,交了房租去了吃喝,什麼都沒了!」
秦軍搖了搖頭,感嘆道:「有點不敢相信,高高在上的蔡老闆也會有這麼一天!」
「哎!」蔡偉安長嘆口氣搖搖頭道:「有錢的時候朋友遍天下,沒錢的時候朋友有一個都沒有了!」
「老婆孩子怎麼樣?」秦軍道。
「老婆在超市理貨!」蔡偉安搖搖頭:「兒子就別提了,半個月了一份工作沒找到!」
秦軍對蔡中傑比較了解,這貨吃了吃喝玩樂玩樂什麼都幹不了,即便他想找工作,恐怕也沒公司敢要他們。
秦軍從自己的錢包里掏出一張名片。
「這是誰?」蔡偉安有些驚訝的看著秦軍。
「這是我兄弟!」秦軍道:「回頭你給他打個電話,年後讓你兒子去大學里當個保安吧!」
「謝謝……」蔡偉安激動的抓著秦軍的雙手,雙眼落下了熱淚。
「沒什麼好謝的!」秦軍拍拍他的肩膀道:「早點回家吧!」
「恩!」蔡偉安點頭,一邊抹眼淚一邊下了車,從後備箱掏出摺疊自行車,一人一車,走在寒風中,走在雪地里。
秦軍下車后和加班剛回來的張青青撞了個照面。
「這麼晚才回來?」秦軍道。
「別提了!」張青青一臉怨氣道:「要過年了,事情特別多,隊里的人忙的團團轉!」
兩人邊說邊進了家門,坐到客廳秦軍給她主動倒了杯熱水。
張青青笑了:「秦某人怎麼突然對我這麼好?」
「為人民服務辛苦了!」秦軍笑道:「我跟你打聽個事!」
「什麼事?」張青青道。
「蔡文靜失蹤的案子,新港那頭有消息嗎?」秦軍道。
張青青搖搖頭:「和聯勝話事人甄龍死了,現在甄冰當家,我們的特情人員在調查甄冰!」
「哦!」秦軍點頭。
張青青道:「你怎麼突然問起這個?」
秦軍把今晚和蔡偉安撞見的事情說了一邊,張青青也很驚訝。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清冷的街道上,蔡偉安瘋狂的瞪著自行車,期盼著自己早些回到家中,剛轉過路口的時候,一輛沒開車燈的越野車徑直撞了過來。
「哧!」越野車剎車不及,直接將蔡偉安碾壓在車輪地下,整個腦袋被碾爛,鮮血染紅了純白色的雪花,蔡文安一命嗚呼。
車上的女司機緩緩探出頭,看到這一幕後,發出了凄厲的慘叫聲:「啊……」